听着万永发的语气,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和黑金联盟的一些事情紧密联系起来。
“从哪说起?”我问道。
“从头说起便是。”老印坐到了我的面前,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那件事情,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稍微闭上眼睛,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阻挡,刹那间便充满了我整个脑海。
大约三个月前的事情。
盛夏之夜,虽已是七月流火,但是在这热和凉爽的交叉口,依旧掩饰不住汗水昭示的酷热难耐。人真的如同一团面粉,被热量烘烤成一只滚圆的面包,这面包的蒸汽,自然就是人身上的汗珠。
就在一个酷热难耐的夜晚,在房间内我实在无法忍受黏糊糊的汗渍和烟灰寒酸混合的气味,只得带着一把扇子,随着三三两两的人们下楼道广场大树底下纳凉。
现在想想,假如那天我不去纳凉的话,或许这么多的梦魇也就不会发生。
广场花园那里有一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的,十几个成年人才刚好将其完整环抱。华灯在远处照着,这里远离了远处的喧嚣,留下的全是人们的私语和小调的旋律。红灯绿酒在这里显得最是俗陋,每个人除了听那阵阵小调之外,更多的,则是在倾听晚风吹过树枝,蝉在树丛间抖动翅膀是肚子震动的吱吱声。
几个小孩拿出了平时不怎么玩的风车,接着月光和灯光,将风车绑到了树上,风一吹,风车咯咯地转动起来,孩子们听到这种声音,都拍着手互相追逐着嬉闹起来。
夏夜的天气变得也挺快,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没有几十分钟的光景,月光就隐藏在了一大团灰色的乌云里。风大了很多,沙土和一些碎叶子也似乎从平地产生,迷离了很多人的眼睛。
风刺激的我的皮肤十分凉爽,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等着下一股的冷风。
忽然——“哥哥,我的风车,我的风车。”一个娇小的声音急切响起,带着沙哑的哭腔。我回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指着广场外的马路使劲挥动着两只小手。
“别担心,哥哥给你捡回来。”一个大一点的男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看了看被吹得越来越接近马路中央的风车,握了握小拳头,“等着,哥哥一定给你捡回来。”
小姑娘抹抹眼睛,“谢谢哥哥。”
小男孩二话不说,走到广场的护栏前,就要把腿放上去,我吓了一跳,护栏这么高,这孩子不要命了?
我忙跑过去,一把将小男孩抱了下来。小男孩看着我,眼睛很疑惑,“哥哥,你干嘛不让我过去,我妹妹要风车呢。”
我笑了笑,“这么高,你这么小,能爬上去吗?”
小男孩望了望高高的护栏,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可是,妹妹没有了风车会哭的。”
“去照看你妹妹,哥哥给你捡回来。”我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轻声说道。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哥哥。”
“快去吧。”我笑着挥了挥手,一条腿攀上了护栏。
护栏对于我来讲的确不高,假如让我从远方加速助跑,我绝对有信心从护栏上跨过去。
过了护栏,又是一阵风吹过,几辆车交叉驶过,车灯明显地照到了那只咯咯转动的风车,它就躺在路边一个黑暗的胡同口。
等车从我身边相继经过,我迅速走到胡同口捡起了那只风车。擦了擦上面的土,隔着马路,我朝对面广场上的兄妹俩挥了挥手。
几辆车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辆不同的车子,本就狭小的街道有些拥挤,看着焦急等待着我的兄妹俩,我只能耐心地等着车辆慢慢地驶过我的面前。
不知怎么的,这些车子似乎永远也走不完,已经一分钟多了,车子还是排成一条长长的龙。
后来我想,这大概就是宿命吧,是宿命让我遇到这么一条难行的路,以至于几秒钟以后,我那一生无法忘却的梦魇之始就到来了。
背靠着黑暗的胡同,面前却是一片刺眼的光亮。就在我遮住一道刺眼的光照时,身后的胡同里,却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尽管汽车轮胎的摩擦声和喇叭声刺耳异常,却依旧无法掩盖黑暗中的声音。或许是我天生对黑暗里活动的东西的敏感,也或许是宿命让我听到的,总之,一切就要开始了。
正当我等的有些焦急,想要硬闯过去的时候,我身后的黑暗的胡同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低语,仿佛从地底传出一般的梦呓,低沉,压抑,有些气若游丝的味道。
“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这胡同里有贼想要抢劫我。
“过来——”
又是一声低沉的呼唤,我听出了声音的不对劲,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幽暗的小巷。
这条小巷似乎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留下满目的黑暗和寂寥,即使在白天,我想着条小胡同也应该是人迹罕至,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条小胡同全是五六十年代时的那种青砖瓦房,其中还有几座房子早就没人住了,纵使在白天,走在这条小胡同里依旧感到一股毛骨悚然,更不必说这个月黑风高的仲夏夜了。
路途凹凸不平,我没有灯火,只得打开手机,将屏幕调的最亮,照着路一点点行走。倒不是因为路有多坎坷,而是因为许多野猫总是跑到这条胡同来方便,甚至有一些流浪猫还在这条胡同里产仔。
果然,没走多久,手机屏幕照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从里面射出两道雪亮的眼睛。我不由停下了脚步,听到了一声极不友善的怒吼。
猫的怒吼。
黑色的影子动了动,露出了几个更小一些的影子,几声如同老鼠的叫声从它们喉咙里发了出来。
又是一只产仔的野猫。
一阵风刮了过来,我的头发扫住了眼角。天似乎要下雨了,我犹豫了一番,还是脱下了外衣盖在了几只猫的身上。
猫发出了几声温柔的叫声,我满意地点点头,将每一只猫都严严地塞在了外套里。
这时候,我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我听到了一串奇怪的笑声。
黑暗中,幽深不见底的小巷,突如其来的笑声宛如鬼魅的勾魂曲使我不寒而栗。
“你,你是谁?”费了半天劲,我终于从不住颤抖的牙齿间挤出了这几个字。
“呵呵,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可以对野生猫畜有如此博爱之心,实在难得,不过,你做的可不对啊……”话没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举着手机走了过去。大约十几米的地方,靠着墙壁蜷缩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衣衫褴褛,破旧的衣服下,露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全是被锐器所致,每一道都是深可见骨。
他不住地咳嗽,血沫纷飞,手机灯光下,他苍白的脸不住地抽搐,一只手还紧捂住脖子,血液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那里,便是他遭受的致命一击。
“你过来。”他喘着粗气说道。
完全不知所措的我只得听命靠了过去,没等我站稳,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朝着下方使劲拽去,我一下便被这股劲道拉得半摔了下去,没等我碰到地面,一只手紧紧地拖住了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受这么重的伤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么他身体完好时呢?还有,又是谁将他伤成这样?
“听着,”这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命之黄铜,双鱼入江,苍茫林立,九幽楼阁……”剧烈的咳嗽又响了起来,一大口的鲜血几乎和他脖子上的一股血液同时喷出。
“这,这里!”他举着颤抖的右手不住地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手伸进他的腋下,盛夏的天气,却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温度。
我的指尖触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棱角分明,似乎有着无数的花纹。我诧异地将手拿出来,只感觉手中躺着一块冰,沉重,融化着,吸收着我手心的温度。
是一块玉。
“你记着,生命的痕迹和密码都在于此,你一定要,一定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摆摆手,十分费尽地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一只手帕,郑重地拍在我的手心,“你要小心,拜托了!”
手帕里是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我摸了一下,那东西是一个形状为L的东西,立刻我便意识到了,这里面是一把枪。
刹那间,我感到了一阵慌乱,手中的枪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完全呆在了原处,脑海一片空白。知道一阵狂风夹杂着雨点横打在我的脸上,我才反应过来。
地上的他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声息。
雨彻底落了下来,不知所措的我拿起手机播出了报警电话,说明了情况后我立即就把手机卡取了出来,扔进了小巷的下水道里。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这么做,只是很害怕,怕的不仅仅是惊诧找我录口供的繁琐,还有就是怕杀害这个人的人会找上我。
我立刻离开了胡同,临走前,我不得不将盖在野猫身上的衣服拿下,将野猫们全都搬到了一个大门底下。
我迅速逃离了黑暗的胡同,外面马路上的车子已经不是那么多了,我三两步就走到了广场护栏外面,看到那两个孩子仍在等我。
“快,回家去,要下雨了。”隔着护栏我把风车递了过去。
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地说了声谢谢,牵着手飞快地跑远了。
我不再耽搁,迅速地离开了广场。
回到公寓,我躲在公寓大门口很久都没有发现有人追来,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家。
躲在家门后,我大口地喘着气,心里一阵阵地发慌,而发慌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那把枪,还有就是我担忧凶手会找到我把我也杀了。
付琼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我的样子,惊讶问道,“你去哪了,打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我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桌子前,心中仍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凶手的魔爪。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一阵低沉的敲门声。
“谁?”我猛地站了起来。
见我如此激动,付琼着实有些纳闷,“你到底怎么了?”说着付琼便去打开了房门,一下子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猛地一把抓住了怀中藏着的枪支,拔了出来。
门一下打开了,轩逸凡顶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走了进来,我不由松了口气,握着枪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轩逸凡说道。
付琼朝我努努嘴。
我一下就慌了,忙将手中的枪往怀里塞,却没有瞒住两人的眼睛。
“拿出来吧。”轩逸凡坏笑道。
“不,不行!”我紧紧捂住了口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他们知道,我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拿来吧你!”轩逸凡嬉笑着和我抢了起来,见我一脸的严肃认真,闹得更疯,终于,在他的强势攻击下,我没有把持住,手枪还有那块玉以及那块手帕一股脑地全都掉了出来。
看到了那把枪,轩逸凡和付琼全都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我说过,你们不可以看的。”我故作沉稳地将东西捡了起来放在了怀里。
“不,你拿出来。”轩逸凡看着我淡淡道,从他的目光里,透露着一股坚定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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