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幽城的夜晚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热闹非凡,街头上来回走动的客人以及贩夫走卒都不在少数。熙熙攘攘的人群,噪杂的叫卖声,将夜晚的幽城笼罩起来。
老张是城南一家铁匠铺的老板,因为手艺一直不错,加上为人实在,这些年,店里头的生意一直不错。可是老张现如今年纪也大了,家里头的那不孝子也不愿意继承老子这手艺,老张便希望有人能将这铺子继续经营下去,好歹还能给家里头留下点家底。所以,老张思来想去便有了去奴隶市场买一个奴隶的念头。说起来,老张也是穷苦出身,虽说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可是骨子里头流的还是那穷人的血液,所以老张并不觉得买一个奴隶会怎么样,也不会瞧不起,只是希望买一个像样的奴隶,来帮着自己*持这份不算大的家业。
可今晚老张揣着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走到奴隶市场的时候,竟然发现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奴隶市场已经变得空旷无比。老张心里头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便向四周打问了一下,结果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知道。随即老张便在靠近奴隶市场的边缘的小摊里头买了一碗豆腐脑,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这豆腐脑的味道的确不错,还添了些许杏仁,吃起来爽口无比。老张慢悠悠的吃完这碗豆腐脑,也不急着离去,只是叹息一声,想着这些年头的日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以为年轻的男子步入这小摊里,同样是要了一碗豆腐脑,见四下无座,便笑了笑,走在了老张所坐的桌子旁,问道自己是否可以坐下。老张不是那小气人,便憨厚一笑,拉开了一条凳子。年轻男子长相不俗,一声洁白的长袍将身材衬托的修长,老张不是没有眼力见,一眼便敲出这男子身份不俗,只不过却很好奇,这样一位人,竟然也会坐在这里吃一碗豆腐脑?
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衔烛。在告别了那叶晓晓之后,便直接寻到了夜莹,也夜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身还算合体的衣服。衔烛自然也不会客气,穿好之后,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只身前往这里。
老张见衔烛三两口便吃完了豆腐脑,完事了之后还是一脸的满足,笑了起来,道:“这位公子看样子不像是普通人家,怎么会贪恋这地摊上的吃食?”
衔烛轻笑,道“老哥此言差矣,老哥觉得我可能不是普通人家,只是因为我身上这身还算不错的衣服吧。其实人呢,靠衣服去彰显身份,多半也是普通人,真正不寻常的人物都是用来衬托衣服的,不是吗?”
老张微微一怔,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既然这年轻人都称呼自己为老哥了,他便也不再客气,道:“小兄弟此话实在!”
随即老张大手一挥,喝了一句:“老板,再来两碗豆腐脑!”
衔烛眯着眼睛笑了笑,并未反驳。
“如今这年头,能像小兄弟这般说的人实在是少啊,多少人巴不得船上一身华丽的衣裳,想要告诉别人自己有多么牛气,可到头来,也终究是凡夫俗子一个、”老张丝毫不认生,或许是这些年铺子生意兴隆,和一些顾客打交道多了,养成了这般性格,不过这样的性格多半也会讨喜。见到老板利索的端来了两万豆腐脑,老张便将一碗推到了衔烛的面前,道:“喏,吃吧,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看在小兄弟如此好说话的份上,我老张请你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衔烛拿起瓷勺,麻溜的吃了起来,一边还含糊的问道:“看样子老哥不是妖族人,为何会在这幽城呢?”
老张拿着瓷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声,道:“年少轻狂啊,惹了些事情便逃到了这里。好在后来定了心思,便在这城南开了家铁匠铺,安了家,娶了媳妇。虽然也是靠着力气养活自己,可日子还算过得去。”
“心安即是家。”衔烛点头,捧着碗,喝了一大口的豆腐脑。
“小兄弟这话说到心坎里头去了。”老张哈哈一笑,显得格外开心,随即道:“那小兄弟来这里是为何?”
“看看。”衔烛伸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奴隶市场。
老张似乎明白了一些,道:“这几年,幽城里头的奴隶市场甚是火爆,每天一到晚上,此处便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唉,说起来那些奴隶也是可怜,每天都被杀掉不少。我原本也想来此处寻一个奴隶,回去好歹也能帮上点忙,可今日不知如何,却突然没了消息,只能明天再来瞧上一瞧了。”
“估计这奴隶市场以后都不会再有了。”衔烛一大口将碗底的豆腐脑喝得干净,放下瓷碗,然后拿衣袖擦了擦嘴角,道:“老哥,今晚还是早些回去,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查看。这幽城,今晚要乱呐。”
老张微微一怔,心中咯噔一下。再抬头,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却已经不见了踪迹,若不是桌子上还摆放着瓷碗,老张真以为先前那人不存在一般。
一念至此,老张急忙起身结账,然后急忙向着家里头奔去。虽说那年轻男子和自己素不相识,可是老张却也不知为何,很相信他。
纸坊村,幽冥军军营门口此刻灯火通明。
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站在人群前头,骑着一匹战马,战意高昂。而这名甲士的对面竟然同样站着上千人的骑兵,庄严肃穆,静静等待着命令,就连战马都不曾发出声音。
“出发!”男子大喝一声,扬鞭策马,便驶出军营。身后的数千甲士紧紧攥着手中的武器,大喝一声,便有条不紊的跟了出去。
骑兵之后,便是步兵,同样也有数千人马,手持长矛,跟在了骑兵的身后。而领头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校尉刘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