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弱者总是容易受到同情,众看客初始对小三颇是鄙夷,但当见了那男子的表现后,心理站位立即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此时见小三绝地反击,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姐们,好样的!”阿翔也在一旁拍着巴掌大声喝彩,引起了小三的注意,她一眼瞥见已挤出人群的那头飘逸长发不禁一愣,立即丢下对手,快步追了上去。经过宝马车时,抬脚将刚刚挣扎起身的男子一脚又踹了进去。
“站住!你站住!“陈冲对来自身后的叫喊声置若罔闻,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哎,哎!姐们,你干嘛呢。”阿翔见她突然纠缠陈冲忙冲上去阻拦。
“陈冲,你给我站住!”女子的这一声指名道姓呼喝顿时让阿翔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竟然还是熟人,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陈冲越走越快,身后那一声声呼唤仿佛是一声声鞭响催促着他不停的逃,到最后他已经飞奔起来,于是在街头上人们惊见,一个长头发男子在前面飞奔,后面一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女子穷追不舍,最后又是一个紧追不放的男子,因财?因情?
“吁,吁”,陈冲望了一眼身后,见无人跟来方长出一口气,正欲坐下歇息,陡然感觉一道寒光从一旁袭来,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唉!”他轻叹一声,不再逃避,一屁股蹲坐在路边,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墙,缓缓扬起了头,一束晨光照耀在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
而在同样的晨光中,一个幽怨的女子正在不远处幽怨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
“冲、冲、冲……”阿翔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见到眼前这奇怪的一幕终于还是把最后一个字生生憋了回去。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身影在同样的早晨,沐浴着同样的晨光,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又凝结了……
“跟我走吧!“呆了半响,女子缓缓走过陈冲身边,冷冷地丢下一句,仿佛就像丢一袋垃圾般毫无感情,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更让阿翔吃惊的是,陈冲竟然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乖乖地从地上爬起,一语不发地跟在那女人后面,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房子很华丽,足有小二百平,而且还是复式的,能衬起这样的房子家具自然也少不了豪华,真皮沙发,实木地板,六十寸液晶电视,虽然谈不上精致,但却足以贵到令阿翔咂舌的地步。
那女子将两人扔在客厅里,自己一个人奔到楼上,一番捣腾之后,再等她下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走吧!”她不容置疑地给两人下达了命令,然后提着箱子就出了门。
“喀嚓!”门在身后关上,女子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插到缩孔里,紧接着用力一扭,钥匙随即从中间掰断,任何人要想进入这间屋子看来只能破门而入了。
“去哪?”阿翔感觉眼前这位素颜女子与刚才那位浓妆艳抹的人判若两人,犹如一朵清新的兰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当她问出这句话来时,他有些惊疑地望向陈冲。
“你又是何苦呢,”陈冲眼睛遥望着远处,淡淡道。
“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女子不依不饶。
阿翔见两人僵持在路边,只得对女子实话实说,眼下两人正露宿街头,“那跟我走吧。”女子将行李箱往阿翔手中一塞,大步向前开路。
“冲哥!”阿翔迟疑地看了看陈冲。
“唉。”陈冲轻叹一声,默默地跟了上去……
“便宜点吧,老板,一个月一千太贵了。”
“姑娘,瞅瞅这地段,出门就是公交站,拐弯就是批发市场……”
“八百,我不能再低了。”
“大哥,我们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一看你就是个好心肠……”
阿翔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女子跟房东讨价还价,俨然是个砍价的高手,“冲哥,这位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容垂青!”
“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呵呵,好名字,好名字!”
就在这时,那边的砍价已经告一段落,慕容垂青兴奋地跑了过来,“走了,走了!”
“啥价位啊?”阿翔忍不住问道。
“六百。”慕容垂青得意洋洋道“青姐,厉害。”阿翔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楼房估计还是na时候的,尤其是楼顶上茂盛的野草和已经蚀损的红砖墙体,让人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它会随时坍塌,沿着乌七八黑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的楼梯,房主将三人带到三楼的一个单元。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霉味随即扑鼻而来,房子有四十平,两个卧室一个小客厅,厨房、卫生间俱全,只是里面到处散落着各种生活垃圾,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妈的,上次租房那家伙退房的时候也没给老子收拾收拾。”房主皱着眉嘟囔道,“反正东西你们也会买新的,房子还是不错的。”
“这还不错?”慕容垂青感觉有点吃亏,正想在找补点回来。
“很好,很不错。”陈冲淡淡的说了一句,惹的她一顿白眼,只好乖乖扔出去六张红票。
陈冲站在阳台上缓缓抽着烟,楼下的*场上两个小孩子在追逐嬉戏,他的眼神追逐着那轻盈的身影,一丝笑意掠过他的脸庞。在他身后,阿翔和慕容垂青正挥汗如雨的想把这个狗窝变得更舒适一番。
“九哥!”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了,以至于陈冲呆了一下才记起喊的是自己。
“什么事?”陈冲没有回头,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始终不愿意正面面对慕容垂青。
“你在家歇会,我跟阿翔去买点东西回来。”
“……”
时间和空间再一次陷入死寂,那两个小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开了,烟已经燃尽,空留一个烟蒂在手中燃烧,刺鼻的焦糊味仿佛又将他的思绪拉回了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