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阿翔咬着牙,狠狠地挤出一句,右手顺势抄起门栓作为防卫工具,左手却捏着钥匙继续尝试开锁。
“草,你小子找死啊。”钢管合着怒骂声,如雨点般打了下来,阿翔将陈冲抵在身后,挥舞门栓相迎,“乒乒乓乓”,好在门洞处比较狭窄众人全涌不进来,不然非吃了大亏不可。
门栓对钢管本就吃亏,又兼要开锁,照顾陈冲,几个回合下来,阿翔身上早挨了四五下,幸得他身体强健,摔打惯了才没有被立即打倒。钥匙插进锁头,阿翔凭感觉知道这次终于搞对了,当即挥舞着门栓,指东打西,上下翻飞,架开劈头打下的一支钢管,趁机一记高踢,将一名打手踹出去数步,紧接着猛抡两棍子,又将众人*退数步,然后迅速抢到门前,“咔嚓”一声,锁开了。
“瓜哥,走!”阿翔一只手挥舞门栓,一只手去开门,口中大声招呼陈冲。
“咣当!”大门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了开来,将阿翔撞了一个趔趄,正在全力对付打手的他不禁一愣。就在这时,一条黑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劈头打下,他眼角瞥见黑影将至,下意识的将脑袋向一侧躲闪。
“啊!”黑影化作一条铁棍重重地抡在阿翔左肩上,他随即闷叫一声,身体一个趔趄,此时大门大开,从外面又蹿出一个黑影冲着他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进了打手堆里。
“搞死他。”打手们高高举起钢管雨点般打了下来,顿时将他打翻在地。
“好了!”强哥见阿翔失去了反击能力,喝止住众人,自己上前一步,抬手一棍子将正在挣扎的阿翔放趴下,“妈的,敢给老子找不痛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紧接着又踹了两脚。
“把他给我弄台子上去,华仔!”强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木然地立在一旁的陈冲,“妈的,想找死老子成全他,给周主任打电话今晚就搞。”
阿翔浑身伤痕累累,已无力反抗,被众打手们架着往中间的屋子而去。这里是一个简易手术室,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医院,有些手术就会在这样毫无保障的环境下进行。显然阿翔的叛逃让强哥相当愤怒,因此当即决定先摘取他的肾脏。
“快点给老子滚回去。”强哥扯着陈冲的领子一拉,紧接着冲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猪猡!”
一台手术至少需要一名主导医生,两名助手及两名护士,再加上受体一方,大门开开合合了好几次,院子外面满是匆忙的脚步声。
“嘿,傻子。”告密者得意洋洋地挪到陈冲面前,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这下没有靠山了吧。你再给老子横啊,啊!啪,啪!”显然他是想把自己得到的惩罚在这个傻子身上找回来。
陈冲木然地抬起头,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告密者当即喝道:“瞅我,你他妈的敢瞅我,让你瞅,啪!”又一记耳光狠狠地甩了过来。
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脸颊上清晰地留下五指山的印记,但依然阻止不了陈冲继续扬起头瞅着他。
“还瞅,啪!”
“……”
“啪!”
“……”
“跟老子杠上了,草,啪!”
“……”
十几个耳光过后,告密者的手掌已经隐隐发疼,陈冲的脸上也满是红印,可是他却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继续瞅着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其余供体纷纷明哲保身微微颤颤的缩在被窝里不敢出声。
“妈的,”告密者每抽一次都会感觉面前这个傻子的眼中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以至于最后他竟从那双原本空洞无物的眼睛中看到了寒如冰的精芒,让自己都不禁有些胆颤,他恶骂一句,咬着后槽牙,一伸手抄起地上的搪瓷盆子,“老子,不怕你……”
“咣当!”搪瓷盆不知与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在一起,顿时搪瓷飞溅。
回音退去,“咕噜,咕噜。”除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外,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有几个胆大的供体从被窝中往外偷窥,这一看顿时让他们魂飞魄散。一只青筋暴起的手,如一把铁钳正紧紧地掐住告密者的脖子,气息无法进出的他两只眼睛像死鱼眼一样凸了出来,而那只手的主人长发披肩,面陈如水,双目如电,淡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猎物,好似鬼神一般可怕。
告密者的挣扎越来越缓慢,搪瓷盆“嘡啷”一声丢在地上,眼瞅着就要断了气……
“吁!”阿翔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四个打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身体,让他根本无法动弹,望着穿白大褂的女子手中的麻醉针,他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当冰冷的针头刺进肉体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自己怎么会为了一个傻子,而陷入如此的地步呢,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面前人脸便的越来越模糊,模糊,模糊……
酒精的味道,难道手术已经做完了,还有炖肉的香味,的确一例比普通手术费用高数倍的HR阴性手术,完全值得庆贺一番,阿翔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想着自己以后惨淡的人生,两行清泪从眼角滚下。
“吧唧,吧唧,吧唧,滋溜。”有人坐在他的旁边,放肆地大吃二喝,妈的,哭有根毛用,他心一横,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你、你……!”话尚未说完,一片又肥又香的猪头肉便被塞到了嘴里,肉很肥,也很香,只是尚处于麻醉状态的他无法完成咀嚼和下咽动作,嘴里喊着一大片猪头肉,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挺尸在手术台上颇有些搞笑。
旁边那人见他醒了过来,眼中含着笑意,向他晃了晃手中的洋河大曲瓶子,问他要不要来一口,对此,阿翔只能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予以回应。
十几分钟后,阿翔慢慢地感觉身体逐渐的回归了自己,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小腹,光光的,没有任何伤口,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他挣扎着坐起,却见屋子地上蜷缩着七八个人,包括强哥及几个穿白大褂的,而那四名打手此刻正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屋子到处都是血渍,显然是经历过了一番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