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杀一见有台阶可下,很老套地说:“道友小小年纪便有这样修为实在可敬,能与你一战真乃吾身之幸。”他不傻,虽然自己没有取胜,可对方也没赢,何况求和的也是对方。这样的处境能和平完美的解决对双方都有利。所以杜杀也恭维起叶舟来。他的恭维同样有目的,将对说说得越厉害就越能体现自己的实力。
叶舟长嘘一口气,“他总算有点通情达理。”不用打架了,叶舟收起真力后才感觉到浑身剧痛。他又是一阵哀号,表情行为很是夸张。原地打转,双手到处揉,半张着嘴巴里发出不断的叫苦声。
“道友,得罪了,刚才我出手重了点。”叶舟的衰样给足了杜杀面子。“这小子挺机灵,值得一交。”万仙集这个地方你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能缺朋友。有朋友就有一切,没钱,抢啊,没资源,抢,没功法,抢。抢东西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不是重了点,是太重了。”叶舟不管他是不是在客套,身上的疼痛可是实实在在需要自己受的,自己受罪说说总可以吧。
杜杀一愣,“他也太直接了吧!”随即赔笑道:“我下次一定主意,多有得罪,恳请道友到寒舍小坐,已赔失手之罪。”这正是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组织的好机会啊。杜杀挣足面子后,又得知对方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便起了交友之心。
叶舟他们一行就是来找住处的,如今有人邀请自己,他很心动,但是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还需要征求邹家兄妹的意见。叶舟干看了邹延几眼后等待他的回复。
邹延没有意见,邹芸芷不知什么时候又粘到叶舟肩上,他很理解邹芸芷的行为,杜杀的尊容他也没勇气正看!邹延没有意见就好。他随即答应杜杀。去他家里做客叶舟也有心事,他在思考怎么开口问最后那招是什么功法。我怎么才能从他手中得到这功法?他看了一眼杜杀,脑中全是那道刀疤。“去掉他脸上的刀疤?”叶舟有想法,没办法!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帮他去除刀疤这条件最靠谱。
血手杜杀今天可能赚足了面子,他心里乐呵,就算作秀也没叶舟表现得那么夸张。“道友请,在下杜杀,敢问高姓?”他立刻领叶舟他们朝自己家走去。他家离这儿不远,也不算近,大约五里左右。不是他好静,而是他有些不愿见人。脸上的刀疤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人前的各种威风,各自自信到了这里都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是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悲伤。
叶舟没忘记自己现在易容改姓,回答道:“在下姓张,单名舟。”他自我介绍后顺便说道,“这是家父和舍妹。”他本来想按计划说邹芸芷是自己女儿,可突然想到打斗过程中有人窥探出自己的真实年龄立刻改变说法。“这里都有人能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那为什么进城的时候没被发现?那个还原术还可以改变人的年龄?”他满是疑问地跟着杜杀,不时打量自己身边的邹芸芷。
杜杀一路回家越走越安静,人前的他凶神恶煞,人见人怕,他要的就是让别人怕他,敬他。可是人少或者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落寞的。脸上的伤疤让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脸,他家没有镜子,甚至都不愿意洗脸。他邀请叶舟一行人到自己家,只不过为了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他可不愿意真的让他们去自己的家里。邹芸芷的反应让他更加不安和自卑。行到无人处,他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多谢三位赏脸,寒舍太小恐怕不能招待各位了。你们请回吧。”
叶舟愣住了,“不是刚才还说请我们到你家住的吗?怎么一转眼又变了。”他没有杜杀的经历,所以不理解他的痛苦。
邹芸芷如获大赦,拉着叶舟就往回走,走,怎么可以,叶舟想知道的事还没问呢。就这么离开他做不到。杜杀那招分光化影腿太吸引他了。
“恕我冒昧,我观道友也是豪爽之人,可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你家呢?”叶舟的问题让杜杀很抓狂。“还有这种人,人家不请你你还理直气壮要到人家去!”杜杀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这么些年还没有一个人主动要到他家里去。他很感激叶舟。这样他更不愿意和他们相处。自己的尊容谁看了都受不了。自己又何必自找难看。
邹芸芷则被叶舟的话气得吐血。耐上一个怎么丑的人,有病啊!
叶舟见杜杀没说话,以为他还不肯让自己去。他想了一下倒也猜出杜杀的顾虑。于是说道:“庄子有言曰:‘道与之貌,天与之形。’人之生也,万物之灵,形骸者,道之末也。我们何必苦苦执着于道末,我们当放荡形骸之外,游乎天地之间。”
他也不管杜杀知不知道庄子是谁,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反正为了分光化形腿,他必须到杜杀家中去,想到他家,必须先消除杜杀对自己容颜的顾虑。搬出庄子对人形骸的见解就是为了让杜杀不要介意自己的相貌。他认为庄子还没有说服力便又说,“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因此不会介意你的相貌如何,再说这刀疤也是可以去除的。”
这子那子对杜杀来说没有任何可信度,单是最后一句让他激动。这刀疤的确可以去除,而且他知道去除的办法,只需要一枚还容丹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是还容丹可是五品丹药,以他的实力请不动五品炼丹师,以他的财力更买不起这丹药。最要命的是这还容丹几乎没有需求,所以市面上很难见到。就算见到也是天价。如今眼前的少年也这么说,“难道他知道还有别的办法?”杜杀双手紧握,激动地问:“道友可有解决之法?”
这倒把叶舟问住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消除刀疤么方法,自己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给他的安慰而已。“这,这……”他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邹芸芷和邹延。寻求帮助之色不言而表。
邹芸芷也转身弄发不再看他,这态度很明显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邹延则一副沉思的样子。叶舟渴望地盯着邹延,“他在思考,就说明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