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人,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再敢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金虬很快清醒过来,他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巨蛟,冷声喝道,随时准备应付燕灵儿突然发难。
“阿虬,燕姑娘都答应了,你何苦再为难她!”金豹害怕金虬再下杀手,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劝解道。
金虬不看金豹,眼睛只是冷冷看着燕灵儿,手中的巨蛟不敢放松丝毫。
“回主人的话,燕灵儿生死只在主人一念之间,不敢欺瞒!”燕灵儿将头埋得极低,极尽谦卑说道,直挺挺跪在原地。
这时候,便是金豹和金虬也看出来这其中大有问题。
“燕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金豹连忙过来搀扶燕灵儿,金虬想拦他已有些来不及了,也就只得由着他去了。但是燕灵儿就像个石木人一般,任由金豹如何拉扯,都仍跪伏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仿佛是钉在了地上。
“燕姑娘,快起来!”金豹低下身,方才看清燕灵儿此刻满脸都是泪水,看向金虬的眼睛中,满满都是委屈。
“阿虬!”金豹便是再笨,这时也知道问题是出在金虬身上,急得忙喊道。
“恶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起来说清楚!”金虬也是一头雾水,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将手中的巨蛟略微略微放松了些,说道。
“是主人!”燕灵儿先是如同石木人般机械回了一句,紧接着身子一软,开始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燕姑娘,你没事吧?”眼见心仪之人如此悲伤,金豹连忙跑过去安慰,燕灵儿也不避嫌,直接扑到她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金豹神情先是一僵,紧接着脸色一缓,伸手缓缓环住了燕灵儿的腰身,任由她痛哭发泄。
这场面金虬也是始料未及,他万没想到在他眼中狠如蛇蝎的燕灵儿竟会有这一面,竟会如小女孩一般痛哭,也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恶女人,别哭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他还想再等等,等燕灵儿哭完再说,但不想燕灵儿一哭起来,竟然没完没了,他都不知燕灵儿哪来的那么多的眼泪,顿时不由得有些烦了,冷声道。
他的话对于此刻的燕灵儿极为管用,前一刻燕灵儿尚哭得死去活来,下一刻直接清醒了过来,止住了哭声,一把推开了金豹。
金豹正陶醉在与燕灵儿的相拥中,不想金虬这一嗓子,便梦醒鸡飞蛋打了,一时看向金虬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这本身就是个得罪人的事,金虬索性将事做得更绝了几分,直接将金豹一把扯了过来,防着燕灵儿再耍花招。
“说吧!我没时间和你磨叽!”金虬逼问道,巨蛟又上扬了几分。
燕灵儿下意识向后躲了躲,这次擦干脸上的泪痕,伸手将一边衣袖掀起,满眼幽怨说道:“这还都不是怪你这……主人!”她本想再骂金虬一句,但话到嘴边却骂不出口,又硬生生改了口。
“这是……”金豹尚有些痴迷她的晶莹肌肤,金虬已经看到了其上的那道青色的剑形印记。
“这是兵奴印记!”燕灵儿直接回答道,接着也不管两人无比吃惊的神情,便开始叙说起来,一时间,整个地洞中静悄悄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
“这么说来,自打离开岳阳郡开始,你们就盯上我了?”金虬听完,眉头顿时皱得老高,枉他一直自诩机灵,只当是装傻就可以躲过去,不想一直就被人家死盯着,这事情想起来,简直便令他有些后背发寒。
“是的!只要你还保留着这把神兵,麻烦便定不会少!”燕灵儿如实回答道,眼神中隐隐有几分快意,很明显金虬焦头烂额的样子很合她的胃口,现在她已是兵奴之身,再无法对金虬出手,能见金虬心烦已是莫大的享受。
“该死!想不到还有四个,真是该死!”金虬自言自语道,开始如同笼中困兽般在原地转悠起来。从燕灵儿口中他已得知了岳阳城主几人的事情,差点没气岔了,一个燕灵儿都已经搞得他有些焦头烂额,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方才摆平,若是再来四个,那岂不是真的要命了?他何年何月才能摆脱这一堆烂事,回去找紫露,当真是该死!
顿时,他看向手中巨蛟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都是这个该死的兵器连累了他,他又有扔掉此物的冲动。
“往后,那些人再来找我麻烦,你会帮我是不是?”想了半天,金虬也没想出来所以然,最后只得将主意往燕灵儿身上打,这恶女人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若是有她帮忙,他的处境定会好上许多。
“既然落在你的手里了,你我一损俱损,我自会帮你!但那几个家伙的实力都在我之上,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燕灵儿本想拒绝他,但一望巨蛟,话又说不出来了,只得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金虬听完,顿时脸都成了黑色,但转念一想,本来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多一个燕灵儿在手,聊胜于无,很快也便释然了。
“好!现在我们来谈谈刚刚说好的条件!”别的事情问得差不多了,就该说正事了,金虬将巨蛟放在一旁,坐在燕灵儿近前说道。
燕灵儿心中顿时便是一凛,决定她命运的时刻到了,她深恐金虬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要她为奴为婢,沦为玩偶,那她宁可去死,但现在的处境是她连死也做不到,只能顺应着金虬的意思来,体内的这道兵奴印记,剥夺了她生而为人的自由。
“第一,有关这里的事情,和这件该死的兵器,你不许和任何人提起!”金虬竖起一根手指正色说道,他也知道屠杀大夏士兵后果是什么。
这个不出燕灵儿的意外,她当下点了点头,手心里满是汗珠,等待着金虬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不许伤害金家庄,不!盘龙山四周的人!”金虬很快便竖起了第二根手指,改了一次口,说道。
燕灵儿顿时便是一怔,完全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下一刻心中狂喜,看向金虬的眼神也充满了玩味。原本她还以为金虬会提出什么过分条件,不想竟是这些,这简直太简单了,看来她着实有些高估这位主人了,以后的日子看来应不会惨淡,反而会变得有趣起来。
一时间,她看向金虬的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又开始思量如何对付金虬。
金虬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他又想起被燕灵儿吊在房梁上的日子了,忽地站起身来,一把握住巨蛟,大声叫道:“恶女人,要是不答应,那就起来再打!”
“主人的条件,燕灵儿无有不从!”燕灵儿瞬间神色大变,金虬握住巨蛟的时刻,她又感觉到那股无形的窒息感觉,心中诸般念头落下,惶恐回答道。
“那便好!”金虬冷冷哼了一声,和她拉开距离,自顾自坐在一旁歇息去了。
眼见两人翻脸了,金豹本是打算上来解劝的,但不想瞬间又云散风清,他一时也搞不懂到底这是怎么了。但也不全算是坏事,现在金虬走远些,他又可以大献殷勤,见燕灵儿额头上血迹未干,连忙将自己身上刀伤药掏出来,递给燕灵儿。这次燕灵儿倒是不曾拒绝,金豹心中大喜,便小心翼翼为燕灵儿敷伤药,看得金虬在远处不住咬牙。
三人歇息了约有半个时辰,待体力都恢复了一些便开始向外走去。
“恶女人,让你的那些鸟将这里的尸体都收拾一下,什么都不要留下。”临行之际,金虬指了指四周的玄甲军尸骨道。
“是!”燕灵儿这次没有和他贫嘴,略一犹豫便应道,自身后拿出那一张银丝竖琴,轻轻拨弹几下,天空中便再度有大片黑云落下,无数鸟雀开始就着尸骨啄食起来。
“走吧!”金虬看了一眼不但消失的尸骨,便带头向外走去。
燕灵儿两个人相跟着,随他一道走去。
外面的石壁由于金虬先前胡乱出手,已经大半坍塌,现在要出去,只能是就地开路。金豹身上有伤,已算是半个废人,燕灵儿身手敏捷,但在这方面也和寻常女子并无差别,最后这项重任只得落在了金虬身上。
金虬在前面费力开山寻路,听着燕灵儿和金豹在后面你侬我侬,心中极为不爽,便将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了石壁上,一剑斩出,硕大的金色光芒四下飞射,险些将道路斩塌了,吓得身后两人面无人色,他心中总算平衡了些。
“嘭!”满面狼藉的紫谢草原峡谷之中,一处崖壁上,猛地闪起一道金色的剑光,炸开了一个一尺开宽的孔洞,三个灰头土脸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哈哈……老子总算是又出来了!”最先出来的那个手持怪异兵器的家伙大声笑道,声音直震整个峡谷。
身后金豹和燕灵儿也是一脸喜色,看向他的目光却有些不同,有感激,有惊异。
金虬欢呼了一阵后,三人便继续向外走去,此番道路好走了许多,但是头顶上仍不时有碎石落下,令人心惊不已。
“吼!”几人走过一段长长的峡谷,将要转弯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金虬身边,直接将金虬扑倒在地。
“阿虬!”金豹顿时大急,和燕灵儿一起摸出了兵刃,准备上去帮忙。
“哈哈……小白,别闹了!别闹了!”但就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一阵嬉笑声,定睛看去,只见扑倒金虬的是一个如同白色毛球一样的小狼崽,正在亲热地舔金虬的脸,很明显并不是威胁。
两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又向前走去,“阿虬,小白看样子又胖了许多?可是又给它吃什么好的了?”金豹上前亲热打招呼,燕灵儿也满眼都是好奇。
呜!却不想两人刚一靠近,小白忽然就变了脸,直接向两人呲起獠牙,金豹的气息它还算熟悉,但燕灵儿就很陌生了,根本不容靠近。
见它不理情面,金豹一时也不敢靠近,燕灵儿眼中神采闪烁,颇为惊讶,看样子她已认出了小白的身份。她肩头的雪鹰倒是立刻还以颜色,也向着小白尖叫起来。
面对挑衅,小白当即就要冲过来扑咬,却被金虬一把提了回去。
“小白,别闹了,这两个不是敌人,瞧你吃得肚子溜圆!”金虬向小白解释道,小白这才收起了獠牙,他又在小白肚子上拍了几下,小白当即又欢喜了起来。
“对了!大白在哪?伤得如何了?”片刻后,金虬神色一敛,问道。小白的神情当即消沉下来,挣脱了金虬的手,向一旁的一处通道中跑去,金虬连忙跟上。
燕灵儿两人正要一并跟上,小白直接掉过头来,獠牙外露,凶险毕露,很明显它并不欢迎这两个人。
“你们这在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小白已是这么个态度,大白更不待见旁人,金虬只得作罢,摆了摆手,命两人先停下,他紧追了上去。
见被拒绝,金豹倒是没什么,又过来寻燕灵儿了,燕灵儿却是一脸不快,冷哼了一声,坐在了一块大石上。
在峡谷中,金虬与小白正在快速飞奔。小白目下虽还是小狼崽的样子,但腿脚却并不慢,奔跑开来,只看到一阵阵残影,金虬铆足了劲在后面追赶,仍有些被它拉下的趋势,但好在大白养伤的地方并不远,只是一小会,两者便到了。
呜!在一处断崖下,小白正在低嚎,见金虬到了,便直接从一旁的藤草中钻了进去,金虬也连忙跟上。
在藤草后,有一处不大的角落,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正躺在里面,听到小白的叫声,当即回应了几声,但声息极弱。
角落中光线极暗,但金虬生有一双夜眼,倒是看得清晰。
白狼王正躺倒在一堆杂草中,在它的腹部有一处巨大的伤口,看去黝黑泛红,散发着一阵阵恶臭,其上覆盖着些许紫谢草的根茎,已不再流血,但却是有一股股黄黑色的体液在不断翻出,流淌在地上,被冻结成了黄冰。
小白跑到白狼王头前,亲热舔着白狼王的鼻子,白狼王也回应了几下,但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后面的这个人影上,待看清是金虬,也不再出声,只顾和小白嬉戏。
金虬走到近前,将白狼王腹部的草药根茎掀起,顿时白狼王痛得一阵哆嗦,但并未出声。
“好重的伤!”金虬自语道,白狼王的皮毛已经近乎被烧穿,下方可见发黑的肋骨和正在起伏不动的内脏。这也就是顶尖妖兽,要是一般的妖兽,这样的伤势足以毙命。
“希望姐姐给的药,对你也有用吧!”金虬思量了一下,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葫芦,眼中泛起追忆,这葫芦是紫露赶他出来时给的,一并给的还有解毒药,那些他都已经吃了,这葫芦中的是一种青绿色的液体,起初他尚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有一次受伤,鬼使神差般涂了一些,结果发现效果奇佳,自此他对紫露的思念又多了一分。
打开葫芦嘴,向下一倾,当即只见一滴青绿色的液体宛如露珠般落下,跌落在白狼王伤口上。
当即,白狼王只觉得一阵清凉,身上的痛楚减弱大半,而在金虬的注视下,它伤口处的血痂正在不住掉落,坏死的血肉和骨膜也在迅速脱落,肉眼可见细微的肌肉正在快速生长,连成了一片,整个伤口都开始快速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