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凡俗世界里的钟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王岸已在木三腹内停留八个月又二十一天。
王岸要走出去,木三坚决制止。
王岸问为何?木三细声细语的告诉他:主人哥哥会被压瘪的。
压瘪?王岸举起右臂捏了捏拳头说道:哥哥我现在强大的很嘞!
木三急的口齿不伶俐地叫道:不行,主人哥哥,不,不行。
王岸见状想了想笑道:好吧!我先不出去了。说到这他把话锋一转对木三郑重言道:兄弟,三个月后不要再阻拦哥哥。
木三无奈地回道“好吧!哥哥主人”。
紫衣见状言道:外界必定非常危险,否则木三不会这么坚决。
王岸:木三输入能力已经限制云珠进一步突破极限,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想更进一步,只有走出去才行。
紫衣: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可是莫测的外界让我们不知如何准备,所以我们目前只能做好我们认为正确的准备,王岸,现在我们推进外界半尺,那我们就以一尺两尺为限,争取最大安全。
王岸轻轻地摇下头忖道“外界真就那么危险么!”。
修炼场地的气息更加浓郁,趋显固化之状;不过这对王岸已不起任何作用。
王岸唯有一次次地将手臂伸向外界,挑战阻挡自己的那层压力。
三个月一晃而过,王岸的两只手臂达到深入外界半米时,他踌躇满志地站在通往外界边缘处,待会伸出的那一脚将成为创造历史的第一步。
走!王岸暗喝一声,全身挤向外界。
好艰难呀!王岸咬着牙方把大半个身躯送了出去。可是当他大半个身子进入外界空间时,忽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他与木三脱离。
“怎么回事”?王岸惊恐莫名。
“主人,哥哥,快,快把他们收回去,快”,耳边传来木三焦急的呼唤。
王岸想都没想地依照木三之呼瞬间把木三腹内所有与自己有关联的一切收回云珠之内。
“啪”,王岸全身进入外界时听见一声轻轻地脆响,紧接着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地压力把自已团团包裹。
啊啊啊!他顿时感觉身子被挤压地就要爆炸,喉咙里发出恐惧和疼痛交杂的声音。
“呜呜呜呜,主人哥哥,主人哥哥”,木三的哭喊声渐行渐远。王岸现在无法回头,甚至连意识都无法发出,感觉中的那丝与木三的联系渐渐转弱,渐渐消失。
木三走了。
咔咔咔,王岸的魂躯猛然被压缩一半;咔咔咔咔,王岸的魂躯又被压缩大半。咔咔咔咔,王岸的魂躯又被压缩大半。这些变化几乎瞬息发生,王岸目龇欲裂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还好这压缩很均匀,否则他那两颗暴怒的眼珠子很可能弹射出去。
“啵”,云珠内的一个水*从王岸体内冒出,个头几乎与王岸现在的脑袋大小。
水*还没有来得及喊叫,就被一股力量拽走,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嚎叫中的王岸没有注意到,紫金丹内也在经历大变的紫衣见到了。
紫金丹内天翻地覆,江河倒流,所有物质包括紫衣在内与王岸一样处于被不断压缩中。
紫衣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后悔了,他一边投入意识控制紫金珠子配合压力凝缩,一边随时注意王岸变化。
轰隆隆,一座座高山硬生生地被压入地下,汹涌澎湃的大海现在变成璀璨透明的琉璃。
天威也莫过如此吧!眼望天地间一片末日景象,紫衣慨叹道。
“啵啵啵”连续几声轻响,王岸体内冒出一个个五行之精,死的活的都有;围绕紫金丹的五行环中的五颗单属性精点也相继被压挤出来,旋即消逝在黑暗之中。
当王岸被压缩成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时候,脑海中传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和王岸一样被压缩成玻璃珠子大的金珠子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不好!紫衣大喝一声喊道:三千兄弟,守护金珠。
三千兄弟也被压缩在云珠之内,无奈时只有调动本命珠子层层围住金珠,抵挡一部分压力。
金珠子的爆裂声依旧此起彼伏,本命珠子不断堵住这个和那个缝隙,与金珠子一起渐渐被压缩到芸豆般大小,而且还在持续变小。
王岸现已无心无力,痛苦的潮汐一波强过一波。
云珠,王岸和兄弟们本以为很厚重很坚固的表膜也在均匀缩小。表膜被压成一张纸薄时,就开始压迫外院空间。
云珠中院和内院,所有魂灵精怪痛苦无状。因为他们的本命珠字形成的本命珠环也被压缩成一条细细的丝线,即使这样但也没有松散,不离不弃地紧贴着金珠,随其慢慢转动。
咔啦啦,外院坍塌,压力一下子转移到中院膜壁之上。
大事不好,痛苦中煎熬的三千兄弟立即把中院内的所有生灵全部移入内院。
刚刚转移不久,中院壁膜像推土机一样高速挤压中院空间,很快就碰触到内院空间的五行壁垒之上。从外面观看,四层薄薄的纸片包裹着云珠内院空间。
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五行护壁至少能挡住一时半刻。可是三千兄弟惊骇地发现,五行空间也在被迫压缩着。
外界,小小如拳头的王岸如挺尸般被压缩,有脚不能移,有手不能动。
“啵”,又有几个精点飘逸出来,旋即消逝。紫衣知道云珠内部的五行之精也开始被迫逸出了。
相比之下,堡垒内相对比较平稳,由于包裹堡垒的五行护罩需要回复原态,所以压缩不可避免。五行护罩的好处在于让外界的压力趋于平稳,内部产生的压力使黑冰主体凝缩稳定,善众们被接到通告的各个府镇官员安排到主城区内的五行珠附近,这里将是压缩的中心。
凡俗世界处于五行空间的一个内部空间,其内生活的普通人目前只感觉到一丝丝压抑,啊!王岸一声惨叫,身子刹那间被压缩成兵乓球大小,金珠再度发出噼里啪啦的微爆声,云珠露出半面,即将从其体内飘逸出来;堡垒也跃跃欲试紧跟其后。
紫金丹内虽然也在变动,但是紫衣一刻也没放松对王岸的关注,眼见危情立即令围绕金珠的三万金点微丹进入金珠之内。
不行不行,还不够啊!密密麻麻的微爆声,催促紫衣果断地把紫金丹内的金点微丹全部送入金珠之内。
微爆声猛然减弱,紫衣充满希冀地喊道:王岸,要坚持住啊!
紫衣殊不知的是,每一颗被他送入金珠的微丹进去时,都不由自由地大叫:我回来啦!老子回来啦!
金珠每吞入一千颗金点,王岸那已经松散的神识就凝固一分;待总计四万颗金点进去之后,王岸神识已经品尝到痛苦的滋味,而不是继续自发的痛嚎!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直昏聩着呢!
这边危情解决,那边险况发生。
云珠和堡垒的五行护壁开始嘎吱嘎吱作响,这是难以继续抵抗压缩的前兆。
现在这个时候谁知道咋办?瞎猫碰不碰上死耗子,先拿个主意再说!紫衣情急之下,喊道:王首你率一千兄弟融入五行珠子,确保内院安全。辛平你率一千兄弟进入堡垒,快。
王首等一千兄弟毫不犹豫地冲入五行珠,转而开始与五行珠内的灵识开始融合。只有融合,才能加强对云珠的控制,才能减缓云珠的内缩。
这边,辛平急叫道:我们出不去,出不去,快快叫醒王岸。
此刻的王岸听到了,他虽然在惨嚎,但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他利用疼痛潮汐低谷到来的瞬间,推动堡垒与云珠相撞,在撞击一处的瞬间,辛平率一千兄弟冲进堡垒,立即与五行珠子融合。
这颗五行珠子内没有意识,当初王岸做的打算是把堡垒当做一件纯粹的法宝使用。现在不同了,以辛平为首的一千兄弟即成五行珠子的意识。
融合的时候,王岸脑海内的两千颗本命珠子进入金珠内。这意味着两颗五行珠子从此具备独立灵识,这也意味着云珠与堡垒内的两千兄弟不复存在。
紫衣顿首,黯然泪下。
“啵”,云珠彻底挣脱魂躯束缚,出现在已似蚂蚁的王岸面前。
云珠上面一会显现王首面容,一会显现首一脸孔,一会又显现知行容颜,最终形成一个稳定的与王岸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这张面孔对伤心的王岸露出温暖的微笑。
这微笑告诉已变成跳蚤的王岸,一切有我,有我!
随后浮现的堡垒表面也出现一张酷似王岸的脸孔。
眨眼间失去朝夕相伴的两千兄弟,王岸痛哭无泪,唯有干嚎!
臂膀啊!今后可会再有?兄弟啊!以后不会重逢!
忽而被挤压成跳蚤的王岸这个恨啊!恨啊!他恨天恨地恨所有所有一切!冲天的恨意将痛苦的潮汐击退,嗓子里发出“啊呀”的嘶喊声。
紫衣见状叫道:王岸,你失去的都是老天给你的,老天现在收走实属正常,你不应恨,你应无恨。王岸,好好想想,所有的所有的一切是谁给的?是老爸老妈,是老天爷!难道你要恨老爸老妈老天爷吗?王岸,老爸老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呢!你要振作,振作!
难个振作啊!刚刚被击退的痛苦潮汐复又流转全身。
紫衣喊道:王岸,想想你是怎么救火儿的!王岸,想想你是怎么让老爸恢复健康的!
王岸糟乱的脑海中始终响着紫衣的喊声,一会清醒一会糊涂。
你被挤压成这样试试!估计早被挤压得一声呜呼哀哉啦!
而今这紫金丹就不用提了,看一看已快变成灰尘的紫衣就知道了。
金珠子和附近的几道光环已经不见,已变成更为微小的灰尘,紫衣尚能感觉其存在。
令紫衣比较安心的是,身披五行壁垒的云珠和堡垒没有消逝,始终停留在王岸身边。这两件宝贝要是也没了,不但会要了王岸老命,紫衣也要呕血三升不可。
云珠和堡垒一闪一闪地抵抗压缩,其内部世界气息浓度较以往浓密十倍以上。紫衣指示:最大限度保护生灵。
王岸失去了亲如手足的木三,失去了两千兄弟,珠内体内再无一单属性精点。这次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现实世界里,八兄九媳的境界普遍掉了两个层次,从中丹田三次突破掉到初期水准。岸首为此安慰道:掉了层次不要紧,王岸无忧即大喜事!
岸荫言道:以后我们小心从事,不要让力士等家伙有机可乘。
岸首决定:家庙仅限本市发展,五县暂缓,业务交给姐夫妹夫和律师事务所打理。我们除照看老爸老妈外,全部进入家庙静观其变。
火凤喊道:大哥,紫衣会的我们也会啊!我们可以采购上好玉石自炼符箓。
岸阳:对呀!我们多多炼制符箓,即可以强化护罩,又可扩大活动范围。
岸首问道:那谁会炼制激发符箓的微丹?
众位闻听岸首之言陷入默然。
片刻后,阴姬打破沉寂说道:大哥,我们可以广建祭坛,然后把石符微丹置于其上,你?
阴姬话还么有说完,与众位兄弟一起捂住脑门,发出一声低低地痛呼!
地幔中,王岸尘土般微小的魂躯毫无异状地消失。
哪去了?
云珠和堡垒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王岸还在身边。
是的,王岸还在身边,只不过变成了比灰尘还要微小的微尘。在他变成微尘的一瞬,痛苦潮汐悄然撤退,意识渐渐清醒如昔。
睁开眼睛的王岸瞅见身前如小皮球般的云珠和堡垒,一阵无语。
同样变成微尘的紫衣还有心思打趣王岸:王岸,幸好地幔不会放屁,哈哈哈哈,要不非蹦你个十万八千里啊!哈哈哈哈。
痛苦没了,心疼还在;王岸忧伤地问道:兄弟们还会回来么?
紫衣见没有打动王岸的悲伤情绪,只好告诉他“回不来了”。
云珠和堡垒好似感觉到王岸的悲伤,朝着王岸消失的地方不断地演幻出兄弟们曾经的样子。
适得其反呀!
越弄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