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想着这一切,我开始后悔,如果我当初听了苏铭希的建议,或许不会是这种结果。毕竟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次的对象,竟然是同几个小公会联合抵御进攻的曦烁公会。
而这个曦烁公会,是南域的霸主。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公会的名字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熟悉?明明我应该是没见过的啊?
在我终于驱散了浓雾,也终于看到了曦烁公会的离开。再看周遭,我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是惨败的节奏吧?
而我也已不想再回去,没了苏铭希我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再没有我认识的人了,哪怕只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回望了一眼下方,一瞬间感觉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温暖的地方。可终究,都是要来来去去的。
再望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渐渐笼上了一层阴霾,既然这样,我又上下打量了下自己,还是先找个地方调理一下休息休息,明天或后天再出发吧。
就这样决定了,我慢悠悠跃下屋檐,同时窜进了一丛灌木。令我惊奇的还是,顺着这里走过去,竟然是一片树林。刚好是个天然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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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那是一个清秀的小女孩,笑起来甜美可人,她叫喊着跑向面前的这个小男孩。
这是一个黑发黑瞳的男生,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让人看了都感觉心里舒畅:“以音!”他回过了头,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这个小女孩过来,他的笑容,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宛如天使。
就在小女孩跑过来的时候,两只手即将接触,画面,却猛地跳转了。
……
“你是凉族的四少!不许去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下人混知道么?!”一转眼,小小的他,正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责骂。
尽管心里是不平,但还是咽下了这口气,他默默点了点头。
……
那一天,学院招生。他离开了宏伟的宫殿,离开了高端的私人教师,在那张洁白的报名表上写下了另一个名字:千以亦。
没想到的是,这里碰巧又有个叫千以音的小女孩。
很快,他们就成了朋友。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
男孩微微抬起头,看着父亲,不明白明明曾经很和蔼的他,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变得这么暴怒无常。这么疯狂。
从那以后,他被关在了家里,不允许再出去。理由是父亲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下人会带坏了他。
……
“音,以后不能见面了。”某一夜,他偷偷溜了出去,找到了她。那一刻,他才发现他离不开了她。看着她粘着泪水的睫毛,他竟然萌生了想要为了她背叛世界的念头。
……
被父亲知道后,当然又是一顿责骂。
而那一刻,小小的他却忽然爆发了,他大喊了一声:“你凭什么不让我交朋友。”幼稚的话语中,却充满了他全部的愤怒。
父亲在那一刻怔住了……怎么也无法想到一向乖顺的儿子会对他的父亲发脾气。还是为了一个下人。
而画面,却再一次跳转。
“你个恶魔……”在他的面前,已然是一片狼藉,一个比他壮一点的小男生倒在了地上,身下满是鲜红,口中还有不断的粘稠液体喷涌而出,其他的几个人无不怯懦了,有的坐在了地上,有的吓得脸色惨白,有的根本就无法动弹了……
“我不是!”他大喊着。手中的力量却随着他的情绪再一次爆发了……
……
“父亲,我真的是恶魔么……”回到家,小小的他张着惆怅的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父亲。
“把这幅样子给我收回去!”那是个巴掌,来自愤怒的父亲。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在需要时见父亲都不愿意给他一个肩膀……还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对父亲发了脾气后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便日渐又差了,忍受着这些,有了先例他也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爆发,他也不懂为什么他渐渐压制不住了心中的愤怒……
当他想要倾诉,需要一个陪伴的时候,却是连最好的以音都不见了踪影。
……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是一个晚上。
刚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便失去了意识……倒下去,还听到了一句话。
“等你的力量全部觉醒……”
后来因为种种巧合,他渐渐知道了,那是父亲将死去的前辈的力量抽离凝聚,注射给他,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多好,因为自那以后,每次动用力量,他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晕倒。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被一直称为恶魔,被疏远……因为他不能出手,不能动用灵气,否则,会一不小心杀了他们。
正是因为这样,知道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动手,那些喜欢乘人之危的孩子便摸到了门路。
而今天,这一刻他终于再忍不住了他们的欺凌。
当他回过神来,眼前便已经一片狼藉了……但令人惊奇的是,他并没有晕倒,那种力量开始与他完全融合,但他不知道,从那以后,他的眼睛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也似乎并不清晰。
……
他始终不认为父亲是为了让他变强。印象中,只是为了用自己做实验而已,因为他是最小的儿子,他的哥哥们,都被父亲照料的很好,习惯了欺凌,他断定,那个高大的位置,永远是留给哥哥们的。
因为他记得,在他出生之后便再看不见母亲,也看不见大家的欢笑。
……
“不同种族是不允许通婚的!”他亲眼看着,他的母亲和两个哥哥被带上了一辆豪华的灵兽车。那车所散发的光芒,刺痛了心。
……
“这是最后的孩子了,血脉不得不传承了。”他隐约记得母亲的话。大致是说为了不被发现是不同的两族通婚,三个哥哥一直是单向的传承,只有最后的自己才同时继承了父母的、分别来自两个种族的力量。正因为这样,他们被发现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父亲才对自己暴怒无常更爱哥哥吧?因为他的出生,害得父亲离开了母亲。也可以说,因为他的出生,破坏了他们的家……
所以不论父亲做什么,他只是认为是全部为了母亲和哥哥。
好像所有人都讨厌他。
……
“血刃祭天?”那又是一次,父亲带着哥哥出去去了星族,那就是他母亲的家族,而他却出于好奇,溜到了父亲一直紧闭着的密室,也希望能找到什么解除父亲给他注射的那一针,因为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然而无意中,却瞄到了父亲的手记。然后他抱着疑惑的态度,偷偷翻开了它……
通过种种事例以及这个手记,他初次知道了什么是技能,也知道了技能有什么作用,还有,他也知道了这个技能的强大……于是他偷偷记下了它,又通过自学,赶在父亲和哥哥回来之前,成功在暗中学会了它。
那时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强一些罢了,只是不想再被欺凌了罢了,只是希望父亲可以关注他,只是希望所有人可以像对哥哥们一样好好对他。
……
“我们这可是为民除害啊,难道你还要动手么?”又是这样,他再一次被另一群人打倒在了地上,同样身下已然是一片鲜红,他的指甲已经将手掌抠出了血,明明他根本没有错!为什么要这样?……连牙齿也咬的咯吱做响。
后来那群孩子中的领头,竟然一脚踩住了他,手中是捡来的玻璃片,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脖子!
突兀地,他的身上燃起了一层血红……
那些孩子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弹飞了,脱手的玻璃片被冲击成了碎渣。
接着,便是一片叫喊,现在的他们,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傲气,想的,只是要逃。
他忽然冷笑了起来,身形一闪,很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眼看一拳就要下去!
忽然横来一掌,打飞了他。他恶狠狠地爬起来,看向那边干扰自己的,但看到后,他又猛地一惊,笑了笑,身上的血气也一瞬间消失了去,换上乖顺的微笑,道:“父亲。”
“你看了。”父亲此时就站在了他的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不敢做出丝毫不顺,毕竟他是他的父亲,他可比他强了太多,对他出手,只有失败这一种结果。
他笑了。
……
“抽走了它,你就可以和其他的孩子一样了。”
……
当他再次醒来,完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身周也是换成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但他依然可以清晰地记得他的名字:凉汐硕。
这一年,他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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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个少年孤自睁着眼睛,静静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繁星闪烁。
他想起来了,尽管那只是几个片段。他叫凉汐硕,同样也是千以亦。也想起来了他缺少的是什么,少的是记忆!那被父亲抽走的记忆!还有那同样被抽走的天赋……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血刃祭天成功率那么低他会成功,因为那个技能他本来就会!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记不得从前,同样,还有为什么天赋测试他是帝品而事例力量却不及帝品。
只是,尽管想起来这些,也还是有他无法回忆起的……
汐硕躺在草地上,不知道应该表示怎样的感慨,最近这段时间给他的一切让他无法忘记,满满的沧桑,还有疑惑。
千以音,笔笔,苏铭希……还有那个曦烁公会,那个带走苏铭希的少女……
他只是感觉自己又老了一样。
身上的担子又回来了,再也不会再有这样轻松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汐硕不由得喃喃出了口气,既然迄今为止已经结束了,莫不就好好睡一觉吧,不论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都还是要去找苏铭希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染成银白色的头发,再拨弄了下裤子上叮当做响的链子,竟然一时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换做曾经的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个样子的,这样是太过社会的标志,这种不正经的人,整天靠混过日子……但现在,竟然再说不出讨厌了……
在这儿的经历,让他知道,是啊,人都是要改变的。包括他,也会为了生活而失去自己……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从前的凉汐硕,真的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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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打理了下,成功地,汐硕混入了曦烁公会。一直让他不解的是,这个公会到底与他有着什么建议?或许是碰巧?不过好像没有这么多巧合吧?
刚来到这里,安排好了住处,来没开始调查,就得知了公会更名的消息,新名字竟然是陨曦。
汐硕不由得冷哼一声,这到底是要杀他的节奏么?
而接下来的打听,却又让他得知了很令他震惊的一幕。
这里很多人竟然都认识苏铭希!?
她是怎么做到的……汐硕疑惑着,但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去了她的住处。
那是一个豪华的砖房,与他曾经公会的木屋和现在这个公会他所住的木屋简直没法比。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是人质,却混得像个悠哉公主?
带着满心的疑惑,汐硕选择了先从窗子看,希望能得到点什么消息吧。
看到里面,汐硕再一次惊呆了,只见她的房间里不止她一个,多到竟然七八人,他们都围在苏铭希身边,疯疯闹闹,欢乐至极。
什么嘛……汐硕看到这些便下意识猫下了头,是啊,身边有这么多人怎么会再想到自己,明明她有这么多朋友,为何还要一次次骗他说她没有朋友?这样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么?纠结着这些,汐硕抬起腿便想要离开,看来他也没必要管她了,她在这里活的很好,才两天,就交到了这么多朋友……是自己来的多余了啊。
好像就在汐硕准备离开之时,她忽然叫住了他,汐硕惊讶地下意识回头,只见她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