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说完,便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两个小男孩看着于雪手里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并没有上前去取,眼中反到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于雪见小男孩没有来取,还以为他们不喜欢,她马上又从包里掏出了一袋果冻和一袋薯片:“不喜欢吃糖呀,那果冻和薯片呐?”
终于,一个小男孩没有禁住诱惑,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去于雪手里拿吃的,这时原来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呵斥道:“小山,忘了大人和你说过什么了吗,你不怕挨揍啊!”
那个被称作小山的男孩闻言一愣,然后马上止住了身子,但是眼睛依旧盯着于雪手中的零食,露出渴求的神色。
于雪马上说道:“没关系的,小弟弟、小妹妹,姐姐请你们的,不要钱的。”
小男孩使劲摇了摇头:“不,不行,娘说了,不能要将死之人的东西,不吉利。”
“小弟弟,你这样讲话很不礼貌的!”于雪马上嘟起了小嘴,众人的心也随着小男孩话出口的瞬间猛的颤了一下。
苗雨泽对于雪说道:“算了学姐,不要勉强人家小朋友了,咱们还是走咱们的吧。”
宁夏儿也拉着赵可的胳膊说道:“可,这个村子里的人好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赵可拍了拍宁夏儿的手臂,轻声道:“都到这了,不要扫大家的兴么,不要怕,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梁超抖了抖身子:“哎呀,快走吧,要么一会都让你们俩麻死了,放心,有我这个抓鬼大师在这,你们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还抓鬼大师,我看是臭屁大师吧,哈哈!”王东东马上出言讽刺道。
氛围在两人的调侃下终于轻松了一些,秉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众人马上又动身向书生故居走去。
顺着老头指引的方向,众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书生故居在山脚下,脱离了村子的范围,是一个独门的小院落,屋子是一间砖瓦房,被篱笆包围起来,显得优雅静谧,小院门口的篱笆上绑了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书生故居”四字。
苗雨泽不禁疑惑道:“奇怪了,那个书生不是死了几百年了么,怎么这房子风格有点现代化啊?”
“哎,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这里是村民们从新建造的,你想想,几百年前的人谁会住砖瓦房啊,而且你要村民们建造个复古型风格的建筑也不那么现实吗,我估计是因为岩壁上那首诗才带动起来的这一切,但是没想到这个屋子总死人,来这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王东东款款而谈道。
苗雨泽“哦”了一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里只有一点让我感觉很奇怪。”
王东东接着说道:“由于隔着一座山,到现在村子里也没通电,交通教育等也不是很方便,而且除了环境优雅些土地也不是很富饶,当地政府曾经动员村民们迁移,但是他们却死活不同意离开这里,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村民曾走出去过,就算出门上学的孩子也不例外,都是在当天就要赶回家,哎,想想头皮都发麻,时间基本都浪费在来回的路上了,而且这个村最高学历的也就是初中毕业,毕业后又直接窝回了村子里,实在让人费解。”
于雪嘟囔道:“哎呀,费解就不要去想了,我们在门口站半天了,赶快进去吧。”
王东东笑了笑,然后率众人向屋内走去。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刚进门便是外屋,外屋只有一个炉子和一捆捆码好的干柴。左拐有一个门,进了门便是内屋,陈设依旧简单,只有一个两丈长一丈宽的大土炕,上面铺着炕席,炕的左侧有一个长方形的炕柜,炕柜上面是一层层叠好的被褥。接着就是炕中间一个小方桌,方桌上面有一只煤油灯,除了这些,别无它物。
于雪嘟囔着小嘴:“这也太简陋了吧,还游客旅馆呢,而且只有一张炕,起码把男女分开吧!”
王东东道:“没关系,反正今天晚上我们原也没打算睡。”
梁超也问道:“说是旅馆,这回起码得收费了吧?”
“收费?”王东东轻轻的摆了摆食指,接着故作诡异的一笑:“曾在这屋子里过夜的没一个活着出去的,和谁收费?”
宁夏儿不由得挽紧了赵可的手臂,赵可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以作安慰。
于雪却大大咧咧的说道:“哎,我们去生炉子吧,这屋子里这么冷,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生炉火,还没亲自动手实践过。”
众人点头,皆跃跃欲试,但是不一会的功夫,于雪就先成了花脸猫,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被浓烟熏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苗雨泽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用一根木头挑起堆放在炉子里的干柴,用手轻轻的扇着风,不一会,火苗便串了出来。接着他笑着说道:“你们这是生火啊,还是灭火啊,堆那么多柴禾,氧气都不流通。
于雪立马睁着大眼睛一脸崇拜之色的看着苗雨泽:“学弟你好厉害哦。”在配合着她的小花脸,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苗雨泽摸了摸鼻头无奈的笑道:“这也叫厉害,这道理我六七岁时就懂了。”
王东东咳了一声道:“我们先洗把脸,然后去看岩壁上的题诗吧。”众人皆又纷纷表示赞同。
众人绕到房子后面,也就走了十几米的距离,便到了又一座山的山脚下,众人一眼就发现了一个木头搭起的小棚,这个木棚正好把一块凸出的崖壁给包裹了起来,走进一看,崖壁上果然刻着两首诗。
众人驻足观看,不禁啧啧称奇,这两首诗果然如王东东所说,依旧清晰如故,这两首诗是用刻刀刻在崖壁上的,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字有风干氧化的迹象,乃至于每一点,每一横都如刚刚刻到崖壁上的一般。
赵可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骗人的吧,这两首诗会不会是为了吸引游客近些年才刻到崖壁上的?”
王东东道:“不会,刚解放的时候就有学者拓印过这两首诗,现在拓印本就在蓝海博物馆里放着呢,这个有证可查。”
众人脸上惊奇之色更浓。
苗雨泽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崖壁上的古字,一股冰凉之感从指间上传来,他心里暗道:“刻字之人心里仍有执念啊!”
于雪一边辨认这些字体一边轻轻的念出声来:“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另一首诗就刻在这首诗的一拳远处,不过字体略显娟秀,应该为女子所刻,于雪接着念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苗雨泽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学姐有你的,连古字都认识。”
于雪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啦,我只是认出这首诗是陆游和他的前妻唐婉所写的《钗头凤》,其实有许多字我也不认识,只不过是有学过啦,毕竟我是学文的,中国古代诗词一般都涉猎过嘛。”
苗雨泽“哦”了一声:“这两首诗的大概意思是什么呢?”
于雪道:“我记得大概就是表达了对封建体系的控诉,陆游本来和他的前妻感情很好,可是却被陆母反对而被迫分开,然后陆游有一次出去游玩,看见了唐婉和她现在的丈夫赵士程,便题了一首诗,就是我刚才念的前半部分,唐婉看到这首诗后,回家后便失声痛哭,回家后也写了一首诗来回复陆游之作,也就是我刚才念的后半部分,写完这首诗后,不久便因身体有恙而郁郁而终了。”
苗雨泽听后不由得暗自叹气,但是其余几人却兴致高昂,纷纷在崖壁前摆造型拍照或者合影,苗雨泽和于雪难得的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低俗!”
众人看够了之后,便走了回去,屋子里已经暖和了不少,苗雨泽把炉子里的干柴加满,便脱了鞋子爬上了炕头躺了下去,顿时,一种久违的感觉充斥在了心间,使得苗雨泽不禁舒服的“哼”了一声。
于雪等几个人却不太习惯,她一边嘟囔一边把柜子上面的被褥铺在了炕上:“这么硬呀,别说躺着了,坐着都不舒服。”
被褥也许是长久没有人用的关系,在已经有些热度的炕上一烙,顿时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儿散发了出来,使得于雪的小嘴厥的更高了,但是为了舒服,于雪和宁夏儿还是铺了厚厚的一层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