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陆明挠了挠头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是啊,傻丫头,不是人家为了投你所好编着逗你玩的吧?”袁淑嘉也是微皱秀眉,表示对这个说法很是怀疑。
看到大家都不信的样子,于雪的小嘴顿时厥了起来,她挥舞着小拳头说道:“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我初中的死党,她才不会骗我!”
见于雪有些生气,袁淑嘉连忙笑着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们信了,你接着说。”
于雪这才嘟着小嘴道:“听说文官庙供着的那个人叫周殿生,本来是清嘉庆年间的一个秀才。”
“呦呵,描述的够详细的,好像乡村野史啊!”张野一下子便提起了兴致:“学姐,您接着说。”
于雪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传说那时这个周殿生被誉为镇上的天才,那时候的文官镇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些都不重要啦,他四岁识字,七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十岁便能出口成章,十五岁便考取了生员,真可谓是少年得志,义气风发,而且这个少年知书达理,温文儒雅,很是受乡里乡亲们的喜爱,他的父母也很是欣喜,能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好了,小雪,说重点。”见于雪铺垫做的太多,袁淑嘉终于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恩”于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少年的好运似乎也到了头,我们都学习过范进中举这个课文吧,他可比范进惨多了,考举二十年不中,但是内心的骄傲却支撑着他一次一次的努力,但是结果却都如出一辙。渐渐的,乡亲们看他的眼神也都走了样,甚至有的出言调侃道“周秀才,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做些农活可比你看那些书实在,你老爹连锄头都拿不动了,你老娘都要弯不下腰了,你妻子也要晒成黑煤灰了!”
“闻言,周秀才只是默默的摇头,心里暗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接着回家读他的书,做他的学问。父母和妻子也都默默的支持着他,从来没有*他做工干活,也没有埋怨他的意思,这些他都看在了眼里,埋在了心里,但是每次考举不中,他内心的焦虑和愧疚感就多了一分。”
“在又一次考举不中后,本来心灰意冷的他回到家里却听闻了一个噩耗,他的父亲晕倒在了田间,还没待郎中赶到就已经撒手人寰,过了不到三天,他的母亲因为伤心和积劳过度也卧床不起,又过了一个月,也随他的父亲去了,周秀才伤心欲绝,整整的在他父母的坟头跪了一天一夜。”
“呵呵,学姐,大家聚在一起这么开心,就不要讲这么悲伤的故事了吧?”苗雨泽在于雪一顿间马上插嘴说道。
然而别人却不买他的帐,追着于雪道:“学姐,你接着说。”
苗雨泽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
于雪也瞪了苗雨泽一眼,接着说道:“又过了一年,周秀才已经慢慢的从悲痛中缓了过来,一日,周秀才见自己妻子在院内干呕,便连声询问妻子怎么了,妻子连摇头说没事,周秀才却是不放心,找来郎中给妻子看了一下,却被告知自己的妻子有喜了,周秀才顿时喜上眉梢,要知道,他们夫妻结合二十年才有了孩子,夫妻二人的心情真是激动的无以复加,周秀才千恩万谢的送走了郎中,与妻子畅谈了一宿,内容大概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类的。从此以后,周秀才更加的努力了,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于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见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才又缓缓的说道:“然而,在周秀才的妻子即将临盆的时候,也是周秀才要参加县试的时候,周秀才心里暗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苦了这么久,莫非是老天爷要给我来一个双喜临门?
”于是,周秀才把妻子拜托给了妻子的娘家人,便兴冲冲的赶去参加会考了。待得成绩发布之后,周秀才见自己又是榜上无名,不由得喟然长叹,但是周秀才却没有原来那么失落,因为家里还有个惊喜在等着他,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里,却见邻里的神色不对,他也没在意,周秀才冲进屋子,却见屋子里烛火摇曳,纸灰飞舞,屋中几人皆是神色哀伤,周秀才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询问之下,才知自己妻子昨日因为难产,和孩子都没有保住。”
说到这里,屋里的几个男人无不长吁短叹,女生皆是眼圈泛红,于雪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从此以后,周秀才便开始意志消沉,整日饮酒,偶尔提笔书写自己的悲惨境遇作为发泄,一日大雨,他醉倒在了田间旁的水沟里,呛水而亡,待镇上的居民发现他的时候,周秀才已经浑身浮肿,皮肤白如初雪,死不瞑目,浑身爬满了吸满了血的水蛭。”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心惊胆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唯有袁淑嘉和打了鸡血一样,她兴奋的嚷嚷道:“然后呢小雪?接着说,你接着说。”
苗雨泽却在心里把她暗暗的鄙视了一番:“这袁学姐真是个奇葩,女生有几个这样的?越是惊悚的她越是欢喜,就这料的不当法医真是浪费人才了,学什么文吗!”
于雪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是略过了一丝兴奋的神色。苗雨泽又暗道:“难道学文的女生都这样?”
于雪接着说道:“镇上的居民对周秀才的遭遇无不唏嘘感叹,几个胆大的后生把周秀才的尸体拖了出来,驱走了水蛭,但是周秀才的眼睛却始终是闭不上,镇上的人也没在意,几个与周秀才熟识之人凑了些银子给他买了副棺材,然后便把他葬到了他妻子的坟墓旁。一切事了,小镇上的居民本来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但谁知,在一个月圆之夜,周秀才竟然又现身了。”
听到这,众人无不汗毛直立,好像坐在火炕上都不能驱走自己身上的寒意。
“一个老头,原本是周秀才的邻居,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和一条狗。那天他去临镇去吃一个亲戚家的满月酒,摇摇晃晃的走到家之后,却看见自己家的院子里蹲着一个人,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老头顿时怒不可遏,他借着酒劲走进院子,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谁知那人一回头,差点没给老头吓了个半死,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只鸡在啃咬着,在惨白的月光下一双只剩眼白的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老头,那人的身体表面透着妖异的红色光泽,看那模样,不正是死了已经一个多月的周秀才么?那老头“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凄厉的嚎声马上打破了镇子上夜晚的宁静,待老头召集一群人赶到时,周秀才已经不见踪影,地上只剩下了十几只死鸡和一条死狗。”
苗雨泽皱了皱眉,故事听到这里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了,他首次催促于雪道:“学姐,你别一顿一顿的了,一口气说完吧!”
于雪用大眼睛白了他一下:“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苗雨泽嘿嘿一笑,也不答话。
于雪清了清嗓音,继续说道:“这件事发生之后,小镇上的居民无不心头微寒,惶惶不安。镇上有些头脸的人物无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也无非就那么两个对策,一是请来个道士施法降魔,二嘛就是把周秀才的尸体焚烧殆尽。但是大部分人都趋向第二个建议,因为有真才实学的法师真的太少,大部分人都是骗钱或者骗吃骗喝的,二嘛就是第二个办法简单易行。商量出对策后,镇民们也不拖沓,浩浩荡荡的奔着周秀才的坟墓而去,在把周秀才的棺材撬开之后,小镇上的居民们无不心惊,周秀才的尸体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瞳孔仿佛在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下葬时本来如初雪般雪白的皮肤现在已经变得犹如在血水中浸泡过一般。”
几个听故事的人都感觉脊背发凉,别说当时在场的居民了。
“村民们本来打算把周秀才的棺材拉出来一起焚烧掉,但是平时在镇上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后生此时却是集体哑了声,不管镇上的居民对他们苦口婆心的劝导还是用激将法刺激他们此时都失去了作用,没办法,镇民们只好把油料倾倒在了棺材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在火光中,镇民们仿佛看到周秀才那毫无表情的面庞在对着他们狞笑,小镇上的居民都以为这是幻觉,毕竟周秀才现在一动不动,在任由他们宰割,待一切化为灰烬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死者应有的尊敬,他们只想尽快的离开那里,因此,把土从新掩埋之后,镇民们便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