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你我人生
第二日。大漠与炎阳。
墨黎抱着汉剑静静的看着天顶的太阳，空气里晃动似水的波纹，分不清温度的界限。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墨黎的身后，笑着问道。
墨黎平静的回过身去，弯腰行礼：“师傅早。”
老人看着墨黎深蓝色的眼眸，心里颤了一下，缓缓问道：“有心事？”
墨黎眨了眨眼睛，轻轻笑着：“没有。师傅不要多想了。”
老人静静地看着墨黎，十五岁的少年比起三年前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又或者说少了几分活气多了几分死气。
良久之后，老人叹了口气：“你问吧。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问吧。”
墨黎似乎是有些诧异，而后收起了笑容，轻轻地说道：“师傅，我们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呢？”
老人沉吟片刻：“我们是在寻找未来。”
墨黎低头看着沙地，而后抬起头看着老人：“可是师傅，我们要寻找的是什么未来呢？”
老人想了想，望向远处耀目的天空，轻轻说道：“我们只想回家。”
墨黎身体颤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老人：“师傅，我们做的对吗？”
老人望着天空，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错对。你说狼吃羊是对还是错呢？一切都是宿命。而我们只是想拿回我们所失去的。我们想回家，这是信念，不是对错。”
墨黎看着老人唏嘘的模样，继续问道：“我们这是自私吗？”
老人目光不变，沉声说道：“杀戮是过程，也是守护。我们有必须守护的人。我们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杀戮，我们是为了守护我们最爱的人而杀戮。我们不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宁可永堕黑暗，只希望我们爱的人能够奔向黎明。我们不知道我们寻找的未来是否美好，但是我们一定要去寻找。这是一种追逐，也是一种救赎。你问我关于自私的问题，我只想说，为我所爱，为我家园，我不惜。我不惜自私一回”
墨黎静了良久，问道：“杀戮无法避免吗？”
老人沉吟半晌，缓缓说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墨黎默然。许久之后：“我们会成功吗？”
老人笑了：“明天会起风吗？”
墨黎想了一会儿，低垂着眼睑，悲伤的说道：“我们死了会有人哭吗？”
老人大笑：“你我人生，就好比那天上的白云，云聚云散都是归宿；你我人生，就好比那大漠的狂风，风起风止都是畅快；你我人生，就好比那中天的太阳，日升日落都是光芒；你我人生，就好比那戈壁的胡杨，树生树死都是不朽。我问你。你哭吗？”
墨黎呆呆的看着老人一脸的快意，渐渐地勾起嘴角，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开心的笑着：“我不哭！”
……
“天人合一。是诡道者以自身融入天地，以自我的意识代替天地的意识，以我为天，天为我用，天人合一，这就是天地造势的真正意思。”洛暮看着眼前的墨黎和白夜，一脸严肃地说道。
“意识虚部是诡道者的根本，你们已经知道诡道有十层境界，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诡道境界就是按意识虚部瞬间反应的次数划分的，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分出什么十个境界呢？直接按一息一次，一息一百次划分不就好了吗？”洛暮轻轻的问道。
墨黎和白夜当下就是一愣，再一细想好像还真是，修真者是因为雷劫而划分九大境界，那诡道者呢，好像是没有必要啊。
洛暮看着二人一脸的疑惑，缓缓地说道：“你们诡道修真同修，肉体力量比一般的诡道者高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我一直限制你们在战斗中使用天人合一。其实，一旦你们用过天人合一，那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解释了。”
墨黎静静的听着洛暮师傅的话，仔细猜测着个中的可能性，等着洛暮师傅继续解惑。
“说出来也就是一个道理，那就是实力。”洛暮顿了顿，继续说道：“意识虚部每息反应五百零六次以下为未牧境，那么未牧境诡道者天人合一时所能控制的天地能量，就是他意识虚部先天反应次数数目的天地能量。就好比一个人的意识虚部先天就是一息可以反应七次，那么他在未牧境天人合一时也就只能控制七丈方圆的天地能量。而之后哪怕他到了未牧境的五百零五次，那也还是只能控制方圆七丈的天地。”
“但是一旦他到达了五百零六次，晋入了诡道第二境初调境，那么这个诡道者天人合一时所能控制的天地能量就会一下子攀升到方圆五百零六丈的天地能量。以此类推，一直到他的意识到达每息反应一千零一十一次为止，这人都是只能控制方圆五百零六丈的天地能量，直到他晋入第三境受制境，才会跳到一千零一十二丈的天地能量。也就是说，诡道者最大的靠山就是天地，最大的进步就是晋级。”洛暮强调道。
墨黎和白夜认真地听着，然后墨黎就问：“洛暮师傅，你之前不是说天地造势的威力与本命精力的质量有关吗？”
洛暮答道：“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本命精力是人体能量，随意识同步进步，你们在没有使用天人合一的时候就是凭借本命精力来使用天地造势的；而天人合一时控制的天地能量是天地的能量，不是人体能量，这时控制的天地能量就是你的增幅能量。我举个例子。假如你本命精力的质量可以造出三十丈的势，此时你天人合一能控制七丈方圆的天地能量，那么，你天人合一时就可以最高使出三十七丈势，也可以单独使出三十丈势，外加七丈意识虚部控制天地制造的金木水火土风雷玉魂的任意一种势。”
“此后你每晋一级，就会多一种天地制造的势。假如你在未牧境天人合一可以以意识虚部控制三丈天地能量增幅或者是三丈金行势配合，那么你在初调境就可以使出五百零六丈天地能量的增幅或五百零六丈金木双行势的配合。”洛暮缓缓地说道。
墨黎惊奇的说道：“那诡道者达到双泯境不就是可以以意识虚部天人合一，制造十二万九千六百丈的天地之势了吗？那。那连天都能劈开吧。”
洛暮微笑着，而后又有些恼火的说道：“要不是大道捣鬼，修真者与诡道者展开最后一战，使双方元气大伤，而且异族人数实在是多得无法想象，不然神州也不会沦陷。至于双泯境，那可是很遥远的境界，你们要想达到双泯境可得努力了。”
墨黎看了看洛暮，点头应是。白夜也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洛暮微笑着继续说道：“说实话，你们的进步实在是超乎了我的想象，三年三境界，现在的你们已经相当于异族的七级强者了，只是十五年前的那一战来的几乎都是异族顶级高手，现在这失世界人口众多，诸神无数，七级还是不够看，所以你们且要牢记隐忍，需得知道潜龙勿用的道理。”洛暮顿了顿，继续说道：“诡道一途唯专至上，所谓的天人合一奥义也得是你们在实战中不断探索，明进明退，知攻知守。你们的命魂纯度已经是到了受制境了，天人合一若是用来补充精力完全可以支持长时间的诡道造势。若是碰上强敌你们要当断立断，果断使用天人合一的增幅手段来搏那一线生机。好好活下来，你们只要还活着，我们华夏就还有希望。”洛暮沉声说道。
墨黎感觉出洛暮师傅的话意有所指，当下就问道：“洛暮师傅，我们要出发了吗？”
洛暮点点头，缓缓说道：“今天之后，我和你师父就要离开你们了，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还会笑的那么开心。”
墨黎和白夜显得很失落，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洛暮笑了笑：“好了好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你们要好好努力，不要辱了我华夏之名。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我和你师父再送你们最后一程。”
墨黎和白夜有些疑惑，墨黎问道：“师傅，你要送我们去哪儿啊？”
这时老人来到墨黎身后，大声说道：“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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