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并未离开多远,就遇到了看见异象四处赶来的秦都执法者,等到纪风离开时,执法者已经将战斗发生的地方包围封锁了起来。执法者颇为的难缠,纪风足足绕了大半个时辰才算甩掉了自己身后的尾巴。在确认过自己暂时安全之后,纪风来到了秦都边缘处的一处废弃寺庙,里面空无一人,纪风掩藏好自己的行踪,来到了大殿之中。大殿之中已经破旧的连一尊佛像都没有,纪风找了个角落坐下,撕开伤口处的衣服,只见本应不大的伤口却是血肉模糊,一片漆黑,麻痒不止。纪风知道,此时若是去挠,那么伤口立刻就会恶化。
咬了咬牙,纪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一狠心的刺了下去,沿着黑色边缘小心翼翼的切着,黑色的血沿着匕首往下滴着,伤口虽然不大,但纪风足足处理了大半个时辰,在最后将见骨的伤口包扎好之后,纪风已经浑身是汗。小心翼翼的绕开伤口,在寺庙后院的井边洗了个澡之后,纪风便找了一间最里面的禅房。因为实在太累了,纪风只是稍微打扫了一下,便睡了下来。
当纪风在与八个黑衣人战斗的时候,沫儿正独自一人的坐在一座普通民房的屋顶上,撑着脑袋望着天,一个一个的数着星星。在看到城中的某处红光大现的时候,猛地站起身来,有些惊愕的望着红光所在的方向,她当然知道,这是纪风在发动功法的时候才会有的景象,这么明显的异象,很容易就会被人认出来吧。不过,在大秦皇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纪风等人的战斗说起来长,但实际上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红光只是如惊鸿一瞥,沫儿还未来得及定位纪风的位置,异象便消失了。沫儿有些懊恼,又有些担忧。正想前去探查一下,却猛然想到,若是纪风身陷困境,那就只有自己和小黑前去救他,而自己现在不明情况的过去,只不过是增加小黑的麻烦而已。
在一群人的不同的心情中悄然到来了,城外山上的晨钟敲过数声之后,街市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纪风早早的起了床,在洗了把脸之后,便提着剑,拿上包裹来到街市上,准备前往小黑所在的驿馆与小黑会合,再一同商议明天大会上的行动。然而在问过守门的驿卒之后,纪风的神色不由的凝重了些,不止小黑,本来应该住在驿馆内的所有官员都在昨天深夜红光出现之后被召进了宫中,纪风知道,秦皇这是在排除外来官员的嫌疑。纪风谢过驿卒,站在门外思量了一会之后还是离开了。
纪风前脚刚走没多久,沫儿便出现在了街角,她今早忽然想到,按照约定,纪风一定会在今天早上回到驿馆来找小黑商量行动,于是她一大早便往这里赶,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在向驿卒询问过之后,沫儿得知了小黑已经不在驿馆的消息,而她不知道的是,驿卒并没有告诉她,之前纪风也曾来过。不得已之下,沫儿只得找了家视野比较好的酒馆,来到了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壶清茶,便等待了起来。
沫儿没有等多久,小黑反倒先找到了她。二人在桌旁坐下,小黑先开口道:“我昨晚被召进宫,只是见了秦皇一面,之后秦皇便恩赐我等外地官员居住在皇宫之内,所以昨晚发生的事的后续我就不知道了,刚才我也已经问过守门的驿卒,听他们的口气,你们似乎是来过的,所以我就过来了。”沫儿有些惊讶的看着小黑道:“他来过?”这下反倒轮到小黑惊讶道:“怎么?你们俩没在一起吗?”沫儿踌躇了一下回答道:“昨晚上闹了点别扭,所以就和他分开了。”小黑闻言一拍桌子,站起身,大惊失色道:“不好!”
沫儿也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小黑定了定神,坐下叹了口气,这才接着道:“今天出宫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风声。”沫儿有些奇怪,问道:“风声?”小黑点了点头道:“虽然是风声,但是据我来看,这风声多半不是捕风捉影。”沫儿赶忙问道:“什么风声?”小黑回答道:“你也知道,小风昨晚暴露了自己,而在那之后我听说,昨晚的事情发生过之后,秦皇临时决定,要在明天设下杀局,专杀妖主。”沫儿听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问道:“为什么?秦皇不是只是假意灭妖吗?”
小黑也有些无奈的道:“秦皇毕竟不可能真正的彻底脱离神皇的控制,所以为了安抚神皇,才下了这种决定,而且,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着莫大好处的,况且——”小黑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在灭妖的大义名分之下也是必行之策啊。”沫儿忽然不住的喃喃道:“这都怪我,这都怪我。”小黑见沫儿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心中不忍,但还是安慰道:“小风是多么聪明的人,明知道自己暴露了,还不会加以提防吗?他不会有事的。”谁知沫儿却坚决异常,只听她道:“为了那个人,哪怕有危险,他也会去的。”小黑不禁愕然,随即又默然。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小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我去找他。”谁知沫儿却制止了他道:“不要去,去了也没用的。”看着沫儿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心中虽然担心,但也开始埋怨起纪风的死心眼来。
就在两人忧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那么,接下来的鼓声就仿佛是催命符了。两人惊骇的看着窗外,皇城大门之前已经摆上了一块巨大场地,鼓手正在奋力的敲着鼓。大会竟然要提前开始了?两人心中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纪风呢?
纪风正走在行人之中,听到鼓声,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了开来,毅然的走向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