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纪风来到了大宋边境,最初自己等人逃亡之时经过的那条界河,也不知道当年的那只大妖还在不在。纪风在河面之上盘桓了一阵之后,还是周身在淡淡蓝光的护卫之下缓缓地沉入了河中,当然,在这之前,纪风先给自己套上了一个避水诀,免得河水打湿了衣物。
界河并不深,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纪风便落到了河底。只是远远的,纪风就已经闻到了河水之中浓浓的腥臭味。寻着臭味而去,不一会儿纪风就找到了一座规模巨大的水府,水府前则满是水族死后的尸体,尸体之上还有许多入骨的划痕,明显是争斗所致。因为时日已久,沉积在其中,其上的肉已经被普通的鱼类吃到了不少,否则的话河水被污染了之后,一场大瘟疫是避免不了的。
纪风绕过满地的尸体,来到略显破败的水府之前,纪风正准备推开水府大门进入其中之时,却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被什么盯上了一般,虽然那感应十分的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着。纪风迟疑了一下,放下了快要碰到门的手,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着。然而那股气息似乎知道纪风会寻找自己,却又将气息掩藏了起来,纪风在水中的实力本就一般,混杂着腥臭味的河水又恰好是极佳的伪装。
纪风沉吟了一下,重新走到水府门口的众多尸体之后,猛地一脚踢了上去,那具尸体应脚而起,直直的撞在了水府大门上,水府大门轰的一下被撞上,因为水底的阻力过大,却并没有打开。然而纪风却并没有进入其中,如他所料,那股气息又出现了,并且显得极为愤怒。纪风冷然一笑,抬脚又是数具尸体被击飞,重重的撞在了大门之上,大门在遭受如此多的连续重击之下,终于被撞成了半开的状态。
纪风可以清晰地感应到,那股气息已经愤怒之极,纪风走到另外的几具尸体旁,抬起脚,却没有踢出去。只听纪风忽然高声喊道:“道友再不出来,在下可就真的要破门而入了。”纪风话音刚落,一个略有苍老的声音从水府之中传来:“道友大闹在下水府,甚至要破门而入,不知有何贵干啊?在下修为虽然略逊于你,但拼死一搏还是能够拖着道友重伤的。”纪风呵呵一笑道:“在下次来只是拜见故人。”说着,纪风掏出一片鳞片向着水府之中抛去。
只听里面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咦”,那个苍老的声音有些惊奇的问道:“你是如何得到这鳞片的?”纪风微微一笑,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鳞片的来历,朗声答道:“这是在下的一位故人给予在下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恼怒,厉声喝道:“休得胡言,在下怎么不知家父何时有你这样一位朋友?”纪风闻言一愣,家父?难道说这声音是那大妖的子嗣?这才过了多少年。
纪风有些疑惑的问道:“道友可是这鳞片主人的亲子?当年在下与你父亦敌亦友,也有过数面之缘,看现在贵水府门前惨状,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那声音忽然生气了起来,道:“在下是此河之主,谁敢闯府?”停顿了一下,那声音似乎也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家父在百年前一次外出之后就音讯全无了,之前靠着父亲的余威以及母亲的帮助之下,勉强还能稳住局面,而我限于天资,终身困于天命境不得寸进,在近些年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泄露了出去,那些水族也都蠢蠢欲动,结果就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
纪风听说那水族大妖已经失踪,心头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对方也算故人之子,一些照顾总是不能少的。纪风沉吟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枚储物戒指,向着水府之中抛去。纪风接着道:“这储物袋之中虽然没有什么珍稀之物,出了一些法宝之外就是一些秘术,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吧。”纪风因为修行功法的特殊性,这些东西对他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倒也做个顺水人情,纪风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水府之中大妖之子一个人沉默着。
纪风在离开了水府之后,便一路丝毫不停顿的向着落神山飞去。落神顶之上虽然危险,但也颇为的安全,纪风突破时并没有异象,也不会有气息涌动,只要小心一些,还是能够在空间裂缝之间立足的。纪风飞行的速度并不开,但还是在一天一夜之后到达了山脚之下。纪风身上遁光一敛,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有人烟的迹象,落神顶依旧如同当年一般冷清。
上山的路纪风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的,这座山对他有着太多特别的意义,也可以说是此生到目前为止的大半回忆都凝聚在这里。当日众多修士围杀自己的景象还一幕幕仿佛昨天,然而今日却只有自己一人回到了这里,纪风心中虽然早已波澜不惊,但还是阻挡不住回忆的洪流,也罢,就被淹没一次吧。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在眼前闪过,斯人已逝,人世如常。不知过了多久,纪风终于醒来,眼角的泪痕早已干涸,东方的天边朝阳缓缓地升起,仿若新生。
纪风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向着当日的大战地点赶去,在熟悉的眩晕感传来之后,纪风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切都还是当日大战之后的景象,因为沾满血污而显得阴森地暗红地面,白色的空间裂缝还停留在当日的位置。纪风轻轻地抚过地面,摊上一层薄薄的兽皮之后,纪风便静坐冥想起来,功法飞速的运转着,修为也在一丝丝的增加着。
就在纪风呆在落神顶独自修行之时,人界某处山谷之中,一个黑色人影不停地在原地徘徊者,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过了许久之后,人影才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他会去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