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潮,竟然让纪风出现了那么一瞬的失神,时光如梭,眨眼千年了。纪风还记得,在那一场大战的时候,她看上去也还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来应该音容依旧,堪堪是神族成年的样子罢。
神族,作为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种族,寿元近乎无穷无尽,迄今为止有记录在案的,年纪最大的一名神族老者,已经有一万六千二百三十七岁了,而他年龄最大的儿子,年纪也有八千余岁,也已有了孙儿,是神界难得一见的四世同堂之家。神族的强大,不仅仅只体现在寿元之上,而且每一名神族,无论天赋如何之差,每当他们成年时,也至少具有了凡仙的修为,此时他们的寿元则已经达到了五千年,这是上天对神族的眷顾,同时也是一种惩戒,无论他们多么辛勤的耕耘,在成年之前都不会有子嗣,而且神族有着一处不能算作弱点的弱点,便是成年以前,他们的心智会始终停留在少年阶段,虽说相比于其他种族的同阶,他们是强大了许多,但是神界也并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圣境,而和其余六界相同,家族林立,弱肉强食,不断地产生着内耗,否则的话,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神界早就统一了六界。直到那名被归还的小女孩出现之后,年纪轻轻更是天纵之姿,以绝对的实力压服了神界之内的各大后裔家族,重振神殿之名,成为了一代真正意义上的神皇。
说到这里,步昊强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说来也是奇怪的很,神皇也算咱们妖主大人的半个徒弟了,当初妖主大人为何要与之一战?莫非是切磋?可也不像,若是切磋,哪至于赶尽杀绝,甚至要覆灭六界呢?”纪风默然,当年那一战的原因是隐秘而又糊涂的,所以搞得很多人对当年大战的缘由一无所知,觉得那一次大战打得是在是糊涂不已,在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推动之下,便将造成现在局面的责任一股脑儿的怪罪到了妖主的头上。纪风当年只是察觉到了神皇一些极度荒诞并且极度危险的行为,所以才不得不提前发动,准备的手段尚未到位,而神皇的修为又远出六人预料,故而才有此惨败,不过如果神皇真的问心无愧,私底下没有针对六界的手段,私仇而已,击杀六人即可,又何必兵发六界,只是生灵涂炭。若非对他妖界颇有忌惮与觊觎,又何必一剑斩尽万物生机,本是显示其实力的种种作为,如今看来,反倒是掩盖心虚,借机发作,趁势达成某些不可告人之秘密的手段罢了。既然心虚,那就说明她的计划和措施并非万无一失,既然有弱点,那么击败她的发发就很简单——找出这些弱点,抓住它们,并且充分的利用它们。
纪风心中微微冷笑,心中渐渐有了定计,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多的打探到足够的情报,并从中筛选出真实可靠并且对他有用的情报,同时潜心修炼,纪风的心中从来不缺乏紧迫感,到了妖界之后,在她的阴影给出的巨大压力之下,这种紧迫感已经变得越来越强,激励着纪风不断地提高着修为,更何况他有着前世的基础,修行起来没有瓶颈,妖界的灵气更不是人界可比,故而在纪风不要命的吸纳灵气的修炼方式之下,他在离开天妖城不久之后,便突破到了地仙的中期,相比以前,更是有了不凡的自保能力,这也是他敢于前来担任探子的依仗之一。
尽管妖界的现状并不乐观,但这种不乐观的情绪早在这一千年之间散的七七八八,也可以说是麻木了,讽刺的是,托神皇的福,一行人路上居然也算有说有笑,前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就这么行进了数日之后,终于到达了妖族大军驻扎的大营。出乎纪风预料的是,整个大营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松散,从大营门口打着瞌睡轮值站岗的哨兵到大营之中聚众赌博,旁若无人的大声喧哗着的士兵,没有一个人不是松松垮垮的,纪风心中生出了一丝想法:就这样的军队,竟然能够挡住神族的进攻,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看出纪风的困惑,步昊强主动为其解惑道:“老弟莫要小看这些士兵,能活到现在的,没有一个不是和神族那帮家伙们干了五六百年的架的,早就养成了桀骜不羁的性格,更何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无论神族是小鼓骚扰也好,大举进攻也罢,总之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去拼命罢了,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之下,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毫不奇怪了,而且神族那边估计觉着他们的大军一到,他们就会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的将咱们消灭,所以这一千多年的大战下来,竟然从来没有偷袭甚至伏击过我们一次。”纪风注意到了,在步昊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叹息,有无奈,有恨铁不成钢,也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说到这里,步昊强忽然想起来一事道:“其实这段时间已经好得多了,我们和神族那帮家伙五天一小打,十天一大打,上次在一座山谷里交战的时候,神族那边忽然出了几个高手,咱们这边出手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就在大家都以为此战居然要败的时候,老弟你猜怎么着,当年妖主的那只白虎居然又出现了,那威势,老哥我修为尚可,反正也只是看到了一道急速的白光,就连杀数人,一下子逆转了局势,老弟你说,妖主大人他这是要回来了吗?”
纪风闻言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沉吟了好久才无比坚定的道:“妖界是他的家,神族这群人自己做了亏心事,反而跑到他家里大打出手,弄的一团糟,妖主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