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在自己的厢房里整理了几件衣物,没有任何人的痕迹,除了自己的脏乱。心里一股藏不住的不快,虽然自己对李淼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不过,被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忽略,再怎么掩饰,总归还是很失落的。
林潇笑了笑自己,怎么自己还对淼儿发这种无聊的牢骚,况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怎么能怪她。这么想了想,林潇背个包袱,准备下山了,看完拜山的事,见过了李正,就去北平了吧。
我想知道的是:纳兰颖,你现在可好?
“大哥哥,你要走啊,你不和淼儿师姐说一声么?”小晨看见背着包袱的林潇急匆匆的跑过来,这小屁孩也能看出淼儿的心思?
“我是要走,不过先要去趟清溪涧,这拜山之事我觉得有些问题算了,这些跟你说也没用。”林潇摸了摸小晨的头发,感叹这孩子的头发还真软。
小晨身子往前靠了靠,拉着林潇的衣角说道:“大哥哥,我也要去,听说这次好热闹,我也要看看。”小晨眼睛很干净,扑闪扑闪的很有魅力,林潇还真不想拒绝这个小家伙的要求。
“去嘛,上次拜山我都没看成,师兄们都说好看,大哥哥,我都被他们嘲笑了。”小晨一脸可怜相,眼角竟然还真有两滴眼泪,这般撒娇,林潇不得不答应。
清溪涧离荣谷峰大概有半日的脚程,林潇也没耽误工夫,领着小晨便上了路。
林潇一路上被这个家伙吵得是眼花缭乱,林潇大概知道为什么茅山里的人不愿意带着这个小东西出门了。对什么都好奇,一路上林潇不断的回顾着课外知识,后来脑袋受不了,索性闷声不语,懒得理会小东西的纠缠。
林潇和小晨虽然鸠鸠山在哪里,但是要找到清溪涧,两人也都在犯迷糊,方向上总是得不到统一。
没有发现的是鬼域里的道纹之光不断增强,漫天的道纹像溪流一般缓缓移动着。
糊涂道人消失了,一夜过后糊涂道长就不见了,宛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是跟糊涂道人消失的还有---义庄里唯一一具铜棺。
当王高和张叔在义庄里看见了一叠黄符,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道士晚上不好好睡觉,非得来什么义庄,看来十有八九是把命给丢了。
老道士把自家的老本行都丢在这里,没有遇到极大的危险断然不会如此。
还有个小天,老道士虽然爱面子,但是对小天是实打实的疼爱,老道士不是遇到危险,怎么可能丢下她?
这些话,王高和张叔都隐瞒下来,对于这些充满神秘的玄术,王高和张叔也不能就此下定论,何况实话要是说出来,小天这样的小女娃可能又是一番折腾。
“小天,你师父先去茅山拜访道友去了,这几天我们要加快脚程。”张叔这句话既是对小天说的,也是告诫那些没脑子的人。
“恩,张爷爷,咱们快走吧,爷爷看不见小天会不开心的。”小天辦着手指,天真的说道。
秋天的夜雾在晨光下慢慢消散着。阳光照在一行人的身上,反而有股冷飕飕的感觉。
小天拨弄着手中编织的草蚱蜢,自顾自说道:“秋天的蚱蜢活不了,秋天的蚱蜢活不了……”
林潇和小晨正在赶往清溪涧,小晨在埋怨方向是不是走错,林潇却骂道就这么一条路怎么可能走错。两人靠在一棵大树下,这半日的脚程按照这个进程估计得延长至一天。
小晨正要问些乱七八糟奇怪的问题时,林潇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日本兵。”
林潇能够感觉到小天的身子突然绷得很紧,双手紧握,颤栗的双脚出卖这孩子内心的害怕。
秋天的树林,茅草还没有完全死去,林潇身形一动,带着小晨藏进了茅草丛里。
这个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让怀里的小晨惊的张大了嘴,想不到淼儿姐姐喜欢的这个人居然有这般身手。林潇倒是适应了自己的变化,自从按照老道士给的修灵之法进行吐纳修炼后,这身体还真是变得强悍不少,有时候林潇会自信的想到,现在的自己要接住胡彪那伙人的子弹应该不是问题。
“渡村君,你是说还有人能通过那片‘域’?”臧本和渡村穿了一身类似道袍的白衣,阴阳师的装扮。
“恩,我派去的人在那里抓了个老道士,幸好有死僵的帮助。”臧本让一路日本兵先行,两人似乎有些其他话要说。
“看来有高手过来了,能够穿过‘域’而神不知鬼不觉的,莫非是茅山的人?你等下带些人手过去,能解决的就先解决了。”渡村抹了抹脖子,却看见臧本一脸的思索之情。
“说吧,现在也没人了。”渡村看了看周围,草丛里的林潇屏住了呼吸,小晨很配合的把头塞进了林潇的怀里。
“这次计划我们把大小姐蒙在鼓里,但毕竟她才是这次行动的领导者。”臧本有些犹豫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毕竟川美子是宫本茨郎的独生女。
“臧本君,你还是这样婆婆妈妈,我们目的是要协助川美子小姐完成任务,至于这过程无需向她汇报。按照她那种老旧的武士道精神,肯定会阻止我们的行动。”渡村从袖袍里掏出一面锦牌,上面的纹路曲折复杂但做工华美。
“渡村,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你们修川家族?”臧本说的中文总是有股蹩脚的味道,不过眼神却是死死的看着渡村。
林潇听得稀里糊涂,什么修川家族,更不知道什么川美子。
“臧本,修川家族的荣誉有朝一日会拿回来的,不过不是这次,你放心,宫本君是我们的老朋友,也是我们的上级,我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渡村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臧本的肩膀,邪恶的笑了笑。
“但是这次,我总得让茅山那老小子付一些当年的利息吧。”渡村没有再理会臧本,收起锦牌,快步向前赶了上去。
林潇脑海里在快速过滤着两个人的对话,看来茅山这次要遭遇大难了,很显然这两个日本阴阳师跟茅山结果仇怨,这次拜山之事,很可能就是这些家伙的一步棋,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赶快去清溪涧,找到掌教,不管事情发展如何,茅山生死怎样,林潇心里都会获得最起码的踏实感。
事不宜迟,等到这两个阴阳师离开后,林潇便飞奔赶往清溪涧,林潇背着小晨,脚步如御风行驶一般,在山中急速穿梭起来。
云雾缭绕,漫漫石阶路,云雾之后赫然便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上铺着淡青色的方石,显得古朴大气。在中央处,一块巨大的石碑,巍巍而立,上面除了古朴而又简单的花纹外,更是记载了历代茅山掌门和派中有功之人姓名。广场之外便是一条声势浩荡的瀑布悬挂在藤蔓青山之上,水流与石头撞击的声音不时传出,犹如锣鼓庆威。
环视广场四方,崂,茅两派成东西相守,足足有近千人盘坐在其中,这些人成半圆形而坐,东边是茅山坐镇,无一例外,全部身着月黄色道袍,掌教李清元,头顶紫金冠,袖口之处,青铜之剑,散发着*人的气势,一股剑意更是若有若无的冲向对面的崂山。
广场西端处,除了高耸的石阶台座之外,以玄通为首的崂山众人,闭目盘坐,似乎只是在等待着某些预期的结果,唯一一位站立的少年,倚在玄通右手边,头上的发髻更是冲天而立,身体犹如钢铁一般,仍由风儿吹拂,青白色的道袍却是没有半点动静,一双道心清净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茅山的大弟子—李正。在释空的后面却是一身白衣的臧本和渡村,两人不知用了什么道法竟然掩饰住自己的年龄,犹如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比释空还要小一些,只是微眯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狠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少年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