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山谷,便是莫家村的所在地,已是盛夏,小村依旧没有感受到那份燥热,而是多了份清凉。
在离山谷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伫立着一道身影,在皎洁月色的照射下,映现出那瘦削的身子,若钢铁般,于山巅之上,扶手而立……
自莫天从治疗醒来后,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后来与莫云的交谈中,莫天知道,如今所在的山谷叫做莫家村。
莫家村,群峰环立,或许因为四周山峰高耸入云,或许莫家村本就是一个凹陷下去的谷地,但若峰顶为水平线就会发现莫家村就像一个无底深渊,而谷地就是渊底。
俏丽少女名莫玲儿,热情调皮可爱宛若一个跟屁虫,自看到莫天醒后,就一直跟在莫天的身边,走到哪就跟到哪。用莫玲儿的话来说,你是天人,我要挖掘天人的秘密。
原来,那次在南辰林家大少爷林峰一脚踹下生死崖时,从万丈高空飘落下来,正好落到莫家村的仙荷池中,差点把正在邪恶的采花贼小白给砸死过去……
当时,莫玲儿就在荷池旁边,看到从天而降的莫天,惊讶万分直呼莫天为天人,天上掉下个人嘛!
自醒来后,每个夜晚,莫天都喜欢独自爬到离山谷不远出的小山峰上,看月挂高空,日起东方。
丹田的破碎让莫天犹如病者,浑身无力感更加刺激着他,每一次爬上这座小山都要花费两三个小时,然而却依旧阻止不了莫天的脚步,看日出日落,观山谷胜景,站在高处,总能让莫天感受到那“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气魄。
尽管已是残体,可是莫天依旧没有放弃,一如每一天都坚持着攀越这座别人看来不算高却让自己有种望而却步的山岳。总有一种声音浮现在脑海,告诉莫天,登上山岳的巅峰,会让莫天有种蜕变的感觉。
皓月当空,如一轮圆盘高挂,皎洁明亮,如秋水般的月色轻柔飘散,仿佛要洗尽世间的铅华。
莫天扶手而立,凝望月空,思绪飘飞……
家何处?
何处是家?
虽然在莫家村住了三个多月,包括卧病那三个月,也半年了。一个很模糊的家的概念,在莫天的心里落成,还是对心中的那个家,思念,隐痛,这导致了莫天对那个家更加的向往……
尽管有一个亲昵可爱宛若亲妹妹的玲儿,尽管有一个外表冷酷严肃得把自己当成空气心里却疼爱自己的莫老头,心中的家,还是无比的向往……
家在何处?
父母亲人安好?
莫天的脑海,对于家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
姓什么?
名为何?
洁白月光若雨水,倾洒在莫天的心上,仿佛融进了心里,那份柔软,感化了外边平静得可怕的莫天,而牵扯出来的却是深深烙落在心底的那份伤。
每天夜晚,当着这明月,莫天一遍一遍的问悬挂天际的皓月,一次次的再心底问自己……
山风袭来,白色衣裳飘飘洒洒,长发迎风习舞,站立在峰顶上的莫天那平静俊美的脸庞划过一丝苦涩。
能如何?外界人心险恶,没有强大是实力终究是他人板上鱼肉,从你的伤势看来,在外面你得罪的人足以让你魂葬九幽了。
是啊,能如何?莫老头的话在莫天的脑海回荡。想来清风古镇的林家是一个大家族,自己拿什么来跟他斗?
“清风……林峰……”伫立不动的莫天昂了昂头,眺望天的一方,却不知道是不是古镇方向,呢喃了起来……
“我说过……会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莫天清晰地记得,那跟陪伴着自己的黑色木棍,被林天夺走了!
而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要寻找自己的身世,想必是一段不容易的路程,而在命如草芥强者为尊的世界,蚂蚁般弱小岂有话语权?
“废体嘛?”自从醒来后,从玲儿口中知道了一切,“废体就不能成为强者吗?”
谁敢注定凡人不能踏上修仙之路!
谁敢规定丹田被毁不能登天成为一代强者!
谁敢断定我莫天一生只能是一个庸碌的凡人,只能生活在过去的一片空白中!
我不甘,我岂会甘心?
一股不屈的意志直冲云霄,莫天那不甘的神情发狠般浮现面容,一双略带沧桑幽深的眼神直视天际,衣裳习动,青发肆虐,是那该死的老天吗?
是那可恶的天道吗?
那么就让老天去死吧!
那么就让天道破灭吧!
我要逆天,我要踏出一条无上道路,我要翻手遮天,我要赤手碎天!
莫天在心底咆哮道,那一股股不甘的意志腾腾之上,气冲云霄,隐隐化为一条龙状,咆哮九天……
莫天把心中那份仇恨都归咎到上天对他的不公,要是让他人知道,可能会贻笑大方了。世上哪有公平事?要是像莫天因为这些小事而都痛恨起上天,天若有情,干脆憋屈死算了。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平,只有在自己的一份努力下,赢得他人的一丝敬重。只有实力,地位,才能掌控他人的一切,包括生死。
一切只因自己太弱小罢了!
但不管莫天此刻如何的幼稚可笑,起码,能在他心中树立起强人为尊的观念,能让他有足够的动力去为将来的一切去拼搏,这都是好的。
只要有动力,什么理由都是浮云!
一声怒吼,龙吟九天,那不甘的意志,那势要逆天气势,迎空而上,宛若破开九重天,驰骋宇内……
而就在那一声吼叫之时,原本宁静如秋水般的月色此刻急剧地颤抖了起来,忽而似一道龙卷,习卷漫天月光而来铺洒在莫天的身上,钻进了身体里。
此刻,莫天的身体宛如瞬间被定格在那里,无法动弹,那一双沧桑的双眼此刻正瞪大开来,一道道月光涌进莫天的左眼,仿佛无止境般,直到那左眼宛若悬挂了一轮明月,才渐渐散落开来……
而在莫天一声怒吼引动月光躁动的同时,不远处的莫家村的木屋内,白发老者莫老头猛然睁开那幽深的双眼,望向山峰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皓月洗礼,洗去心灵上的尘埃,此刻,莫天感觉无比的宁静,心中一片祥和,犹如洁白月色下的万物,静静的倾听仙女的起舞弄影,时而安详,时而宁静,时而欣喜……
一轮明月倒挂在莫天的左眼里,那烙印着沧桑留下的平静,使得俊美的莫天越发的迷人,夜风起,宛若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脸颊,感受到如此的温馨,莫天嘴角荡漾起迷人的微笑……
“哼,坏蛋,就知道你在这,害的我好找!”
柔美的气氛被一道怒喝声破坏殆尽,只见,山巅上突然多了俏丽倾城的少女,正对着背向自己的少年舞起那如雪似玉般的小手,愤恨不已。莫玲儿,易老头的宝贝孙女,莫天的跟屁虫。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莫天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对面正生着闷气的少女,讶然发笑地问道。
“哼哼,还不是你,正想睡呢,可人家好想跟你说话,谁知道竟然找不到你这坏蛋”
莫玲儿对莫天的问话大大的不满,心里在想,肯定是坏蛋想躲着自己,不然干嘛三更半夜的跑来这里,哼哼,就算来看月亮,起码也得叫上我啊,有我这么可爱聪明而且样貌倾城的少女陪着赏月,不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吗?
恩?肯定是躲着本小姐,哼哼,死坏蛋,臭坏蛋,本小姐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想着想着,那星辰般的眼眸不禁涌现一阵委屈,泪眼朦胧……
看着少女如此摸样,莫天心中苦笑连连,这,怎么回事啊?一时也愣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来着。
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虽说莫天的世事也有那么一点了解,可是对女人方面的事情,那就是一窍不通像个木头般,那会哄女孩子开心啊,“夜风凉,我们快回去吧。不然老头可要骂人了。”看着月色,已是不早的时候了,更何况夜深风凉,还有在山巅上,更加容易让人惹下风寒,于是,莫天开口说道。
莫玲儿看都走向自己的莫天,心底涌现万分的温暖,可是,当莫天擦身向山下迈去那刻,莫玲儿原本甜蜜的心情瞬间错愕,无限的失望与委屈涌上心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更加的朦胧,香肩抖动,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就在莫玲儿委屈得哭出声音那刻,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传背后传来:“傻丫头,来,哥背你下山。”
猛然回头,看到弯腰蹲下的莫天,莫玲儿破涕为笑,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干嘛哭了出来,挥了挥白色的袖角,快速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哼哼,臭坏蛋,死坏蛋,都是你!
“你说背就背啊,少骗人,就你这样还背的动我?哼哼”
“额?那就……”莫天讪笑,一阵无语,对着小姑奶奶还真是难伺候,可刚想收起下蹲的姿势,谁知,后面一道冲力迎上,差点把莫天给冲倒开来,幸好山顶是一个小圆方平面,不然还真的滚下了百丈高的山崖。
“不是…嗯嗯??…”莫天背冲的有些不满,扭头转向后面想要对背上的琳儿说道。
可是背后传来的一阵柔软,让莫天一时说不出话来。莫玲儿,虽然年经很小,可是在神明谷的优越坏境下也出落得婷婷艳丽,比二八芳龄的少女们不差多少,凹凸有致,十足一个倾城美少女。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柔软,莫天一时不知所措,愣是站在那里,不曾迈开一步。
而被莫天背起的莫玲儿也好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羞红的脸颊深深的贴在莫天的背上,似不想让莫天看到那娇羞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