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捧自己的骨灰盒 1. 做梦
落飞2015-10-27 12:002,399

  当我们刚跑到沙丘半腰的时候,我们就感觉到腾空落下的沙浪已经接近了我们,空气中弥漫的满是硫磺和水银的毒气,呛得我睁不开眼不敢呼吸。

  “快跑!这沙子里有毒,碰到身上会没命的!”白毛老道一声刚喊完,我就眼前一黑,跌倒在沙子里。

  我一旦趴下,身子就再也挺不起来了,虽然意识里拼命地提醒自己:站起来,快跑!要是不快跑就没命了!

  但身子已经疲惫地不听使唤,这一段时间太累了,加上恐惧,加上挨了饿,挨了渴,再加上整夜未休息,我这一下被绊倒,我最后的意志已经被彻底打垮了。

  我甚至很累地闭上眼睛,只想着好好睡一觉。

  我好像是睡去了,在梦中,我竟然做起了刚才有关现实中发生的事情的梦,我被一个人揪了起来,抬眼看到空气中弥漫着黄色的浓雾,那个人看不清楚,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他把我驮在背上背起来,之后就是狂奔。我被颠地一颤一颤,头也耷拉在他的肩膀部位一扇一扇地晃动起来,活像一个波浪鼓子。

  我被晃动地更加疲惫,索性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丢到了地上。

  又过了会儿,我突然被人推醒,一睁眼,一束阳光直刺进我的眼睛,白毛老道和阿威围在我身边用力晃着我。

  原来,我刚才被人背出来,不是梦。原来,刚才我的感觉全是真的。

  就在我想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疲倦地再次把眼睛闭上了。一阵久违的舒适就爬满了全身。

  我沉沉睡去了,一个梦也慢慢走近我的意识里。

  “我无意叙写鬼故事,我只想描述一个神话。”耳边仿佛有个人在跟我说话,那声音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要讲的故事是《手捧自己的骨灰盒》,讲述的是自杀毫无意义,折磨来折磨去的还是自己的亲人。通过一个轻生少年的重回人间,再现自杀后的效果到底是怎样的,以此来呼唤珍爱生命,懂得亲情的价值。

  开始吧!

  “又是无聊的一周吧。”电脑上打出一串字,嘀嘀一声发给网友。

  “嗯。”网友回复过来。

  “接下来将是另一个无聊的一周吧。”

  ······在每个周末,我总喜欢这么跟网友聊天。

  如果今天不出意外,我会坐在电脑前,还是这么问网友。我会的,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可是,今天我躺在乱草堆里,我自杀了。

  我跳楼了,在富士康发生11连跳,人们热切期望第12跳的时候,我从楼上跳了下来。他们为什么而跳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我是为情自杀的,为了我心爱的王敏,我爱她,她却爱上了别人。

  在富士康跳楼的那些家伙们,我很羡慕他们,死后还有一大帮记者来给他们拍写真,我这里却是荒野,废弃不用的毛坯楼,断壁残垣地写满了荒凉,像是战争之后的遗迹。我找的地方不好,要是繁华点,说不定记者要来,电视上要报道,王敏也会知道我死了。她要是知道,该会怎样呢······夏天热,不久我的身子就腐烂了,苍蝇和虫子都来了,闻香而来的狗们厮打着争抢吃我的尸肉,没等一只狗咬下第一口,我的小黑狗胡子扑上来,死死咬住那只狗的脖子,嗓子眼还吼着气。那只狗比胡子大好几倍,被它一蹦一跳地甩着,勇者是可惧的,大狗跑了,极不情愿地走几步,回头看看我的尸体,嘴里流着口水。

  又来了几只野狗,都被胡子打败赶跑了。胡子现在就坐在我的身旁,全身布满了伤口,血在滴,胡子不时低下头舔舔伤口,每次抬头的刹那间,我看到胡子眼角淌着泪!它一定很痛!我想坐起来抚摸它的头,擦擦它的伤口,可我不能,我只能躺着。我才知道,死了的人在被祭奠前魂魄是动不了的。

  胡子守了我一夜,就战斗了一夜,跟前来抢夺我的尸肉的狗们。

  第二天早上它到附近河边去喝水,被狗肉贩子一枪打死。一颗子弹击中脑门,胡子当场毙命,我眼睁睁看到它被人拖走。我拼命挣扎着起来,我却动弹不得,我只有无望地哭,哭却无泪!死了的人没有泪水吗?

  等到晚上,胡子的魂魄跑来,舔舔了我的手,舔了舔我的额头,就走了。很短的距离,它却走了很久,胡子走一步,停下回头看看我,走一步,停下······胡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却只能看着,我悔恨,连我的胡子都保护不了,我还能活吗?如果我还活着,胡子就不会受别的狗欺负,就不会被人打死。都是因为我,我不该啊!

  由于没有胡子的保护,我的尸体很快被撕了个粉碎,不光喂了几条饿狗,还喂了老鼠,老鹰,还有在旁边的楼洞里叫唤了几天的乌鸦。

  在我跳楼之后的第五天,就是当我的尸体只剩了几根光秃秃的骨头时,一位头发花白、身体瘦弱的老头儿领着几个警察来看我,一个警察帮我拍了一会照,另一个夹了我一小块骨头,第三个长官模样的警察跟那老人讲了几句话,些许话我没听到,因为我的心有些踏实了,我知道我跳楼的目的达到了,不久李敏将知道这件事。我听到那警察顿顿了声音,对那老头儿说:“现场破坏地太严重了,我们回去会认真调查的,等我们走后,你既然负责管理这片山林,你就负责把这尸骨处理一下吧。”老头儿朝我的尸骨瞟了一眼,淡定的眼神却使我很惊栗。

  我跳楼失败了,死了,却没留下姓名,李敏根本不知道我为她死了。

  晚上,一把烈火烧在我的尸骨之前,是看林人搬来了香案。一个香炉燃着三根香,几碟菜肴,酒壶,酒杯。看林人点着一堆纸,口中念道:“看你这骨骸还是年轻人吧,因何想不开呢。唉!今天让我这个老头子送送你吧。我哪儿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就谅解点吧。我老头子粗茶淡饭惯了,不知你吃得惯吗,喝几杯酒,放心上路,临走我老头子给你准备了纸钱,你到那边别忘了花。”看林人向火上浇了几杯酒,等香燃到一半时,风突然起来,看林人把我的尸骨搬到一张草席上,包扎好,就放进了火堆。他站起身,抓起一大把纸钱往空中一抛,口中道:“上路吧,年轻人,一路走好。”我的魂魄却飘了起来,我能动弹了。飘,慢慢飘到空中。火堆越来越小。

  我忘记了我现在是什么情形,却像往常一样,在去往阎王府的路上踱着步子。

  阎王府也是人山人海,一律拍着队进府门。门旁两个卫士把门,一个文案坐在桌子旁做着信息登记。

继续阅读:第9章 手捧自己的骨灰盒 2.继续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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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棺灵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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