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休跌进湖里,鲜红的血遮盖过来,很快就淹没了莫休的头顶。莫休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口血灌进了口,腥臭的味道让莫休升起一股呕吐的感觉,可刚欲吐,又一口鲜血冒了进来,莫休顿时被呛着了,口鼻里咳嗽一声,可马上又有更多的血液涌入,数股腥臭的炙热气息一下冲进了肺,那种辛辣的味道让莫休痛苦的如虾米一般蜷缩起来!
幸好莫休曾经习过游水,闭紧口鼻后,也慢慢适应过来。这也亏得罗孚的三清决,这三清决能打通身体经脉,疏通毛孔,排除身体内的污秽杂质。当然也是可以内呼吸的,所谓内呼吸,亦可称为“胎息”。胎儿在母体之中的呼吸便为“胎息”。可以不通过口鼻与外界空气接触呼吸,而是直接通过敞开毛孔,全身呼吸。
莫休能够呼吸了,身体却依旧不能动弹,仿似有一股力量在束缚着自己。身体依然往下沉,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漩涡巨大的吸力让莫休挣扎不开,只得随着往下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莫休看来,好似无休无止一样的时间缠着自己,不让自己有逃脱的可能。莫休开始有些厌倦有些疲惫也平缓下来,不再因为鲜血而感到害怕或是恐惧,习惯了就好了。
正当莫休昏昏欲睡时,这股漩涡带着莫休不知下沉了多远。莫休忽然看见了一个事物。
那是一个巨大的事物,莫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因为那事物挡住了莫休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全貌,莫休只看见一面巨大的肉墙!
那肉墙泛着粉嫩的红色,之所以说是肉,这是烤肉学者莫休根据多年的烤肉经验得出的结论。
“咚咚咚”莫休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咚咚咚的,很有节奏,也很缓慢,就像是金顶寺的钟声一样的缓慢。
“是心脏,是心脏在跳动!”莫休惊骇的发现那跳动声像极了心脏的跳动声,一样的有着固定的频率,一样的咚咚咚声响。
“谁?”莫休口鼻被血水捂住说不出来,只得在心底喊道。“谁?难道这血湖底下还有人生存吗?”莫休只能猜测。
仿佛听到莫休心里的疑问,眼前的肉墙动了。莫休全身依旧不能动,看得眼前这巨大的肉墙一阵蠕动,像一只硕大的蛆虫,在挪动自己笨重的身躯。莫休感觉到了恐惧,如眼前这个肉墙若真是一只大蛆虫,一口把自己吞了,那可如何是好?如此一想,莫休只觉不寒而栗。好在莫休的恐惧没有成真。
那个巨大的肉墙竟然在逐渐的变小!嫩红色的肉慢慢的集聚,缩小,仿似在肉墙内里有一个吃肉的怪兽,慢慢的啃噬肉墙!
莫休不能动,只能等待,等待时间给他的结果,无论是一只怪兽,还是一只兔子,还是一个人。无论是什么他都得承受,当然他不一定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那是一个心脏!莫休惊呼。那肉墙慢慢的缩小缩小,缩小到终于让莫休看清了它的面目,它赫然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心脏!
这是谁的心?孤独的在这死寂的湖底,难道它不会感觉到寂寞吗?谁这么狠心,把他的心扔在了无人的寂野?
莫休可无暇想着无聊的问题,他已经惊呆了!虽然这几日来时常被惊呆,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这么的强烈。
莫休只见一股鲜血从心脏的一端涌入,而又从另一端涌出。心脏竟是整个血湖的换血中枢!
就像人体一样,从心脏涌出的血液经过身体的各个器官各个细胞,给身体各处补充能量,带走废弃物,然后又回到心脏进行再一次的处理,变成新鲜血液。这样周而复始之下,才能保持整个机体的活力!
可是莫休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心脏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在这里独立的生存着,不需要其他事物,最重要的是它不需要人,它的主人!
它是如何补充能量的?
它是如何控制血液的流向的?
它又是如何保持自身的活力?
它又为何如此的巨大?。
它是谁的心?
是黒木的祖先吗?
难道是在广场看到的那个巨人?
这个世间真的有这般巨大的人?
等等的问题让莫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难道又发昏了?”每一次发现不能理解的事,莫休总是这样想。莫休也不再去想那些事了,因为发生了其他的事,让莫休不得不停止去想那些事。
那个心脏竟向莫休飘了过来!
心脏还在慢慢的变小,不知如何大,到大山一样大,到小山一样大,到房舍一样大……一直到拳头一样大!
它飘到了莫休的眼前!
想是好奇一样,它静静的呆立在莫休的眼前,就这样呆立着,仿佛从未曾见过人一样!
莫休看着眼前的心脏,只拳头大小,悬浮在血水里,不再移动。它与别的心脏也没甚不同,可莫休分明感受到了它的喜怒哀乐!一个心脏的喜怒哀乐!
“咚咚咚咚!”心脏的跳动声远远地传来,和缓而有力,莫休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莫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在“咚咚咚咚”的跳动,像是在合着节拍一样。
忽然,心脏动了,它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玩的玩具,莫休感觉到了它的兴奋。它竟从莫休的口里钻了进去,乘着莫休张开嘴吃惊的时候!
莫休感觉一个滑腻腻的进了自己的嘴,挤进了咽喉,一直到达了心脏!莫休只以为胸中有一股火在燃烧,整个胸膛火热,仿似随时要爆炸了。
莫休惊恐极了,他仿佛看见自己如一个气球一样爆炸破裂开来;又似乎被一个巨大的心脏把自己的心脏吃掉,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心的人;又似乎被一个心脏取代,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忘记了师傅师娘,忘记了师兄师弟,忘记了小师妹,忘记了老太太和碧儿,忘记了罗孚,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一个躯壳。
然后,莫休便晕了过去,被自己骇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