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时阿亚被带走之前所住的地方。我想,要是阿亚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这么脏,一定会很难过。可是每次我整理过,大家又会立刻把房子弄得乱七八糟……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立刻整理,你、你们要等一下哦!现在乱成这样根本就没办法睡,对不对……”
少女说着,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起房子……
绝见状说:“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只住一晚而已,没有问题的。”他赶紧将桌子和椅子放回房间的正中央,往椅子上一坐说:“倒是,你可不可以把事情说明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房子立刻就被弄得乱七八糟……你又被一群大人们痛殴……还有村民们的反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
绝凝视着少女的脸,续道:“还有,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啊,顺便告诉你,我叫绝。而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是狄娜。”
其实绝的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年龄相差不大的两个女的,为什么性格会相差那么的大呢?难道这就是学生女和非学生女的差别?
少女毕恭毕敬地说:“那个、那个,我叫可爱,绝阁下、狄娜阁下,请多多指教。”她深深地低头致意。
“嗯,彼此彼此。”
“嗯。那么,自我介绍就先告一段落,你可以开始说明了吧?”
“是。”于是可爱开始陈述过程,她好像思索着什么似的仰头看着天花板,然后说:“我跟阿亚是隔壁邻居。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的爸爸妈妈跟阿亚的爸爸妈妈的感情也都很好……我每天、每天都跟阿亚玩在一起。跟村里人也一直有很好的感情……我们的生活过得很和平,是一个好地方,虽然并不富裕……”她一边回想,一边慢慢地说道。提到阿亚的时候,可爱脸上带着喜悦却又落寞的申请。
总而言之,她描述当中的雷亚特村,本来好像是一个和平而美好的村庄……可是,现在这个村子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过那样的光景。感觉上是如此的晦暗、阴森而疯狂,不禁让人怀疑她说的话可能都是一派胡言。
然而绝了解那种气氛。人们在猜疑心、恐惧,以及愤怒、绝望当中生活的那种气氛……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绝问道,少女的脸顿时罩上了阴霾。“这个村子是从那一天开始……有了改变。村子的税一下子被提高了好多……以前也不好过,可是提高之后的金额根本不是大家负担得起的……可是大家又不敢违抗贵族的旨令……所以大家咬紧牙关缴了税。大家拼命地工作……连饭都没吃。我的爸爸和妈妈也连饭都没有吃,却每天、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他们是这么地努力呀?他们一点都没有偷懒呀?可是,最先缴不出钱来的就是我们家。我们缴不出税……于是贵族就立刻……治理这一带地区的领主大人就来了……”
绝看得出,可爱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渐渐地因为恐惧而变得畏缩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说:“他带了好大的一支军队来。明明只有我们家缴不出税金,可是他却带了好多、好多的军队来……一开始是我爸爸被杀了。当着村人们的面……就那么一瞬间。我爸爸的上半身就被魔法弄不见了……流了好多血。当时我看到那副景象,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哭了。泪水从她的眼中满溢而出……她说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事。常有的,但是却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不管是在以前的罗兰德还是现在的罗兰德,甚至是整个世界是的人们,不,也许是所有的生物们,每天都在上演着这种惨不忍睹的……贵族只为了贪图一时的快乐而欺凌人民,疯狂地杀害百姓,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而被疯狂的贵族们相中的人就是阿亚吧?这个少年是恶魔,所以要杀。贵族既然这样说,这个少年铁定就是恶魔了。贵族说的话是绝对的。胆敢忤逆,就会遭到杀害。不,如果只是被杀倒还好。受害者生前还要承受所有苦痛,接受莫大羞辱,最后被杀,而一般情况下还会连累着亲朋好友。
这个国家就是这样。和以前的罗兰德结盟的国家……腐败的国家,加上腐败的贵族们……据说这个国家借用神明的力量使用魔法。
借用神的——力量。他们利用这种力量,杀害这个少女的父亲。借用神的力量,夺取人们的性命。何其美好的神啊?多么神圣的作为啊,用所谓神圣的力量来残害最为普通的百姓啊,回归主的怀抱?
呵呵,这是多么神圣的职责啊。“……真让人觉得恶心。”狄娜以没有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轻的嘟囔道。疯狂的贵族们治理的疯狂的国家。
少女继续说道。泪水也继续流着。“可是,尽避如此,事情还没有结束。接着我被抓了……我看到妈妈不停地哭叫着。可是领主大人却笑了。他看到我爸爸死了,看到我妈妈哭叫着……他却笑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他一直笑、一直笑,他说,把那孩子也啥杀了,当做是杀鸡儆猴……魔法就当着我的面……”
结局不言而喻。然而……少女宛若回想着当时的景象似的,以缓缓的语气说:“可是,这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阿亚……阿亚……用了魔法……以前阿亚从没说过他会使用魔法……可是,当时阿亚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大家好像也都发现到了。因为,大家看着阿亚,露出很害怕的阳子……阿亚的眼睛里面出现很奇怪的图案……”
瞬间咚的一声,绝面前的桌子弹跳了起来。不,是绝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这个少女说什么?阿亚的眼中浮起图案……可爱见状,凝视着绝“啊,那个、我、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咦?啊,不,不是的……”这时狄娜插嘴道:“可爱,别放心上,这家伙偶尔会像现在这样,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来。你继续说下去吧。”
当然,嘭的一声,绝从哪里跳了起来又躺了回去。“是啊、是啊。就是这样。最近可能太累了吧?手臂有点抽筋了……只是手臂不听话,撞上桌子罢了。中途打断你的话,真是不好意思。请继续……”躺在地板上的某个人很自觉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个母暴龙给卖了,嗯,这应该可行的。
绝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紧绷了起来。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听到这种事情……虽然书上有记载如今不只是自己有复使眼,但是,绝没想到能这么早就能见到。所以绝催着往下说,可爱便点点头。
“我记得当时的阿亚眼睛露出的是个五角星的图案,按照这个帝国所信仰的神曾经传下来的所定的律令里面,其中就有关于这种图案的律令。”
可爱依旧有些失落,“按照神的律令,凡是有这种眼睛的,不管是什么样的职位,都将称之为恶魔,都是异教徒,都必须处以死刑。”
“所以后来,领主大人非常惧怕阿亚,当时就回去了……是阿亚救了我。可是……妈妈却告诫我不可以再跟阿亚说话。村里的人也把阿亚视为杀人无数的恶魔,开始排斥他……后来过了一阵子,领主大人又来了,这一次,他带来了比上次更多的军队,带走了阿亚。说是要在山里研究恶魔。说斯哥特的军部命令他研究恶魔,让他飞黄腾达。他又笑了。后来,村子的税金又被提高了……愈来愈难生活了……”说着,她露出了悲哀的表情,甚至小声哭泣了起来。
“一开始,也有人企图要逃离村子。可是,都被杀了。领主大人为了不让他在山里面研究阿亚的秘密泄露出去,命令村人都不准离开村子。不只是这样,如果把这件事情泄露给来村子造访的人,也会被杀。有很多人都被杀了,税金又不断地提高……大家的脑袋都变得有点奇怪了。大家开始把罪归到阿亚身上,所以……”
无知的人啊,总是把罪怪到无罪的人身上,因为不敢把罪归咎于真正有罪的人身上,这就是无知人的悲哀啊。绝闻言,眯细了眼睛。
“所以,你才被打?”
“……嗯。可是,我没关系。因为,要不是阿亚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可是,阿亚和……阿亚的爸爸跟妈妈……因为救了我……”绝闻言,环视房间内部,阿亚的父母好像也一并被带走了。绝比谁都清楚……他们在山里面会被进行什么样的实验。
少年眼中浮起的奇怪图案,突然用了不应该会用的魔法。发生在那个少年身上的事情……以前的罗兰德政府加诸在绝身上的各种实验,在他的脑海里复苏……
绝问可爱道:“我想问你,阿亚被带走是多久之前的事?”可爱回答道:“咦?那个……八天前左右……”
“那么,阿亚的父母被带走又是多久之前?”
“大约五天前。”
绝闻言,皱起了眉头,太迟了。时间已经过太久了。就算现在赶过去……
可是,狄娜此时却站了起来。“很好,那么,走吧?”
绝闻言,看着她。“可是……”
然而,狄娜却定定的凝视着绝的脸,然后说:“没有时间了,不是吗?”
“咦……啊、嗯。没错,如果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那就走吧!我们必须保护那个少年。就是这样,可爱。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去把那个叫阿亚的家伙给绑回来。”
可爱闻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真、真的愿意帮我?对方可是贵族耶?”可是,狄娜却很干脆地说:“斯哥特的贵族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可是,他们有斯哥特的军队……”
“没问题。如果有玩意,就拿这个一脸蠢样的男人当诱饵,我自己逃命好了。”狄娜竟然这样说。
“喂,干嘛拿我当诱饵!”绝忍不住一如往常对狄娜怒吼。
狄娜回答道:“嗯。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没问题了,难道你想让我这个完全未成年的孩子去做诱饵?你真的是太狠心了,从今天开始你不仅仅是个色魔了,还是个负心汉,还是个……”
“喂喂,那就赶紧走吧。”
绝闪出了房间,也许以后能更好的睡觉了,因为……耳朵都长了一个茧了,第二个在蓄势待发中。
“啊?我说你啊,说走就走,你知道是哪里的山吗?”
“来到这座村子时,我就看到山里面有灯火。应该是在那边吧?”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而且又在深山当中,然而那个地方却亮晃晃地燃着篝火……嗯,也只有那里才有可能了。
“啊,错不了,好像是在那边……”这时可爱也说:“没错。就是那边。阿亚在那边……”
“唔,篝火的位置看起来好像挺高的?这种时候去爬上,很麻烦耶。”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狄娜接着也说道:“嗯。夜里跟一个变态一起走在山路上,简直是种自杀行为,算了,本小姐怕你怕黑,勉为其难的和你走一趟吧。”
“你说谁变态啊!”
“当然是你。”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山的方向飞奔而去。可爱见状,“啊,那个,我也……”
可是,绝却停下来回过头来对她说:“啊,没问题啦。只要我们就可以救他了,可爱。你就帮我们把房子打扫一下吧?哪,如果阿亚回来,看到房子这么脏乱,一定很不舒服吧?”
可爱一听,用力地点点头。“对呀!那我先来打扫好了!大哥哥你你们也要加油哦!”
“哦。”
绝举起手挥了挥,再度朝着山上前进。
可是。绝此时的表情,异常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