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团雾气,因为和空气太过于相似了,又在虚空之中,所以林雨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平白的给吓了一跳。
此时长苏已经完全挣脱开了雾气,很是无奈的安慰:“好啦好啦,不要拉着区区啦,区区也舍不得你啊,区区会给你找一个好炉主的,你不是最喜欢英雄的吗?
喏,趁着区区还在这儿,你可以去看看你的!喂喂喂,不要吃了人,时间还没到呢!!哼,别怪区区没提醒你啊,宗主可是亲口允诺了要缓两年的,你!哼,算你识时务。”
长苏的自言自语,而后雾气消失,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般:“区区讨厌小孩子!”
林雨没有看到那个“小孩子”,却也从容淡定站着,等着长苏的下文。
而像是把一个大麻烦甩脱了一般,长苏看了眼前不言不语的林雨一眼,而后道:“你就不好奇吗?区区在跟谁说话?”
林雨斜眼看着长苏:“你不打算告诉我,你这来意吗?还是说,这回又受了谁的嘱托给我送什么东西来了?”
长苏两回现身,两回都送了东西,一次灵田,林雨又打开须弥轮看过几次,血麒麟着几天的修行比以往的所有时间加起来都要多,原本小小的手掌大的一团,现在都已经有手臂那么大了,对于千年才成年的血麒麟来说,可谓是“长势良好”到了逆天了。
而霸慕情和佘墨不但恢复了,甚至修为也都是日进千里,看的林雨羡慕嫉妒恨起来,可惜这身体是太普通不过的凡人,不是林雨那具修炼者的身体。
而移魂这样的事情,林雨现在还驾驭不了,于是林雨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守着一个宝藏,手上也有钥匙,却因为人小推不开门而郁闷着。
如果说第一次林雨还没有注意的话,那么长苏送过来的一盒子的魔核,竟然都是九级魔兽的,用径流王的神识丝传送回去,完成契约后,林雨越想越不对。
但说神鼎炉怎么知道自己跟径流王的契约的?就算是神鼎炉,也没这么逆天的能够知道前因后果的好不好?
除非!林雨心中有个猜疑,而现在这个猜疑落在了长苏的身上。
长苏此时擦着脑门的汗珠儿,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在里面,随即见林雨果然是疑惑无比的模样,不由得洒脱一笑:“得啦,你想要看区区像是害怕的说漏了嘴的模样是不是?”
林雨狐疑的看着他,而被看着的长苏却洒脱道:“区区前两次的来,的确是宗主的意思,不过这一次区区来这儿,却只是想要问问你,宗主可曾说过,在这儿除了执念之外,还要守城的什么东西没有?”
“什么执念?”
这一次的长苏,却是真的说漏了嘴了,连陪笑带赔不是的道:“啊哈,那个啥,你就当作没听区区说过,其实区区就只是忽然找不到宗主了,之前宗主又说过时顺路!唔,顺路。”
长苏径直想了一会儿:“区区明白了,赤阳还在守城呢。”
林雨一头雾水,长苏沉吟片刻,点头道:“大约应该就是这样了,区区找赤阳看看,林雨啊,作为这一次打扰你,区区就不给你礼物了,不过区区可以告诉你,铭凰还有两年的命数哟。”
说着展眉舒颜的长苏含笑道:“区区最讨厌宗主所‘劫数’、‘命数’那样一副无情的模样了,区区看好你哟。”
长苏说着身形消失,而林雨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时,心中惊疑深思,面上却并无表情,只是抬头正看到那边监护法滔滔不绝的一番忠君爱国、万死不辞的万言衷心论。
这位监护法大人把守城上上下下都数落了一个遍,顺路还把一旁走神的前导傅大人林雨给指桑骂槐了一顿。
一直沉默的铭凰,此时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来,只是平平道:“监护法可知我是谁?”
辛劳一愣。
“先帝亲封‘巾帼护君’,当今帝座钦赐‘见君不跪’,你是监护法,可不知道辛大人何时大过了帝座!”
辛劳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躬身赔罪:“是本官多嘴了。”
铭凰目光晦涩难辨,不说守城凌冽在万寿节的宴席上帮了她一次,便是看在同为战场杀敌的军人份上,自己都要教训教训这个养尊处优的只知道窝里反的监护法。
只是到底不是漠城,在别人地盘上,铭凰谁能发作,却也不能多说。教训了辛劳两句后,铭凰忽然一个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之前热情似火的金老爷子!
现在想想当时金老爷子的所作所为,铭凰不得不称呼上一声“老狐狸”,虽然被老狐狸算计了,不过铭凰从刚才辛劳的话里面便也能猜想出凌冽现在只怕也在头疼着。
心中想着,面上铭凰也只当是辛劳说错了话,被自己发作了一番来处理,然而铭凰心中却在考量着,就是不知道凌冽究竟怎么样了。
起身的铭凰心中虽然在考量着,然而面对着辛劳却也只是冷着脸,道:“不说守王戍守边疆,为国遭了敌军暗算,便是堂堂凌冽护君四个字,都不是你这个小小的监护法可以质疑的。
帝座是让你来辅助守王,不是让你来猜疑挑拨!现在守王中了毒需要静养,你见不了硬要闯进去,到时候惊扰了大夫解毒,耽搁了守王,你说帝座是治你还是不治你!
守城一方安宁是你辛劳辛大人扛得起来的?辛大人要说扛得起来,本护君不介意为你上一道折子!”
这是铭凰第一次自称本护君,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人是她不屑的,可是不得不说,对付辛劳这样的人,最有效!
“臣,臣下!”
辛劳张口结舌想要解释了一句,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本护君此行只是路过,今日之事只当不曾听见!”
辛劳小小松了口气,赔笑着还没开口,便听铭凰道:“监护法也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饱读诗书的监护法应该也知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这一刻,辛劳只觉得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扎人的很,几乎连坐都坐不住,站起来更觉的腿软的辛大人,结结巴巴的说着:“卑职!卑职!”
铭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越俎代庖的事本护君也不好做,便请监护法自己去领罚吧!”
“卑职!告退!”
费力的行了个礼,辛劳手里的扇子都拿不住的退出,脚下打飘的向外走去。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在官场上淫浸二十多年,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子的辛劳,怎么也不会这么狼狈。
这样被喝问的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对于此时的辛劳来说,与其说是狼狈,不如说是被那血腥的杀伐震慑住了。
毕竟辛劳虽然浸淫了官场二十多年,但到底是一个文弱书生,而面对的是,却是一个从十三岁就上了战场,巾帼护君不怒自威的气势,更可况在这儿,铭凰还是有意施压的。
那种率领十万精兵的将帅威严,压得辛劳几乎喘不过气,被那一番话说的,心中只觉得巾帼护君说的句句在理,甚至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风一吹,辛劳觉得,这明明已经七八月的天,竟然让他浑身冰冷。
躲在角落里看好戏的林雨见铭凰揉着额头满面疲色,精神实在不好,原本看好戏时嘴角的弧度被拉下,眉头也皱了起来:“累不累?小童已经给你熬药去了,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好,要不要先去躺一会?”
铭凰原本病就没有痊愈有待休养,遇上狼群更是耗了内力,林雨埋怨自己怎么就让铭凰和那么一个人费精神的周旋。
“没事。”
铭凰笑了:“我不是纸糊的人。”
嘴上说着,铭凰心里却不舒服,之前虽然那话压住了辛劳,但是却也被后者的话压住了,天帝派这么一个人来压制守王!
按说这事是不应该的,不说守王当初支持天帝登临帝位,就是现在荒石来犯,更是需要借守城的威名平定!
莫不是因为凌冽为自己说了话?
铭凰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心里到底觉得亏欠。
林雨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揉着额头:“不要想太多了,鬼医医术高超,凌冽不会有事的!”
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从玉女那边,林雨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凌冽在铭凰走了之后也回了守城,因为荒石对大宫主求亲不成,反出兵来犯。
而守城的守王凌冽不管是因为大宫主的事情还是守城的责任,都要回来,却不曾经被荒石偷袭,中毒昏迷不醒,就连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也被请了过来。
虽然林雨和守王凌冽没有打过多少交道,可是心里对这位守王,林雨还是有些佩服的,这份佩服里面有多年镇守一方,平定叛乱的功绩,也有当初在万寿节上面,守王为铭凰说话的感激。
铭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我虽然知道守城形式混乱,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如此麻烦!
是的,麻烦,只是从不关心政事的辛劳嘴里就能听出:荒石来犯,未曾出击便先受暗算。
而后见到金童玉女一身骑猎装却没有带一只箭,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就是说守城出了内奸,才让凌冽中了暗算的。
如此看来,只怕敌方并不简单,外敌未清,而内部现在又有这样的监护法!简直就是一个麻烦到了极致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