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你会觉得我是一个下作的女人吗？”
熬了三天，赵辰终于离开了。
他离开时，随手抄了一个行李包。他将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司马迁的《史记》，尼采的《权力意志》，以及一本《毛选》，和《列宁选集》一一拿走。
不看书的人，很难明白，不用花钱可以得到大批的书，是多么的荣幸。最好，是精彩至极的书。
小说家，很容易被遗留、遗忘在时代。但，哲学家是名垂千古的。赵辰喜欢哲学，虽然他过的很世俗。
“下作？为什么。”
莫莉替赵辰送行，她打扮的很时尚。她戴了个欧美街拍式的大耳环，画上了一个烟熏妆。她是一个完美的糅合。
她拥有女人二十岁的鲜嫩，二十五岁的沉淀，三十岁的睿智，三十五岁的风韵。
她说：“我十二岁生了孩子。我现在在风月场合工作。然后，我又很浪地跟杂七杂八的男人厮混，这是一个下作的象征，不是么？”
她递给赵辰一包黑万冰暴，一人点了一根。
赵辰说：“你的生活很精彩，也很堕落。但是，个中有你自己选择的，也有你无法选择的。我只是纳闷。”
她莞尔一笑，笑容很灿烂，阳光正好。“纳闷什么呢？”
“你比我大七岁，或八岁这样。按辈分，我该叫姐。但你的子女，再过几年要迈到我的年纪，我该叫你叔婶辈，又对不起的面子。我们，是处在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她朝赵辰的眼前走去，她的眼神很狐媚，很妖艳。那婀娜有度的小蛮腰，开始轻轻地朝赵辰走来。
“不必纠结于这个。你可以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当成宠物。你也可以，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当成商品。她们不在乎辈分，她们只在乎感受。”
“其实，女人都是长不大的动物。所以，如果你让我感受到了威严，不论你年纪多大，我会臣服。如果你让我感觉到的是懦弱，哪怕是我三岁孩童，我都会鄙视。”
赵辰抿嘴一笑，凑过了她的脸颊，那是一股浓厚的粉底气味。
“你知道我心里想对你说哪四个字吗？”
她将双手，轻轻地游走到了赵辰的胸膛前。
如果说，性感可以形容男人，那赵辰可以作为这个词的权威。这个词，不单止去形容女人。女人当然，是这个词的最好注解。
但是，男人一样可以。如果说，这个词形容在女人身上。那么，男人最好的注解，是发生在胸肌、三角肌、腹肌和腿肌上。
显然，赵辰吸引无数女孩的地方，正是他对健美的理解。
为什么，NBA那儿的黑鬼个个身旁都有一个好莱坞的戏子对象？就是因为，那身上一条条棱线分明的腱子肉。
她露齿一笑，她的牙齿白得像餐巾。“不知羞耻吗？”
赵辰说：“不，碧眼狐狸。”
她脸红了。赵辰以为，她不会脸红。
赵辰说：“你脸红什么？”
她说：“已经很多人没有人这么夸过我了。”
赵辰说：“狐狸是贬义，你明白吧？但你真美。”
她说：“贬义也好，褒义也好。好也好，不好也好。狐狸也好，麻雀也好。总而言之，耀眼最好。”
赵辰离开了，他离开时，想起了郑愁予的诗歌《错误》。
我达达着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走过了乡村的畅通小道，前面有87路公交车，和来来往往拉西瓜、芒果、菠萝不断的三轮车。
赵辰知会了三轮车司机一声，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
赵辰上了一幢居民楼，他离开贺文的住宅时，打电话知会了一声杨广武。他叫杨广武，替他安排一个住所。
租金照付，从财务室直接扣除。从他的名义算起。大约八十平米的一套房子，顺便安置一下网路、煤气管道、电视线路。
房子三房两厅，六子，坑子，小中原四人挤一块，是一户小小的单身窝。
赵辰一进去，立马听到了一阵嘈杂的音乐声，“谁放任贤齐的歌呢？！”赵辰进去一嚎。
这小中原吓坏了，他本来坐在窗户，翘着二郎腿，将手机的音量开到最大，他还装了俩低音炮。
“赵，赵辰？！”
小中原给赵辰的入来吓坏了，他觉得赵辰已经失踪了。他立马紧张地，手一滑，手机当机“哐当一声”，朝那十五楼掉落到楼底下！
“哎呦，操！”
赵辰大布迈去，眼见一辆东风标致小轿车迎面而过，小中原的酷派大神F2掉落了车顶。
车顶立马“砰—”一声凹了进去一小槽。车主气氛地，拉开车门跑出来，怒道：“谁扔的垃圾？！咹？！蓄意报复啊！操！”
小中原立马将那梳理着背头的脑袋锁了回来，那窃喜的样子真像驼唐僧师徒过河的海龟。
赵辰说：“你干嘛把手机都吓得掉下去了？待会你下去拣SIM卡吧，装内存卡么？”
小中原的脸上，却挂上了一张鬼魅的笑容。这跟那河南汉子的气味，十分不符。他说：“赵辰，你用的是啥手机？”
赵辰一抄开，是一个早已过时的塞班系统诺基亚5230，但是打电话、上扣扣、上微博还是轻轻松松的。
“我送你一件礼物。”
小中原回到卧室，三步并两步地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来。他揭开了盒子，一台新颖的手机冒着塑料的气味儿扑鼻而来。
赵辰说：“这是啥？”
小中原说：“把手机拿来，快呀！”
赵辰半信半疑地递过，小中原替他掀开了手机盖儿，又掀开了热乎乎的电池。他取出了赵辰的SIM移动卡，又取出了一张8G的内存卡，放入了新手机中。
一阵三星独有的开机音乐，在赵辰的耳边响起。型号是：三星galaxy S6。
赵辰说：“这是啥玩意？”
小中原二目放晴，道：“这是，手信啊！带给你的。我从郑州来，一直麻烦你。现在，我请你！”
赵辰一惊，小中原初来乍到的时候，一天才挣个一百八十的。
看了三包标致、充电器、数据线，这完全是专卖店的行货，而不是那挂靠走私的水货。赵辰估摸了一下，这16G的内存，双卡双待好歹也要花上个五千来块。
五千来块，对于这个没有五险一金，没有住所，没有稳定收入的人来说，是什么概念？是卖血、卖肾、卖体力才能换来的虚荣。
赵辰说：“你给我看看你的手机。”
小中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崭新的平板，后背是金色的，商标是那烂大街的黑色苹果缺了一口。
赵辰说：“这是iPhone6？”
小中原说：“对。你想买，我可以再给你买过一个！反正人们说，ios已经超越安卓系统了！”
赵辰没法子，小中原的实在叫他难受。他将手机塞入了口袋，他说：“你还买了什么？”
小中原领他去卧室，这叫赵辰十分惊讶！在那约莫二十平的房间门口，已经堆上了好几双崭新的运动鞋。
一双Air max1，一双三杠清风，最后一双是柒牌的皮鞋。小中原的手头，不知哪儿发了一笔横财，买了好多奢侈品。
衣服，也是非常时髦、新颖的。他买了三套中性搭配，都是七匹狼，然后买了俩条杰克琼斯的牛仔裤，小中原也从一个土包子，进化成了一个新青年。
赵辰说：“这钱哪儿来的？”
小中原朝床头柜上，打开了一个橄榄色的达能饼干盒。上边儿，是一沓子卷起的一百元面值人民币，最起码有三万左右的存款。
赵辰一惊，他立马打怵：这货该不是直接从财务部门那儿捞的吧！
赵辰说：“这是啥玩意？！这钱干净不？！”
小中原这几日，吃饱喝足，脸上的横肉多出了好几条。轻声道：“赵辰，我们没忘了你给的好处。你看看你的房间，咱们的钱是平摊的，咱们‘四大天王’的决策是很民主的。”
赵辰皱起眉头。道：“我只想知道，这钱干净不？！”
小中原啧啧地摇头，他忽然觉得赵辰的思维偏向了腐朽。他说：“你看看，你落伍了吧？我说呢，这钱是真钞！不是滥竽充数的假钞！都是中央银行印刷的，能不干净么？！”
赵辰本想争辩，但是，六子，坑子二人回来了。他们回来时，没再穿保安警制服。而是改头换面地，一一都披上了新衣。
坑子，穿上了一套崭新的lee。上边儿是红黑格子，下边儿是一条黑色休闲裤。
六子，比较保守。只是提着一个以纯的手袋子，穿上了一套永不过时的白衬衫、黑裤子。他戴着一副眼镜，时时刻刻保持着谨慎。
赵辰说：“你们这是，咋回事啊？！”赵辰能不狐疑吗？！赵辰离开前，他们穷的揭不开锅。
赵辰一走，他们个个摇身一变成土豪了！
坑子说：“吃饭！赵辰。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