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经理,你醒了么。”
赵雪很殷勤地朝潘慧婷前去搀扶。
潘慧婷慢慢地睁开眼睛,她还是顶虚弱的样子。
她慢慢地撑起了身子—
原来,她就是潘慧婷。端木懿听过她,也不可能没有听过她。
她睁开眼,她看了一眼赵雪—
赵雪还是老样子,而她却惊讶。
赵辰,竟而在!他不仅在,身旁还坐着一个玲珑剔透的乖巧姑娘。
她的脸色,是春天的颜色。那是一种幸福的象征,也是一种臣服的表征。
她跟着赵辰的节拍,从动作,到眼神,最后到那神态,都和赵辰跟在一个拍子的节奏上。
赵辰看着她,潘慧婷从赵辰的神情中,看到了关心,也看到了欣喜。
倒是赵雪,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潘慧婷道:“赵雪,谢谢你的花儿—”
“这位是。我们见过吗?”
潘慧婷避开了赵辰,她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她还给赵辰的本事给惊到。
赵辰要了她。没有别的假设了,这是所有女人的第六感直觉。
但是,她的脸上,还有处女的痕迹。她还是拘谨的,眉头是紧锁的,而不像自己—
她的双腿,也是闭拢的。
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赵辰的品德和操行,在那国色天香的姿色面前。她还看到了水晶鞋!
愈美丽,愈能激发赵辰的兽性。
她体会过,也见识过。还感受过,赵辰那捕捉猎杀动物一样的凶狠和霸道—
究竟是什么,叫端木懿这样的服帖。除了,强行的霸占—
端木懿道:“潘经理,我十五岁那年见过你。现在已经时隔四年,你还在英华车过我回家,三次。我记得—”
潘慧婷惊愕—
她的眼神中,已经表露出了无比的震惊!
继而,是赵雪—
赵雪的神情中,也是那样的大吃一惊。
她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从她那高阔的前额中。
她的面相,实实在在是太好了。没有富可敌国的身缠万贯,没有那一点即明地灵巧智慧—
是塑造不出这样的一个女子。像,真像!
赵雪竟然在这年纪轻轻的姑娘面前逊色,她在那持枪持械的警花面前还是傲气凛然的呀!
她说:“你,你的父亲!难道,是,老端木先生!”
端木懿抿嘴一笑。
她很礼貌地上前,道:“赵雪姐姐。是的,但是我们不要因为身份的差异而拘礼好吗?”
潘慧婷感觉,那耳根一旁,像天雷地火的震撼一样—
赵辰啊,赵辰!你,你这次真是朝太岁爷的头上动土了呀—
潘慧婷道:“端木懿,是你,对吗?”
端木懿半屈膝点头,像个中世纪的西班牙王室公主一样。
潘慧婷,赵雪,二人又齐齐地向那赵辰的脸部望去—
她们,同时连嫉妒的神情都无影无踪了。
赵辰变了,他一直在变化。他不再是那只有一双铁拳,凭着一腔怒火而大开杀戒的退伍雇佣兵了。
他在不断地进步,他学会了赵雪的温柔,学会了潘慧婷的梳理—
他还得到了那端木懿的高明。
他已经从一介匹夫,慢慢地不断磨合,竟而有了一代枭雄的霸气!
三人在沉默,赵辰站直了身子。他像个帝王一样,气场正旺。
“赵雪姐,潘经理,来,你俩饮水—”
马济民买了整整五个口盅。但是,却给了那端木懿表现自己的机会。
端木懿拆开了塑料袋,取出五个来—
她像个仆人一样,斟茶递水。她的动作很连贯,也很优雅。她的仆人,都是身价上档次的菲佣—
她有样学样,学的棒极了。
但是,看上去是佣人。她,却给赵辰长了面子。
她还不时地回头,给赵辰做鬼脸。赵辰报以微笑,他只能微笑。
端木懿问:“烫吗?”
赵雪饮下,喉咙却像噎住了一样,良久才入肚。
“不烫—”
潘慧婷却给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回答—
“酸—”
赵辰听懂了,端木懿装成没听懂。
赵辰这时,为了打破争锋食醋的僵局。他说了一席话—
“潘经理,我还是这么称呼为妙。你在这儿的一切手续,一切费用,已经由马济民替你办妥了。你,安心疗伤。虽然这里,不是特护。但是,也能保证你以最快、最安全的效率—”
这时,潘慧婷眼前一亮—
她的脑海里,回荡起了自己何如的受伤!
张斌!对,她雇用了张斌,直到张斌起了歹心!
她要伤害马济民,她知道了马济民的勾当—
她联想到了赵辰,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辰啊!
潘慧婷道:“赵辰,你!”
端木懿在,潘慧婷想说的话,却像一只受惊的地鼠一样给溜了回去。
赵辰也看出了潘慧婷的紧张,她肯定,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潘慧婷唯有叹口气—
“赵辰,你,麻烦你去帮我看看,马济民。好吗?”
··· ··· ···
“你瞧,你,你干的破事!谁教你的,咹!”
本来星湖北一里的酒吧街是正常营业的。
白天人少,但人流量可不少。
晚上数千人,白天也能有好几百人轮着光顾。
刚才,一位姓卫的派出所所长,前来酒吧街这儿探听了好久—
他叫卫东,他要找卫阳!他听说,卫阳已经从港澳回来了,他还联系管理青秀区的城管局部门—
他在那儿看到了城管,还看到了一名负伤的城管—
这名负伤的城管,伤的样子很滑稽,像一只给揍红了鼻子的麦当劳小丑一样。
他拿着一个可乐杯,冰镇着自己的耳垂。上了公安的车,打起了警笛后,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快地开往了那市第三人民医院—
卫东在这儿,见到了老熟客—
“李武,你,好久别来无恙—”
李武和他握手—
卫东看到了李武,又看到了一旁的李武京。
李武京是李武的弟弟,乍一眼便能看出个虚实来。
卫东道:“李武,大白腿,你来这做什么?你是城南的地头龙,我们派出所在那都要敬你三分。但是,你来到了这地界,那可不像在那边一样呼风唤雨喽,哈哈!”
李武道:“卫所长,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但是,一定是个良好公民。我身边的人,也敢保证,个个都是一等一的良好市民—”
这话刚放下。
在那酒吧街的门口,几名实习医生正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担架,那白布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飘扬而起的灰尘—
一个叫,牛肉的人,给抬到了担架上—
他的伤势很重,但是要治疗起来,也比较快。
因为,不知道凶者为什么要刻意营造这样的一个犯罪现场出来。
牛肉是这儿的小老大,应付个百来场街头斗殴,也是轻轻松松。
但是,他这次却在自己家门儿栽了一个偌大的跟头—
他的大腿,给剜出了整整四两肉—
里边儿,都空落落的。一块粘满毛发的大腿肉,正给放在地上吃灰尘—
他疼的走不了路,唯有哭天抢地地招人注目。
卫东道:“李武,你别告诉我。你想吞并这个地方吧?”
李武道:“卫所长,我,不是所到之处,都会引发灾难。这天灾人祸,我也想避开。但是,我也只是凡胎肉体。我还羡慕您,有一套制服,有一顶乌纱帽,一个官衔,一手权力。”
卫东道:“别这么说,李武。我还羡慕你,房子多如手指头,钱财填满一层楼。所以,谁也别挤兑谁。我想说,你弟弟的衣裳,挺新颖,也挺好看。你,是C罗的球迷吧?”
李武京换上了一件皇家马德里的七号球衣—
这不是肺腑话,这是一种警示。
你没事,为什么换一件还有尘土的新衫—
你的手,还有血渍。
卫东道:“李武,我先走一步。既然这儿没你事,我也高兴。好聚好散—”
卫东离开了,那120也随着离开。
卫东一走,那李武像一颗苹果一样悬着的心儿才慢慢地落了下来。
李武道:“你,今天已经闯祸两回了!你好好教训一下不就成了吗?!你,偏偏还学人家剜一块肉。谁教你的,咹?!万一刚才严打,白白给关进去,谁替你负责!”
李武斥责完。
李武京却有了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他感觉到了存在感。
原来,闯祸跟吃大烟一样,是会渐渐地上瘾—
“别躲了,出来。没人在乎你!”
李武一嚎。
本还以“拉屎”的名义躲在厕所的卫阳,二腿发麻、发酸地朝前台走来。
李武道:“你,躲什么?!是不是你,纵容我的弟弟胡来。”
李武对卫阳没有好感。
卫阳感觉到,他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他说:“李武,阿哥。我只是一个小弟,之前在城管局混过。但是我闯祸了,我被开除了国家公务员的资格。我现在只有落草为寇,只有随波逐流,才能逃过一劫—”
李武道:“是吗,那我姑且算你是我弟弟的小弟。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俩,把赵辰带去一个地方—”
李武京道:“赵辰?!呵,赵辰不是我们的仇人吗!”
李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讲那江湖恩怨。我告诉你,李武京。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连顾家的意识都没有,你还想像电影一样,跟我讲打打杀杀?!”
李武京沉默—
李武道:“我告诉你,我们祖地的那套宾馆。以前城南第三高的大楼,我已经转手给了赵辰经营。”
李武京的愤怒,又像开盖的啤酒一样,气泡要浮上了顶点。
李武京道:“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赵辰是个什么东西?!他,你!你竟然把我们祖辈辛辛苦苦留下的地契拱手相让,这是我们父辈花了多少功夫和心思才起好的楼房!”
卫阳一听—
他现在知道了,赵辰的分量,已经逐渐到了不可撼动的局面。
他大意了,他这次摆设的鸿门宴,只是不断地增强赵辰的地位和本事而已!
李武道:“房子还是你我的名义,但是,由赵辰全盘接手。赵辰占总收入额的10%,其余的还是归我们李武家族。”
李武京很沮丧—
他才消退的怒气,又随着哥哥的“不明智”给重新地点燃。
李武京道:“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像赵辰一样的待遇!”
李武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把赵辰带到阿细那里。听清楚了吗?”
阿细—
李武京的发小。
城南,曾经叱咤过好一阵子的地头龙。
如果,不是那年翻车整整倾倒的一吨白糖—
也许,他能比李武要出名。
也许,他已经让李武京,成为李武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