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啊—”
伴随着李茜的一声惊叫,那四眼儿真的变回了双眼!但鼻梁骨却给赵辰掰薯片儿一样,轻轻松松三俩下给锤碎了!
那眼镜腿儿掉落地上,还转了一圈子!那碎片,漫天飞舞!在一盏电灯管下,还稍显壮观!
程思汉一惊,坏啦!这赵辰的顶儿刚烈的脾性,要惹弄了他,甭说四眼啊,你是百足也不行啊!
但是……打了人谁埋单啊!?
李茜立马“簌簌”一声俐落地离开了那四眼的大腿。
四眼先是“呃”地一声……久久地隔着一层模糊的视网膜,像是耍象棋一样,瞄了好久才动一步!
登时,一道道血口子,沿着他那张瘦削、拉长的马脸儿给滴落了下巴,满了牛仔裤都是。
“小子你他妈想打架啊!?”
“操,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修车的俩个小青年,一脸机油脏的却又血性非凡地站起,脸上冒着熊熊怒火!
一个持着扳手,一个又拿着螺丝刀,纷纷指着赵辰那张蔑气十足的脸。
“螺丝刀”快步上前,还赤着脏兮兮、灰溜溜的脚掌,一手搀扶着四眼的身子,道:“四眼哥,你……没事吧?!”
四眼好容易才回魂来,先骂了句:“娘卖逼的!”條尔,他望着四周围上,一探伤势的人。
“螺丝刀”正扯着四眼的黑色T恤,四眼怒道:“你去打架啊!你摸我干嘛啊,你手多脏啊!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这叫‘杰克琼斯’!脏了你拿去干洗吗!?去啊!”
四眼又哎呦哎呀地沉吟着,那个疼呀!他欲动,却又嚎嚎大凶的望着赵辰。
他说:“你……你敢打我!我是,我是生姜的亲侄子!我是丧标罩着的!你,你竟敢打我啊你!”
赵辰的手中,刚儿已经快如苍蝇的“取”了整整六千块—
赵辰道:“我说,四少。不叫你四眼了,否则老觉得我歧视近视眼。四少,这六千块能帮你固定吗?!能吗?!”
“螺丝刀”,“扳手”登即站在赵辰面前。
四眼道:“你,你完了你!李茜,快,把‘凯旋门’关上!娘卖逼的,哎呦疼呀!”
李茜刚替他擦红了三张一指厚的湿巾,旋即和赵辰贴身而过,将那扇敞开的大门给关上!
“程思汉,你也别想走!”
奄奄一息的四眼,一脸颓然的看着二者。
赵辰道:“凭你们几个毛线都没成团的小屁孩想收拾我?!你们,全是幻想派?”
李茜也不甘示弱,望着那赵辰凌气逼人的双目,道:“我……我也能帮忙的啊!”
李茜的手上,无缘无故多出了一瓶红澄澄的“绿茶瓶”!那瓶盖儿上,已然扎出了六个小孔子,里面是一滚儿接一滚儿的红—
赵辰道:“这是什么?”
四眼道:“喷他呀!废啥话……”
李茜拿捏着那瓶口的中央,用力一摁—
登时,一滩红白相交的水,正喷出!
赵辰轻松一闪,那“螺丝刀”的脸上立马多出了一滩分布不均的红水……
“簌簌”、“簌簌”、“阿嚏!”、“阿嚏!”
“我的妈呀,辣!辣!辣死我啦!辣啊!”
“螺丝刀”给李茜这一“吱”的一声,喷了满脸都是辣椒水。满脸除了哗啦啦流不尽的泪水外,还满地找牙似地在地上转悠转悠,立马怒道:“洗手间!洗手间!”
他好容易才拾起了心里的罗盘,这下一进去,除了哗啦的水流声外,不剰别的啦。
四眼怒道:“操,李茜你是吃屎多啦吧?!你连自己人都喷了一脸!”
赵辰不禁捧腹大笑,操,都啥时候了你们还自乱阵脚?!
李茜又不忿地死拿着辣椒水,怒道:“你,你!四眼,你还好意思说!是谁常常喷我一脸的!还让我吃下去说是‘美容’啊!你!”
四眼道:“操!射赵辰啊!”
辣椒水儿还在到处乱洒,这程思汉隔岸观火的,心里是看的畅快啊。
平日里,在一职校里横行霸道的四眼儿,嚣张的跟只大闸蟹似的!也没人治治他的触角…… ……
这回赵辰身先士卒的,不仅把他鼻子给打塌陷啦,让他泡妞到处受阻!还有啊,这他爷给他看管的修车店,也给赵辰搅得是个团团转,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啊!
但是,程思汉又犯迷糊啦,这赵辰弄了人家满地的屎,那最后还不是他自个儿来擦屁股吗!?
“我喷!我喷!”
李茜像喷花一样,一手喷这,一手喷那。最后连自个儿都给转晕啦!
空气里,弥漫着食盐、辣椒粉的气味儿,好歹赵辰捂上了俩边鼻孔!那李茜没啥防护措施,才三俩下立马“阿嚏”、“阿嚏”的,那及肩的秀发给她转的像把济公扇一样!
赵辰道:“够了!”
登时,赵辰去了怜香惜玉的念想,登时一个侧滚落地,黏了一屁股泥巴从李茜的身后朝她紧紧抱住!
李茜感到一股巨大的男性荷尔蒙能量,这爆发力是四眼的十倍都不止啊。
赵辰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背,她浑身瘫软而下!感觉是,既给占了便宜,又享受这样的霸道!
抱着这松软的身子,赵辰却没起啥多大的反应,那升旗仪式也没上去,反正净感觉抱了一块豆腐似的军棉被罢了。还在作战哩!
赵辰登时用力一摁那绿茶瓶子!
小半瓶的辣椒水马上全溅了她那张俏颜一脸!
赵辰朝前一推,她打了一个趔趄,好容易才站稳脚跟。
她的脸上,那表情怪怪的。先是木愣,又是好奇,最后嚎啕大哭似!
“阿嚏”、“阿嚏”!
“我的妈呀!?我的眼睛!?”
“我的脸给烧伤啦!?我的脸!我的脸!”
她又像那“螺丝刀”似,飘着那凌乱的秀发,像把大开的木草扇子似,又跑到了那卫生间。
里儿,还发出了争拗的声儿—
“我先来的啊,操,四眼平时吃辣椒水吃恁烈?!”
“女士优先啊!我快瞎了啊!”
二者还在里儿扭打起来!
“你还来吗?嗯哼?”
那“扳手”,还站在原地。扳手很坚毅,也比这儿的所有人,除赵辰外的肌肉也稍发达不少。
“扳手”的身子,还飘来股浓重的汗臭味儿,腋下全是一小撮泥团儿,怕是有二日没洗澡了。
赵辰道:“你俩天没洗澡了吧?操,真臭!”
“扳手”道:“少废话!”
扳手是有两下子身手的!他也是“簌簌”、“簌簌”的,学那西洋拳的脚步,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那染齐了的紫毛儿,也是随着那左摇右晃的脑门儿动荡来动荡去的。
赵辰道:“嗯……姿势不错!但是嘛,本事没到位!吃我一脚!”
突然,“啪—”一声。那“扳手儿”紫毛才“日弄”好姿势,却给赵辰活生生地用脚掌拍下了一脚“眼蓝”!
天啊,这“凯旋门”三条好汉,一一地全给阵亡了。
程思汉道:“赵辰哥,你……”
赵辰道:“咋了?没见过打架啊。这都跟玩儿似,有啥乐趣。”
程思汉道:“你厉害。”
赵辰道:“这不叫厉害,思汉。我告你,这叫‘拿回应得’。来,你拿着!”
沉甸甸的六千一沓子,全给落入程思汉那肥嘟嘟的小手儿上,像只烤熟的红薯。
赵辰道:“四眼哥,是吧?你牛。但是嘛,你不是话事人。所以,你敲诈,是不对的。我们走,思汉!”
四眼鼻孔里“吽吽”地冒气,除了忿忿的不平,还是那热气的忿忿。
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辰道:“最近很多人想收拾我,还歪曲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呵,我也是醉了。老子,从来没瞎掰过一个名字,老子的名儿很简单:赵辰!”
砰—
赵辰连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离开了“凯旋门”,离开了那满是汽油、机油味儿的修车店。
“操,这辈子最忌讳的是修车了。”
一出来,那街上又是一片夜景的美。在一轮皎洁的月光下,城市的外貌,还是祥和的。
程思汉道:“赵辰哥,你为啥忌讳修车?”
赵辰道:“呵,思汉。怕你还不知道,我的故事呢吧。我刚进兵营的时候,先是在维修部待。什么都要学修!”
“床板坏了,我修。”
“电器坏了,我修。”
“衣裳坏了,我补。”
“总之,后来我大部分时候还是帮车队修车。所以,如果我一直找不到工作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去修车厂,哈哈!我摸车,比去摸那兵器还熟!”
程思汉打了狐疑,道:“那你说,你去当兵。那你为什么一直修东西啊,你后来上前线了吗?”
赵辰道:“怎么可能没有上前线呐?我不怕上前线,但现在一听到‘维修’,我立马打怵!我就是从后勤小兵跑腿干起。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的身手值得称道了吧?”
程思汉道:“噢……明白了!”
赵辰道:“小子,你的车技不错,谁教你的?”
程思汉憨笑道:“哈哈,没人教。只是,自己摸着摸着,胡来的。”
赵辰道:“行,你想学汽车吗。你要想,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司机!”
程思汉道:“可以吗……”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明媚的憧憬。
这就是,赵辰的魅力所在啊。这也是,赵辰的智慧所在。赵辰,是注定要成为一个枭雄级别的人物。
他对人心的判断,对人心的拿捏。以及,发号施令,授权于人的本事,也真是有了通天的胆识了。
望着那漆黑的夜景,稀薄的人烟。远远的,看着雄鸡河的波光,他一脸心事憧憧的样子,也不轻易被穿破。
赵辰道:“车我去一个地方,车我去后,这个给你。”
程思汉道:“这……好贵重!”
这是一百块的“中华”!赵辰的出手阔绰,给那程思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那助力摩托,又开始驰骋在了那“黄灯有罪”、“红灯有罪”的夜景下了。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程思汉不禁惊叹,他原来是上流社会的人啊!
“龙跃娱乐城”,五个扎眼的大字,比任何一切冠军的头衔,都还要来的直接,都要来的吸引。
远远的,风华月貌、前凸后翘的女子,正三三两两的陆续进出—
住在这,这不是天上的宫阙,那还是什么?
赵辰道:“晚安,思汉。认识你,很高兴。”
程思汉那张满是“青葱”的脸,痴痴地望着赵辰,他好久才回魂道:“赵辰大哥……”
赵辰道:“咋了?”
程思汉道:“我啥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啊!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