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天默然走到床前,低头,深情地看着莫浅浅。
小丫头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分明就是个洋娃娃啊。
老天爷啊,为什么你要让这么个纯真可爱的丫头,得了这些病?
“放心,我亲爱的,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会疼爱你一天。我会在我有生之年,给予你最大的温暖和保护。”
陈默天拿起莫浅浅的小手,靠在他的脸上,闭上眼睛,深呼吸。
莫浅浅似乎在梦里感觉到了什么,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陈默天深深地看着莫浅浅,就那样执着她的手,静静地瞅着她。好像时间,就这样停止了,定格在这一刻。在这一刻,他们俩是彼此拥有的。温暖的相偎相依。
陈默天叹口气,将莫浅浅的爪子轻轻放进被子里,然后给她盖好,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他那才无声地走出了卧房。
康仔在客厅里接着电话,声音都是压低的。
没办法啊,现在家里住进来了莫浅浅那个女人,他现在干什么都要以她的需要为中心,她现在睡着觉,他打电话都要像是做贼一样。
说莫浅浅是他的灾星,一点都不夸张。康仔一抬头,就看到美如画的少爷从楼梯上下来了。
康仔听着话机,给陈默天点点头。陈默天淡淡拧着眉头,面容冰冷地走到了沙发那里,坐下。
早有佣人递过去参茶,陈默天流目轻转,优雅地伸出纤长的手,端过去杯子,小口品了那么一口。
这时候,康仔的电话也结束了。
“少爷……这晚饭……”
“我不想吃。”
陈默天干脆利索地堵回去康仔的话。
康仔嘴角抽搐了几下。
怎么回事啊,怎么少爷又不想吃饭了?
如此看来,还是莫浅浅醒着好,莫大侠醒着,他们家少爷就会如期的吃饭。
陈默天手指头敲着把手,另一手执着杯子在唇边摩挲着,左眉骨轻轻一挑,说:“追杀浅浅的那个杀手,已经押到本市了?”
康仔一愣,马上点头,“是啊,刚接到消息,那个男人先关到咱们西城区的地下牢狱里了。少爷,不如我明天过去审他?”
陈默天缓缓吞下去一口茶,讥讽地一笑,“不消那么麻烦了,审什么审,他必然是王芬芬支使去的。”
“哦,不审了啊……”康仔呢喃着。
不审了?那就这样放过这个小子吗?或者直接将他一枪给毙了?陈默天眯缝着鹰目,眸子里不曾有过一点异常的神色,却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待会我亲自审他,不折磨他几下,他不是蛮遗憾的吗?”
康仔惊得撑大眼睛。
“少、少爷……您说什么?您亲自去审?”少爷不是最最恶心这种杀人放血的详细过程吗?
这种脏兮兮的活,交给手下去做就好了。
陈默天已经放下了茶杯,悠闲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角,说一不二,“走吧,去见见那个大英雄去。”
康仔眼瞅着陈默天潇洒洒地走出客厅,他那才反应过来,一跳三尺高,麻利地向外追去。一面追,一面疯狂地自言自语着:“啊啊啊啊啊,疯了啊,少爷竟然要亲自审人?受不了啊!”
这时候,康仔就听到陈默天在门kou交代着管家:“张伯,让女佣勤去我卧房里看看,别让浅浅蹬了被子。”
张伯谦恭地弯腰,“是,少爷,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放心吧。”
“嗯,好。”
陈默天转身要走,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转身,认真地说:“如果浅浅醒了,你们注意好好地哄哄她,当然,如果她情绪没有那么失控,你们就伺候好她,给她做点饭。”
“是,我明白了。”
“还有啊张伯,如果她急着找我,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少爷。”
其实陈默天说最后这句话时,是有些不确定的。
如果莫浅浅不清醒,她才不会想见他。
莫浅浅犯病的时候,其实是对他最最残忍的时候。
康仔真想上前劝说:少爷你就不要亲自去审谁了,你出个门太麻烦了。
当然,为了他的项上人头,他没敢吱声。
陈默天坐在汽车后排,一直拧着眉头,想着什么。突然,他清冷地笑了一丝。
那个残忍的笑容,吓到了康仔。笑得那么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少爷您……”康仔轻声问。
少爷您为什么笑得这么吓人啊?
陈默天自然知道康仔想问什么,微微闭上眼睛,貌似有些疲倦的样子,二根现场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眉心,淡淡地说:“一想到,即将要好好地玩死那个杀手,我就觉得好有趣啊。”
康仔浑身打了个寒颤。他太了解少爷了。少爷真正发怒时,一般都是笑着的。
就像是现在,他笑着,却从骨头缝里都渗透着一份份慑人的寒气和杀气!
那个杀手……今天估计是活不了了。死,是必然的了,只是,要经过很残忍的折磨。
动了少爷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汽车无声地开进了保卫森严的一个厂房,里面的人竟然都持着枪。
“少爷!”陈默天下车时,很多正虎堂的小弟都在给陈默天行礼问候。
“康哥!”
康仔是正虎堂的高级头目,别看在陈默天跟前乖得像是个三孙子,在正虎堂那些小弟面前,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哥大。
陈默天哼都没哼,眼皮都没眨一下。一双鹰眸,阴森森地凶狠地盯着前方。
浑身肃杀之气!
康仔扫视了一群小弟,点点头,摆了摆手,让这些小子全都直起腰来。
众人,不敢有多余的声音,跟着陈默天向里面走去。
上了电梯,直接向下去,下面是地下牢狱。
是正虎堂专门收拾仇人的地方。
最最见不得光的可怕的地狱!
一进入下面的牢狱,康仔就被下面下降五六度的寒气,瘆得浑身颤了颤。
“少爷,请这边走。”有个小弟在前面引着路,看都不敢看少爷一眼。
很多小弟只是听说过陈默天的名字,知道他是他们正虎堂的正版老大,可都不曾有机会见到他。
今天一见……真是出乎意料地俊美啊!可是……却又劈头盖脸的严厉!和他的目光相对一下,都会被电得浑身发抖。
一扇铁门打开了,回声缭绕。
顿时,一股霉味和寒气都散发出来。
陈默天的鼻头稍微皱了皱,仍旧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里面点着一盏昏暗的灯泡,照着四壁潮湿的墙壁。
地面是水泥地,因为潮湿,水泥地上泛着一层冰冷的水汽。
墙角落里,就卧倒着那个男人。因为已经遭到了正虎堂小子们的乱棍乱打,所以他的浑身都布满了零零星星的血迹。衣服有些破烂,脚踝骨上锁着粗沉的铁链。
早就有小弟给陈默天搬过来一张舒服的皮椅子,陈默天掀起来风衣后摆,清雅地坐下,左腿压着右腿,舒服地翘着二郎腿。
躺着的那个男人,许是听到了动静,身子动了动,然后,缓缓的,他支起来身子。眼睛眯着,脸皮带血的肌肤微微地痉挛着。
“你……”那个杀手男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陈默天清冷一笑,“看来你还没有睡醒啊,我可不想跟个糊涂蛋说话,浪费我的时间。康仔——”
康仔一听招呼,马上扬手,后门走过来一个小子,端起来一盆冰水,朝着那个男人的脑袋就泼了过去。
哗啦!
“啊……”男人浑身猛一颤,发出了痛苦地低吟声。
好冷!
是冰水!
里面融化了盐块的冰水!
不仅透心凉,泼在他破损的肌肤上,又是那么刺痛!
一时间,那个男人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浑身战栗着。
灯光虽然昏暗,却依旧可以看到他铁青的嘴唇。
有个小弟过去,用铁棍子挑起来他的下巴,好让陈默天看清楚他的脸。
陈默天依旧淡淡地笑着,仿佛春天的桃花,妖娆,清雅。“就是你么?”
陈默天从鼻腔哼出来声音,一抬手,康仔赶紧递给陈默天一只烟,然后右边有小弟“咔吧!”一声给陈默天点燃香烟。
陈默天狭长冰冷的眸子一面盯着地上的男人,一面吸着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然后缓缓吐出来几个烟圈。
“就是你?去袭击莫浅浅的?”男人仍旧在狂抖着,瞥了陈默天一眼,那是非常愤恨的一眼。
“哼!”他不打算搭理陈默天。反正知道都是要死的,多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激怒了这个男人,让他给了自己一个痛快利索的死法,早死早托生,不用再受洋罪。
杀手男人的强硬和不配合,引得康仔皱眉头,却让陈默天轻轻笑起来。
陈默天身子向后仰着,挪了个非常舒服的位置,手指尖夹着香烟,像是蛰伏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慵懒的凶猛气息。
“呵呵呵……好啊,你很有骨气啊,想死了?想很快就死掉么?”陈默天轻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