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白羽梦猛搓自己的胳膊，“小祖宗，你这是惦记上谁了啊。这表情怎么看着怎么让我心肝儿直颤啊。”
顾墨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睛，“你猜。”
……
回到学校不几天后，禹东野也出现了。
两人见面后，对于私人医生的事情并未过多交谈。禹东野看到左小暖身体恢复后，也就放心了。只是告诉她，那件事情他会继续调查，让她不要太担心。
左小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心想着事情反正过去了。大概以林若薇的手段，肯定会做的滴水不漏，即便有纰漏，对于林氏集团来讲，也绝对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
她根本没指望这件事情的真相会对现在的情况起到什么作用，她能做的便是更加小心谨慎。她和慕淮深到底能够走多远，她也不清楚，所以对于林若薇，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是实训，左小暖拿着枪正对着不远处的靶子做练习。而罗美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当兵的天赋，几次练下来，竟然十次里面有四五次能中十环，这对于左小暖这个连靶子边边都碰不到的射击白痴来讲，简直是理想状态。
而罗美还真是能够趁机显摆，“哇哈哈哈哈，又中十环呢，怎么就这么容易呢。过几天我一定要把眼睛蒙住，说不定还能练成一门手艺，将来就吃穿不愁了。”
左小暖无奈地回击，“赶快收起你那张狂的笑容吧，满操场都知道你中十环了。”
罗美得意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说来也惭愧，她跟左小暖做舍友这么久了，还真是处处不如人。长得没人家漂亮就算了，学习还没人家好，就连找个男朋友都是遥不可及的那种。罗美不禁感慨，生活真是处处有压力。
不过好在她在射击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不抓住机会跟她炫耀炫耀，她都要跟左小暖姓了。压抑这么久，终于能够翻身做地主了。
正得意着，罗美突然眼前一亮，“哇塞塞，小正太，小正太，你快看啊！”一边夸张地叫着，一边拍着左小暖的背让她快点看。
左小暖深感损友危害，简直都要被拍吐血了。
只见操场边的单双杠下站着一个大概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黑色短发根根竖起，大大的眼睛此时正扑闪扑闪地望着站在他跟前跟他讲话的男人，眼中带着童稚，却格外地认真，站得笔挺笔挺的，少了些这个年龄段男孩子该有的好动和顽皮。
再往这小男孩的旁边看去，禹教官？
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一大一小站在操场边，身上都带有着军人独有的肃气。而禹东野在跟小男孩讲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弯腰，或是半跪着将就小男孩儿的身高。那只有八岁的林浩南也站得笔直，气质丝毫不输禹东野，仰着头，样子倒像是在听长官受训的新兵。
只见禹东野对那男孩儿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自己独自离开了，上了辆车，却将那男孩儿一人落在学校。
左小暖正看得出神，却不想那男孩儿在目送走禹东野后，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犀利的小眼神立刻捕捉到了她的位置。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涌起一份不好的预感。
她赶忙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投入到面前的靶子上面，举着枪认真联系着，却不想心中的预感竟这么快应验。余光瞄到小正太笔直地朝她走来，等他走到左小暖面前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平日监督他们训练的老师。
“你叫什么？！”林浩南冲着左小暖大声问道。
听到这奶声奶气的问话，左小暖有些疑惑地回过头。这男孩儿虽然还未脱童稚，可是问出来的话却颇有气势，一点没有这个年龄小孩子的天真烂漫，而是带着不容反抗和不容拒绝的语气。
其实她可以不搭理这小屁孩儿的，但是碍于他的身份背景，以及此时站在他身后无形中为他撑腰的众老师，她也只要先讨好着，“你好，我是左小暖。”
本以为自己的友好只要能减少这小孩儿的戾气，却不想，他却指着她，蛮不讲理地要求：“你，去那边站着。”
而后他又指着旁边傻站着的罗美吩咐道，“你，去找个苹果过来。”
“哎，你个小屁孩儿……”
罗美简直被这嚣张的小屁孩儿给气着了，刚要冲过去跟他理论一场，却被此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老师给拦住了，“干嘛！让你去找就去找。”
那老师看罗美站在原地不动，还扔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催促，“你还站着干什么！耳朵聋啊！”
“哦。”偷偷瞪了小正太一眼，罗美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找苹果去了。
在罗美回来之前，林浩南一直露着坏笑打量着左小暖，而左小暖也一直莫名其妙地看着小正太。那些老师也一声不吭，恭恭敬敬站在小正太的身后充当保护神。
整个操场弥漫着奇怪的氛围，大家都停止了实训，不远不近地围着，打算看热闹。
等到跑得满头大汗的罗美不情不愿地将苹果递给林浩南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上来突然想吃苹果。
可是，却见他将苹果递给了左小暖，而后环着手臂，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命令着：“你把苹果顶在头上。”
左小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可是，射击场、苹果、顶在头上这几个词串联起来，不就只有一个词了吗？
人肉靶子。
左小暖防备地盯着林浩南问道：“我为什么要顶着苹果？”
挑衅地看了对面这个女人一眼，林浩南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冷气的话。
“当然是给我当靶子了。”
“胡闹！哪里来的小孩子，居然小小年纪就会戏弄人！”罗美一听这话就急了，完全不顾林浩南的身后有谁撑腰，张了嘴就像是要教训人的样子。
如果换做其他的小孩子，可能早就被吓哭了或是会跟罗美打起来。可是，林浩南没有，他只是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对身后的那几个老师讲：“我要她给我当靶子。”
只见靠林浩南最近的那个老师弯了腰去听他讲话，又一副奴才相地点点头，“好，好。”但直起腰来就是另一副嘴脸了，“左小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你这次实训的成绩不合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辛辛苦苦这么久，为的就是得到一个实训成绩，可是，就单凭这个小孩子的一句话，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好。”
反正现在只是在实训，即便枪支里面有子弹，那也只是空弹，打在身上会稍微疼一点，但完全没有性命之忧。思及此，左小暖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忍下这口气算了。
看着左小暖乖乖将苹果顶在头上，林浩南此时倒是在意起旁边一直被他忽视的罗美了，孩子心性地冲着她摆出得意的鬼脸。
“你……”
“罗美，算了。”左小暖见罗美已经摆出了要跟小正太掐架的架势，忙拦住她。生怕罗美要控制不住，连她的实训成绩都要被连累到。
而后又转头没好气地对着林浩南说：“小子，我准备好了，你射吧。”说完便摆出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干脆闭上了眼。
本是做好了要被空弹乱射的准备，却发现所有的子弹都从身边擦过，无一落在身上。
在林浩南换弹匣的时候，左小暖奇怪地打量起这个小孩子。若是说他是因为瞄不准靶子，那也不该一次都打不到，至少能够打到她的身体吧。
于是，她脑海中又形成了另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这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分明是个射击能手。他可不是因为贪玩，而是为了捉弄她！
在她看到林浩南得逞而藐视的表情后，左小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认知。
这真是个可怕的小恶魔。
“阿姨，热身结束了，我要开始喽。”
阿姨……好吧，随他去吧。左小暖已经无力再与他争辩。
“住手！”
就在左小暖准备接受第二波接连不断的空弹时，一个浑厚而熟悉的声音在身侧不远处传来。不仅是左小暖，包括林浩南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声参杂着怒气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慕淮深？！
只见五十米远处，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俊美男子，如从天而降一般，款款踱步而来。那人深邃的眸子凝视着事件的中心人物，目光冷然，薄唇轻抿，已然，是怒了的。
“你……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要等你被打成筛子，再出现？”
慕淮深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他本是外出办事，谈完事情后赶回公司，正巧路过了左小暖的学校。他知道左小暖今天有实训，心想着直接过来看一下。却没想到，还真是让他撞见了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