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好几个回合过后,洪氏与柳氏这里,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得到。
不想,瑞安回府的消息,那洪氏和春琴也就知道了。洪氏想了想,便来找春琴。待到了丽春堂前,洪氏扯着嗓子叫了几句,可是不见春琴的丫头涵儿半个人影,洪氏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丫头怎么了?其实她也难得来丽春堂,但总是寻不到这丫头的影子。洪氏想了一想,干脆就径直进了春琴的屋子里。这刚一掀开帘子,洪氏低声唤了一句:“春琴,春琴——”这堂屋内仍旧无人应她。
洪氏越发觉得蹊跷了,她竖起耳朵,就听见那里屋里有一阵一阵的古怪声音。洪氏是个过来人,待立在墙角细细听了一听,也就知道是什么声音了。自那大麻子死了后,洪氏也就绝了男女之念。不想,因听了春琴在屋子里不管不顾地猫叫着,洪氏听了,脸还是刷地红了起来。她想了想:怪道这些时日,墨染他们去了京城了,春琴总是懒于朝自己的屋子里来!却原来她这屋子里是另有乾坤!这几日,春琴和花匠在丽春堂,其实呆得格外惬意。那一日,花匠在春琴的淫威胁迫下,也就又去了庵堂。慧明师太见他又来了,心里也是诧异,想了一想,因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施主,你怎么又来了?”
花匠看着师太,憋了憋,就道:“师太,你放心,我并不是来杀人的。我不过是来打听人的。”慧明师太听了,就淡淡看了花匠几眼,说道:“你还是来问秋漪姑娘的?”花匠听了,也就点了点头。慧明师太看着花匠,就深深一叹,说道:“施主,看来你果然是个痴人。纵然你不想杀人,但诸多事情却又还是身不由己。实话都告诉了你吧,秋漪姑娘早离开了庵堂里了。”花匠听了这话,心里就觉得轻松,同时心里又觉得紧张。大少奶奶果然走了?那——自然是走了的好!这大少奶奶走了,自己才能安心地回去禀报!
花匠就问:“师太,您不知道秋漪姑娘的下落吧?”花匠看着师太的眼睛,只希望她说声不是。
慧明师太就念了一句偈语,看了看花匠,说道:“贫尼不知。”
花匠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对着师太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说道:“师太,那我就回去了。”师太看着花匠,就问:“施主,你预备回去要说些什么?”
花匠就道:“我自然什么都不说。因我也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师太听了,就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说完就转身进庵堂去了。花匠立在门口,想了一想,也就走了。
花匠也就回了府里,见了春琴,就老老实实地说道:“二太太,大少奶奶已经走了,她们不在庵堂了。”
春琴听了,心里只是不信,因就问花匠,狐疑地说道:“是么?她竟然不在?”花匠就道:“二太太,大少奶奶果然就是走了,我问了那师太几回,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真正她也不知大少奶奶的下落,我想这出家人也不打诳语的,如是几次,我也不好再问。但师太既然是出家人,又怎么会骗我,从而亵渎了神灵?”
春琴听了花匠这话,口里就嗤笑了一下,就告诉他:“你呀,你懂什么呢?你以为这人出了家,换了一身袈裟衣裳,再将头剃了,就果然不同起来了么?其实,还不是那样!真正这出家的人才是最脏的呢!他们口里说出来的话,只是要将人诓骗死了的!”
花匠听了,就疑惑问道:“二太太,果然就是怎样么?”
春琴就道:“真正我的话,才最是不错的!你不信我,可就无人可信了!”花匠听了,就问春琴:“二太太,那大少奶奶果然就不在了,真正二太太您不信,小人也没有什么办法!”花匠说着,更是深深叹了口气。春琴听了,也就说道:“她既然不在了,短时期内,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又能去哪里寻她呢?莫如,就在府里好好歇一歇吧!”
花匠听了,心里就一喜,因道:“那二太太的意思是——果然就不找了?”
春琴看着花匠的神色,心里非常不高兴,因就对花匠道:“怎么,我只是暂时地不想找,你就这样高兴起来了?”
花匠听了这话,赶紧就收敛了神色,对着春琴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太太,小的其实也不是。只是,这样人无踪影了,要去寻总是难找。”春琴听了,心里更是不耐烦了,因就对着花匠说道:“行了,你下去吧。你不如就好好地歇息吧。等过了几天,我再来找你好好说话。”春琴说着,更是带着深意地看着花匠。
春琴的意思,花匠当然懂,如何不懂?到底两人来来回回也做了几时回了?彼此都是熟门熟路的了。但这几天里,春琴就是觉得身子疲累,除了睡觉,就是喜欢吃酸的。与那些酒呀鸭脖子什么的,只是不碰了。花匠听了,便低着头儿,也从屋子里出去了。
待到了晚上,春琴也就去了花匠的屋子,二人又缱绻几回。花匠憋了几日,果然存了使不尽的好气力,只是弄得春琴欲仙欲死。
这一天,二人行事却是有些急,本来按着约定,是该春琴进园子去花匠屋子里的。但不知何故,二人说着说着,就亟不可待地动手动脚了起来。二人也就在春琴的屋子里做了。幸而这个时候,涵儿已经去她表哥那里鬼混去了。因此,二人只管在屋子里翻天动地的,也不会有人看见听见。
话说,这个时候,洪氏也就听了好一会墙根,待确定春琴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洪氏也就收敛了一下,方镇定进去了。洪氏走到里屋前,想了想,也就慢慢将遮蔽的帘子拉开了,看着零落满地的衣裳,洪氏便又将目光看好了那床榻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
洪氏见床榻上的人,倒也是行动的专心致志的,?因就咳嗽了一下,慢慢开口说道:“春琴,你床榻上的野男人到底是谁呀,可给我瞧瞧,莫怕!”
洪氏这样慢悠悠地说着,那床榻上滚成一团的人果然一下警醒了!春琴光着个身子,无比慌乱地瞅了瞅门边,见门边立着的人果然就是洪氏!春琴惊慌之余,赶紧将床单裹在了身上,随即一脚将花匠踢下了床!那花匠慌乱之余,又被春琴从床上踢了下来,心里慌张,身上也痛。那花匠见了洪氏,一下就跪了地上。洪氏就悠悠地看着这一切。春琴想了想,赶紧就一嘴眼泪一嘴唾沫地朝着洪氏扑了过来,将一双手儿死死拉着洪氏的腿子,声泪泣下地说道:“干娘,干娘,你要替我做主呀?这——这都是他非礼的我?”春琴说完,一手就指着花匠。
洪氏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了。她看着春琴的狼狈样子,就一把将春琴给扶起来了,因道:“你呀,都这个时候了,可还不同我说实话!真正你这样,其实又何必?”
春琴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不想承认。春琴还哭哭啼啼地道:“干娘,我果然就是被这贼人给用了强的!”春琴还这样说,洪氏真的不禁是要笑了。洪氏就道:“你呀,还是将衣服给我穿起来,和我说话儿吧!”那花匠听了,就对着洪氏连连磕了几个头,方将衣服给穿上了。洪氏就看着这花匠,就觉得脸盘子面熟。洪氏就看着忙着穿衣的春琴道:“咦?怎么我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好面熟呀,到底是谁呢?你快我和说说!”
春琴就道:“干娘,他就是我园子里干活的花匠!”洪氏听了,口中也就‘哦’了一声,因对着春琴道:“原来他是你这里的花匠。”洪氏便对花匠说道:“花匠,你果然是色。胆包天!二太太是大少爷的女人,你这样可是不要命了!”洪氏假意说着,便又问花匠:“花匠,你果然对了二太太用了强了么?”
花匠听了,就抖抖索索地看了春琴一眼,春琴就适时地拿眼瞪了他一眼。花匠明白春琴的意思,也就改了口说道:“姨奶奶,二太太说的是。果然就是我用了强的。”
洪氏听了花匠这话,心里就要笑,因就掩着口对着春琴说道:“春琴,你这仆人对你倒是真忠心!”花匠听了,对着洪氏更是跪着说道:“姨奶奶,的确是小人对了二太太用了强的。”洪氏听了,心里倒有些不高兴了,因就翘着个腿儿对着春琴说道:“春琴,果然就是这样的么?”春琴听了,更是装腔作势地哭哭啼啼道:“果然就是这样的。干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呀!但这到底是丑事,我也不想——我也又不想叫人知道!”洪氏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哦,我明白了,我今儿个撞着你了,但你的意思,还是要我继续替你瞒着,可是不是?”
春琴听了,也就红着脸点了点头。那花匠见了,更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洪氏看着他们二人没羞没臊的,突然就从口里吐了一口唾沫,对着他二人,将手指着说道:“你们可还算哄我呢?真正我什么没见过?哪有这样用强的?春琴,我的春二太太,不,我的大奶奶,真正你什么性子,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在这府里,哪里就是个好惹的主儿?你不对了你这仆人授了意,你不去勾。引他,我可真的还不信,他这样大的胆子!”洪氏说完了,便又对着花匠说道:“花匠,你可知你勾。引主子,犯下的是什么罪行?”花匠听了,口里一声儿也不吭。洪氏就道:“花匠,你不说话,我也料定你是知道的!因你在这府里也呆了有这么些年头了!你这勾。引主子,可是犯下了死罪!就别说报官儿了,只是这府里有人知道了,也要将你绑了起来,再缚上几块大石头,将你给沉了湖里去,永世不得超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