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尘隔着大门感叹了一会儿,欧阳靖就领着孩子下车了,两个小家伙更是没见过这样的豪宅,飞奔到门口,抓着大门,满脸惊喜的大叫:“这是爸爸的房子吗?比咱们的房子好多了!”
欧阳靖看着孩子们,宠溺的笑了笑,他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去停车,自己开了门,领着陆星尘和孩子先行进了院子。
香樟树金黄的叶子落在光洁的大理石板上,微风一过,便簌簌而动,随性而唯美。
两个小家伙踩着落叶欢快的跑在前头,陆星尘抱着背包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过了喷泉就到了别墅门口,欧阳靖打开密码锁输了密码,门应声而开,囡囡一脸崇拜的看着欧阳靖,脆生生的说:“爸爸好帅!开门都不用钥匙的!”
陆星尘一边轰着两个小家伙往里头走,一边酸溜溜的说:“是是是,爸爸的好房子就不用钥匙开门,妈妈的破房子就只能拿钥匙开门!”
欧阳靖蹲下身子给两个小家伙脱鞋,并没有抬头,可是陆星尘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笑意:“你多大了,还和孩子们计较!”
一家四口换了鞋往里走,陆星尘用拖鞋蹭了蹭地上铺的羊毛的细绒地毯,这家伙把十只羊身上产出不够一两的细绒做成地毯来铺,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别墅的一层只是作为客厅来用,很是宽敞,客厅侧面有两架上楼的楼梯,楼梯扶手是纯黑色的雕花铁艺,陆星尘怔怔的看着那繁复又带着异域风情的花纹,暗自感叹,欧阳靖还真是喜欢铁艺。
招呼着他们坐好,欧阳靖去二楼衣帽间换衣服,留着他们娘三个自娱自乐。
囡囡窝进沙发里,扒着柔软的沙发蹦哒,团子则是跪坐在茶几跟前,翻看着桌上的杂志。
“妈妈,这个沙发和爸爸的沙发好像!”
正在四处打量的陆星尘听了团子的话后悠悠的把自己的目光落在那本杂志上。
VICTION。
这本杂志她听过,是专门介绍各种家私的时尚杂志,说白了就是介绍各种世界知名设计师的作品合集,像她这样的穷人,实在是不适合看这个东西来找刺激。
虽说她平时和这种奢侈玩意儿绝缘,可是听到团子的质疑后,她也有点好奇的凑过去,团子看的这一页正好是介绍沙发的,她凑上去看了一眼,嘿,别说,还真像!
再仔细打量一下,天!不是很像,根本就是好吗!
陆星尘一把把书扯过来,凑上去数了数价钱后跟着的零,越数越害怕,等到数清楚了那几个零后,她赶紧把还在啃沙发的囡囡薅了下来。
小家伙一脸茫然的扑腾着:“妈妈,我要坐沙发,沙发好软!好舒服!”
舒服,怎么不舒服!拿钱垒一个沙发都够了,能不舒服吗!
“没事,你坐下面,妈妈放心。”
要是把这玩意儿弄坏了,赔了她的老命也赔不起,还是坐羊毛地毯吧!
楼上的欧阳靖换好衣服后,就接到了萧堂的电话,他一手理着衣服的前襟,一手接听电话。
“欧总,那个张强就是个小啰啰,就是咱们子公司的分部的一个工程师,你查他做什么?”
欧阳靖走到窗前站定,沉声道:“吩咐下去,把他手里所有的案子都撤了,以后不许再给他案子。”
那头的萧堂吓了一跳,欧总这样的话说出来,基本上这个张强就是被逼上绝路了,欧总虽然手段狠绝,可是如果不是真正激怒了他,他是不会这么赶尽杀绝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张强到底是怎么惹怒了欧总的?
作为欧阳靖的心腹,萧堂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此,虽说心中疑虑满满,可是他还是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欧总,我明白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汇报,就是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准备怎么过?和往年一样吗?”
说到生日,欧阳靖神色顿了一下,如果不是萧堂提醒,他都快忘记了。他思索了一下,往年他的生日都是当做结交权贵,笼络关系的媒介来用的,叫上一些商场上的朋友,或者是手握重权的政要,大家聚在一起,优雅绅士的虚与委蛇,推杯换盏间决定哪些人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哪些人是无关紧要的。
这样的聚会虽然对他的事业起着必不可少的推动作用,可是长此以往,他也有些厌倦,尤其是现在他有了楼下那三个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他确确实实的厌恶了那样的逢场作戏。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在墙上轻轻叩击,最后正色道:“今年就不要请闲人了,把我的那些朋友叫来就行。”
那头察言观色的萧堂一个不小心没忍住,话顺嘴就问出来了:“这么隆重?”
他之所以这么失控,就是因为他知道,能让欧总大动干戈的把自己的朋友都叫过来是多么的不容易,欧总平时交往的那些人并不能算是他的朋友,那些人只不过是与欧总在生意上有牵连的利益共同体。
而欧总真正的朋友反而是他平时不怎么往来的人,虽然这样的情况有点不太符合常理,可是萧堂知道,欧总一直是这么个公私分明的人。
他的朋友就只是纯粹的朋友,他真正可以交心的人,不会因为金钱或者权利背弃他的人。
萧堂思索了一下,他有幸目睹欧总召集自己朋友聚会还是好多年以前了,那是欧宇刚上市时,欧总召开的庆功宴,要说这第二次的话,就应该是这次了。
挂了萧堂的电话,欧阳靖抬步下楼,因为他不常回这里住,所以这栋别墅里几乎是没有专职的佣人,只有钟点工定时来做别墅的保洁工作。
所以,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厨师,欧阳靖在楼梯拐角处顿住,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老宅里的厨师,拜托他做点家常菜给自己送过来。
安顿好晚饭后,欧阳靖闲适的下楼,甫一下楼梯,就看见他们娘三个盘腿坐在地毯上,正兴致勃勃的聊着什么。
这样温馨的画面让他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他双手插兜走到他们面前,好奇的问:“你们聊什么呢?”
突然听到他的声音,陆星尘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把手里的杂志护在胸前。
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她是在教囡囡这个沙发值多少钱,并且形容生动的解说着如果囡囡弄坏了沙发,把妈妈买了都赔不起云云。
她诡异的举动让欧阳靖更加感兴趣了,他微微眯眼,眼神里透出一丝戏谑来:“你和孩子们说什么了?就这么见不得光?”
“没什么,就是科普了一些常识。”陆星尘有点尴尬,干笑着解释。
看着爸爸这么好奇,囡囡迫不及待的邀功:“爸爸,妈妈跟我说,你的沙发好贵的,卖了妈妈都赔不起!”
这个小丫头,有了亲爹立刻就忘了娘,把她卖了个干净利落!
被女儿揭穿后,陆星尘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了,干咳了几声:“囡囡完全是断章取义,我才没有说过。”她抽抽嘴角,又补了一句:“那么幼稚的话!”
欧阳靖站在她面前,微微俯低身子,眸光突然变得锐利,他嘴角轻扬,半分玩笑半分认真道:“你确实很幼稚。”因为沙发是有价的,而你,是无价的。
当然,后半句欧阳靖并没有说出口,一来害怕吓到她,二来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闹也闹够了,两个小家伙开始吵着要吃饭了,陆星尘把杂志收好,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欧阳靖,厨房在哪儿呢?”
此时的欧阳靖在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逗囡囡玩,听了她的话,头也不抬的回答:“没有厨房。我让厨师做饭送来,再等一会儿吧!”
看着他纤长的手指捏着囡囡的脸蛋跟揉面团似的来回搓,陆星尘无无奈道:“不要捏囡囡的脸,她要流口水的。”
既然没有厨房,陆星尘就打消了做饭的念头,她重新坐回沙发里,她有点想象不到怎样的家才能连厨房都没有?
是因为他一个人生活吗?
陆星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虚心求教:“那你平时怎么烧水呢?”
欧阳靖抬头甩给她一个白眼,好吧,有饮水机。
“那你万一晚上饿了呢?”
好吧,他不是她,应该不会半夜起来像耗子似的翻箱倒柜的找吃的。
“那你如果想吃西瓜怎么办?”这个总得用到厨房吧,总不能在茶几上切西瓜吧。
陆星尘乐滋滋的等着他解答,没想到欧阳靖直接过来捏着她的脸,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厨师是摆来看的吗?我想吃什么都会吩咐厨师去做,所以,我不需要自己动手!”
赤果果的炫富!
陆星尘一把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说:“别捏我脸,我流口水!”
传说中的大厨很快就到了,五大三粗的模样,满脸横肉,也不说话,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食盒,很古朴的八角食盒,一层层垒起来,实木的食盒外壁雕刻着不同的花纹,就跟古装剧上用的那种食盒似的,有种要穿越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