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到古代这么久,但毛笔字舒寒压根就没练过几次,现在写来不仅速度极慢,还是歪歪曲曲的,怎么看都是像个初学者。
舒寒在信中并没有言明自己被山贼绑票了,只说在下雪天路上遇到点危险,所幸被好心人相救还被请到山上做客,希望家里人送点钱来云云。
在古代摸打爬滚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舒寒这装逼信写的那也叫一个文采婉约,虽然表面上看去这信没什么问题,好像真是舒寒路上遇到危险被人救了,但她却在里面做了几处隐约的暗示,萧溯那厮的聪明程度看懂应该不成问题。
望着舒寒那一笔一划还写得如此失水准的毛笔字,使得这山贼对她鄙视了又鄙视,因为在他看来,舒寒生长在这么有钱的家庭,长得这么细皮嫩肉,肯定是不学无术的那种玩跨子弟一枚,要不然怎么会连个字都写这么差?
他最讨厌这些有钱人,为此,这人又让舒寒在信中加了不少价。
舒寒无语,只得按照他所说的又添加了不少赎金,然后将信递给对方。
不过信写完了,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送信的地址,舒寒自然不能说地址是宴清王府,于是她便给了一另外一个地址,只不过那地址却是王府后门附近的一个地方,她记得萧溯曾经向她说过,那间屋子似乎也是他名下的,之前百里清琰便是被人带着住在那里。
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如此了,这里离京城并不算远,希望萧溯能够看到她的求救信,而舒寒在信里用的也皆是化名,以萧溯的智商,看懂仍然不成问题,所以说啊,如果你是个废材,那么对象一定要选个牛逼智商高的才保险!
接过舒寒又添加了赎金的信,这山贼脸上才满意了些,正要拿着信东西往外走,舒寒瞥了眼躺在角落里的北枫辰,略带紧张的问了句:“能不能给我们一些药,我朋友伤的很重……”
这人转头看了眼北枫辰,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这人所伤,神色顿时一冷,吓得舒寒心中一惊,看这人的眼神,别说给北枫辰治伤了,估计想杀了他还差不多。
这人杀人的目光在北枫辰身上停驻了几秒之后,又转眸看了眼相比起来识相无害的舒寒,捏了捏手上的绑架信,脸上这才缓了些,一直走到门口,就在舒寒以为对方并不打救就北枫辰时,才听得这人开了口:“药待会就会送来。”
舒寒这才默默舒了口气,再看北枫辰,又是一脸想打架的样子,不由无语瞪着外面的天,这人这么就这么暴躁呢?他就不会忍忍吗?
要是刚才北枫辰就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买了那过路费,至于像现在这样吗?什么叫守财奴的下场?这就是守财奴的下场啊!
他就死呗,还要带上她,舒寒心里是对他恨了又恨,可又无比担心他会死了。
没过多久,外面便有人将外伤的药送了进来,还有一些纱布,至于内伤,对方并不打算给北枫辰进行治疗,毕竟他武功不错,若是治好了他的内伤,只怕会对他们不利,在拿到钱之前让他暂时不死就行了。
替北枫辰上了药又包扎了之后,舒寒心中又是一阵悲叹,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北枫辰便闭上眼休息了,内伤他只能靠自己调养,现在他需要的是多休息。
舒寒坐在旁边,北风不断从窗户口吹进来,她有些冷的抱了抱身体,又望了望北枫辰,不禁有些担心他受不受得了这样的寒气,毕竟他现在外伤加内伤,要是再着个凉那可就麻烦了,最麻烦的是,她不想和个感冒的病号住一起啊,这是会传染的!
早知道刚才应该再叫那人加两床被子进来,不然这样的天气,不等萧溯来救她,她恐怕就先冷死在了这里。
而此时,萧溯已经出了京城,正快马加鞭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暗卫所给出的跟踪信息在北枫辰经历倒数第二场追杀的时候就断了,而且这种下雪天极不利于线索的寻找,地上的痕迹都已经被新下的雪覆盖,到处除了白还是一片白,根本无处觅迹,也就意味着,接下的寻找难度会更加大。
这也是为什么萧溯会决定亲自出马的原因,若是再这么等暗卫查下去,他怕舒寒那边又会遇上什么未知的危险,北枫辰带她走得越远,便越不利于他去救人。
不久之后,山贼也派出人带着舒寒写的信往京城方向出发。
天色将晚的时候,有人端着两碗饭和两盘寒酸的菜以及两碗水进来,北枫辰也从休息中醒来,当看见桌上那还不如他教中那些小动物吃的伙食时,不由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嫌弃,正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舒寒对他说过怕他再出口惹毛对方,就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这么差的饭菜舒寒来到古代也是第一次吃,但是现在的情况有口饭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根本不允许他们挑剔,趁着饭菜还热,舒寒也不犹豫这么多,端起碗便往嘴里送着饭,奶奶的,今天下午消耗了这么大体力,她老早就饿了,就是这菜完全不够吃啊……
北枫辰却是用嫌恶的目光看了这些饭菜良久,迟迟不动手,舒寒撇撇嘴,对他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就别要求这么多了,要么吃,要么饿死。”
他丫的还真是矫情!
熟话说的好,跟谁过不去也别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舒寒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顿,虽然味道不咋滴,但好歹能果腹。
北枫辰则是在舒寒吃了大半碗之后才极不情愿的拿起了筷子,吃第一口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再看舒寒那一脸吃的起兴的模样,也就没表现出什么了。
吃完之后又有人来收拾碗筷,不过还算这些山贼们有点人道,这次来还给他们带了两张破烂的毯子,虽然寒碜了点,但看上去还算干净,两人也就凑合了,盖得差总比睡觉没东西盖好!
越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便越容易令人怀念以前美好的生活环境,强烈的对比简直就令人心酸不已,大冬天的晚上,窗外的夜风呼啸如同鬼哭,舒寒蜷的跟个蜗牛似的缩在破毯子里面,心里面尽是对住在王府时的腐败日子的想念。
果然,这人一旦过惯了好日子,再过苦日子就会觉得简直是从天堂跌落了地狱,回去之后,她可得好好恶补不可!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北枫辰此刻正闭着眼睛,也许是感觉到身旁的人抖的太严重,地震波已经影响到了他这里,北枫辰转过身来,就瞧见蜷在毯子里的舒寒正背对着他瑟瑟发抖,窗外的寒风还在不断吹来。
北枫辰看了她的背良久,最后从身上将毯子掀起来盖在了舒寒的身上,自己则坐了起来。
感到身上又加了一层东西,还在一边怀念腐败生活一边发抖中的舒寒微微一愣,一转身,就瞧见北枫辰正从地上坐了起来。
舒寒也立马坐起了身,将毯子还给他道:“你自己盖吧,你还受了伤,我也不是很冷。”
被枫辰看也不看她,也不去接她递过来的毯子,只口中冷冷道:“不需要。”
还装啥高冷!
舒寒在心里默默吐槽,看见他这副拽样就不爽,还想说什么,就瞧见北枫辰双腿盘起,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微闭,一副标准的打坐模样。
舒寒问道:“你在干嘛?”
北枫辰没睁开眼睛,只从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练功。”
我靠,都伤成这样了还大半夜的练功?
舒寒都懒得吐槽了,看了他一会,见他似乎进入了状态,为了打扰他走火入魔舒寒干脆懒理他,又躺下继续睡觉了,这种怪物真是难以琢磨啊!
北枫辰练功也是为了调息内力,治疗内伤,夜晚无人打扰,正是他治疗的最佳时候,若是白天被那些山贼看到,反倒麻烦,他必须让自己尽快恢复内力,然后带舒寒离开,再踏平这里,这种屈辱,他绝不能让自己白受!
第二天舒寒醒来的时候,北枫辰正好练完功,虽然一夜没睡,但气色反倒比昨天好了一些,只是依旧虚弱,又换了变药之后,吃完了山贼送来的早餐,北枫辰便躺下睡觉了,舒寒则百无聊奈的坐在屋子里。
黄昏的时候,骑着千里马来到最后线索的地方,萧溯放缓了速度,虽然雪地上早已被覆盖到不剩任何痕迹,但他派来的专业人员依旧卖力寻找着什么,在经过一个山洞的时候,萧溯向里面望了眼,然后下了马。
这个山洞几乎是这一块唯一可以避风雪的地方,他在里面检查了一遍,手指在摸索到其中一块石壁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一道很浅的刻痕,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极不易察觉,正是舒寒给他留下的暗号。
萧溯看了一会,然后快速走出去,正要上马继续往前走,一名下属从前方压着个人来了。
“王爷,我见这人有些可疑,就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