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你就是我那孩儿——古仁?”
一代剑王,在蜀山剑宗一众人眼中,冷傲而不近人的副剑主,此时是热泪含眶。这要是让他们见到这一幕,不知会吓傻多少人。
“原来你没有认出我!”古仁没有直接回他,但这一句,无疑也是承认,他就是古仁。
古至轩笑了,笑声直震苍穹。十八载未见,未承想再相见,自己儿子居然已成一代剑王。十八岁的剑王!
古至轩已经能想像得到,回到宗内,那些老古董惊愕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孩子,走,随爹回蜀山,这小西天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不,我还有事情未完成,得再去才行!”
“你……”古至轩剑眉微扬,就欲行使做爹的权力,但想起这些年自己不管不顾,好像还差了点资格,神色便又缓和下来。
“仁儿,咱们这一脉已经是三代单传,你可不能怨恨老爹就遁入空门,这……这是绝对不行的。”古至轩苦着脸,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代剑王,万古巨头的毫风范。
他这样的神情落在古仁眼中,让其是哭笑不得。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古仁狠狠地道:“放心吧,我还没这般无聊,此去禅宗只是为归还如来心经,顺便泡一下化龙池。”
“化龙池?仁儿你这是……”
古至轩对禅宗的化龙池也是有所耳闻,知道其作用是什么,眼露神光看着古仁,随后古至轩露出了然之色。
至刚至阳的化龙池,对古仁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
想了想,古至轩点头道:“行,那为父就陪你走一遭,想必那几头老秃驴会卖蜀山几分面子,实在不行,拆了禅宗,为父也得让你进化龙池泡个够。”
古仁听得无语,感情这位并没有听到,自己中有如来心经的事。依枯木那老和尚所说,手持如来心经进禅宗,就算是禅宗的几名万古巨头,也得起身相迎。
泡泡化龙池,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有这么一位万古巨头在,古仁也不用着再赶路,一剑撕裂虚空,直接破空而遁。几息的时间,两人已经出现在小西天的上空。
佛喝吟吟,佛法普照!
小西天,禅宗祖地,可以说是天下万佛根源。在这里,就算是再恶狠的人,在佛唱的感染下,也会皈依禅宗。
这就是为何古至轩在得到古仁前来的消息后,会着急赶来的原因。
面对这佛法圣地,古至轩却是眉毛挑动,眼中剑芒如潮如海。这是佛门圣地,却也是万恶根源。这地,迷人心志,引人向善,却又让人抛妻弃子遁入空门,比直接屠人命更为可怕。
小西天,并不在地面,而是飘浮于高空之中。如同悬岛一般。
古至轩尽管心中不喜,但为了古仁,却不得不按住性子,扬声道:“蜀山剑主,古至轩前来拜访,请开法阵。”
“阿弥陀佛!古施主,你这也太过了吧!”
应声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与两人动手的大明王。老和尚一现身,目光便落在古仁身上。似乎对他还活着大是怪异,目光中,隐露几丝杀意。如此年青的剑王,一旦拜入蜀山剑宗那可就是个大麻烦。
三个剑王,足能让蜀山崛起,盖过昆仑。那时,何处才有禅宗立足之地?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大明王喜欢看到的。
而且如此年轻的剑王,谁敢说他不能再进一步,成为剑皇呢?或是掌握剑道,成为剑尊都有可能。真要是那样,天仙都不够他一剑杀的,到时天下何人能挡?
若是有能力,大明王不只想杀掉古仁,甚至都想连古至轩一块铲除,两人,都是大祸害。当然,如果能渡入禅宗,则是另说。
大明王眸子中光芒演变,他的心乱了,想杀人,也想渡人。
古至轩眼中剑芒磨灭,显然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只要大明王敢出手,他便敢在小西天肆虐一番,杀他一个血流成河,尸海骨山。
古仁在一侧看着暗暗发笑,因为他知道,任两人心中千般变化,今日注定他们是不可能动手的。
“大明王,此乃吾子,想入化龙池修练一番,不知可否?”古至轩朝其不屑一笑,扬眉说道。
“令郎?”大明王听到这话,眼中的冷意更甚。这一刻他是只想杀人。古氏一脉三剑王,这消息若是传出去,绝对是能震动整个仙灵秘境。若是今日留下这两人,就算是与蜀山开战,也不是不值得!
大明王闭目不语,灵识却早已经在传意,与在小西天深处闭关的万古巨头相商,是否出手。
古仁看他这反应,暗中猜到几分。这地可是禅宗的根本所在,就算两人剑术惊人,也不可能从这地方杀出去。毕竟,自己的实力太低。一切还是以和为贵,能不要动手的是最好!
想着,古仁手捏剑指,点在眉心处。
一尊灵光四溢的如来佛像从他眉心遁出,只要寸指高,却是威压无穷,祥光破空,如来佛像现,整个小西天都似矮了三寸,佛唱声更是变得无声。
“这是……这是……”大明王陡然张开双眼,眼中神光四射,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来心经,少年人,你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
大明王顾不得再与人交谈相商,直接灵识传音。几乎在下一秒,空中两道雷鸣声响起,场中又凭空出现两尊万古巨头。
“大慧王、大觉王!”
古至轩眼睛微眯,面对禅宗三大万古巨头,他也是大感压迫。错开身影,站到古仁的身前。哪怕是身殒,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出事。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少年人,你真的有如来心经?”大慧王洪声若钟,这一开口,便是金莲环绕,如同古佛出世一般。他的声音比佛唱更要迷惑人心智。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便让古仁心神迷尘,忍不住要如实告诉他。
“大慧王,休得欺人!若再敢对吾儿施这无耻手段,本座今天拼得一死,也必将屠你小西天!”
一代剑王,又岂容得人如此欺凌?
古至轩剑随人鸣,剑气冲天而起,硬是破开这一派佛家世界。
“好强的剑域!”大觉王心中暗暗点头,有此剑王在,想要巧取如来心经,显然不是易事。不过对方既然敢带来此地,那也绝对不是为了炫耀。如果真是这样,除非他们是想找死。
大觉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两位,意欲为何,尽可说来。只要我禅宗来办得到,决不食言!”
巧取不成,大觉王便开口明说。他的意思很是明白,如来真经,誓必留下。
“我要入化龙池修练些日子,不知大师认为怎样?”古仁开口,依然这句话。他看得出大觉王三人的心思,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明言。
大觉王听得笑容微僵,化龙池,可是禅宗圣地,就是宗内巨子,都不能轻易入池修练。送归如来真经的功劳是大,但可惜的是,这人不是禅宗的。他缓缓摇头:“施主,我禅宗有神通万千,何不选修一门?甚至若你要求,两门神通亦无不可!”
他许诺神通,却不提化龙池的事,意思已经是很明显。
这话让古仁听得一笑,神通术有什么用。可以肯定,真要是答应,这老和尚拿出来的神通术,绝对是最低级的。
他也不再说,而是伸出手掌,立在三人的面前。
一掌为枯,一掌为荣!禅宗十大神通之首:一掌枯荣!
大觉王眼中露出异色,纵观禅宗,对此神通修练有成的,便只有自己的徒弟枯木,可惜他为寻找如来心经,失去消息多年。如果……
一念至此,大觉王眼睛一亮,一掌枯荣,如来心经,难道说……
“你是枯木的弟子?”大觉王开口,连声音都有点颤抖,这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谁能想到,谁又敢想到,枯木当年的誓愿,今日居然真的实现。
“不错!弟子古仁正是枯木尊师徒儿!不知我的条件,诸位大师现在能否答应?这其实也是家师的允诺!”古仁含笑回应。他已经看得清楚,自己若不承认这一点,想进化龙池的事只能是场空,一个不好,还有可能给自己这个刚认的父亲招来大祸。
“如此……”大觉王扭头看着大明王和大觉王,见两人闭目不语,他目中异光闪动,点头道:“也罢,枯木已然答应,你能带回如来心经便也是场造化,本座就应允你,献上如来心经,你可入化龙池修练!”
“多谢!”
古仁合什行礼,这一举动却是让古至轩直咧嘴。心中暗叹,自己幸亏是赶来,不然有着这么层关系,这儿子不被这秃驴拉入禅宗做了和尚那才叫怪。
听对方已经应承,古仁也惧他们会反悔,直接引出眉心的如来心经,交到大觉王手中。双手捧着这如来佛像,纵是大觉王三人早已经修到心若止水的地步,这一刻也是心神动荡。
如来心经归来,这也预示着禅宗中兴有望!
挥挥手,虚空破裂,一道金莲铺成的道路漫延到古仁的脚下。大觉王含笑开口:“古仁,随本座来!”
两人踏上金莲路,朵朵金莲盛开。托着两人快速滑入虚无通道内。
古至轩见状,生怕古仁有所闪失,身体闪动,便要跟上去。
谁知大明王和大慧王两人身形闪动,挡在他的面前。
“古副剑主,化龙池是本宗秘地,你还是在此等待吧!”
听到大明王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古至轩剑眉挑动,就要开口时。大明王和大慧王两人却也是身化金芒,破空消失,独留下古至轩一人立在原处。
“这……臭小子,怎么就这般容易相信这些秃驴的话呢?真是急死人了!”古至轩心中烦闷。若是大觉王三人在古仁进入化龙池后再动点手脚,渡他入禅宗,到那时候,自己就什么都晚了。
“事不宜迟,得立刻回去禀明才行!”
古至轩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右手挥动,剑芒透掌而出斩破虚空,他一脚踏入,消失不见。
在他离开后不久,大明王和大慧王两人再次出现于原地。看着古至轩消失的方向,大明王淡淡地道:“慧王,你可愿为本宗增添一名护宗剑王?”
“他本是我宗弟子,理当如此!”大慧王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化龙池,可不仅仅是化龙池。那里面更有天雷梵音,能渡人于无形!进得化龙池,便已经注定是禅宗的人。而若两人再暗中联手施展渡人经,护宗剑王,便成定局。哪怕将来是他们父子反目,他也不会叛宗的。
古仁并不知道,堂堂的天仙巨头,也会表里不一,暗行龌龊之事。他随着大觉王踏破虚空而行,再现身时,已经来到处巨山之巅。
这山不知离地多高,山腰便是白云遮目,根本看不到山下的景色。一眼望去,云海飘渺,人间仙境。
在这山顶尽头,离地数十米,凌空飘浮着一方池面,池水拂动,但见得雷纹滚滚,龙影飘渺。
大觉袖袍拂起,卷起一丝化龙池水,落在古仁的面前。
池水落地,竟是生出烈烈火焰。
至刚至阳,果然是如此!
“三颗化龙丹,在你受不住池水渗身时服下,可抵挡痛楚。但记着,三丹之后药效全无,你若无法抵挡便只能出来。切不可蛮横行事,坏了自身根本,明白吗?”
大觉王一脸笑容,翻手取出三颗龙纹隐现的丹药,放在古仁的掌中。随后袖袍挥动,将他卷入池水中。
在古仁落入池水的下一秒,大明王和大慧王两人连袂出现。看到他们,大觉王微微一笑,就地盘腿坐下,嘴唇微动,舌生金莲,落入化龙池中。
见到他如此,大明王两人大喜。之前还担心大觉王会坏事。现在他竟然已经先一步动手,那就全无顾忌,两人也盘腿坐下,口舌生莲。
随着三人的呤唱,化龙池内金莲密布,那隐隐传来的龙鸣声,也都化做佛呤。
不说他们如何,古仁被大觉王推入化龙池,初时还不觉得有何不妥,感觉就像是跌入温泉中样,那感觉让人十分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