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应该负责到底,八年前我失去了母亲,今日,我不愿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更不希望是因我而死。”天苒很是坚决,那种意志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
天龙看透了天苒的意志,他也从小就知道这个弟弟很倔强,很坚强,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
“大哥,把你的青鳞剑借我一用。”天苒因为把黑玄剑放在了家里,没办法,只得向大哥借了。
“好,那你见好就收。”天龙把剑扔给了天苒。
“嗯。”天苒点了点头。
天龙同时也把天娇扶了下去。
“你要小心。”天娇弱弱地说道。
满良也只得压住心火,继续看着。
…………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了。”柳鸣羽说道,此刻天苒的行为正合柳鸣羽的心意。
“少废话。”天苒举起剑,眼中的怒火烧到了眉心。
天苒运转周身元气,大喝一声便冲向了柳鸣羽,天苒把全部的力量都灌输在了青鳞剑上,势必一击伤到柳鸣羽。
“嘭~~”
柳鸣羽毫不费力地挡住了天苒的第一次进攻:“以卵击石,不自量力。”柳鸣羽轻轻一挥,天苒便被弹飞数十米。
“真是不堪一击。”柳鸣羽道。柳鸣羽站在原地,根本不需攻击。
天苒的攻击对柳鸣羽来说就是软绵绵的,毕竟实力相差太大。
再次进攻,再次被弹飞。一次次进攻,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口吐鲜血,一次次狼狈地倒地,又一次次坚强地站起,不到黄河心不死,永远不服输,这便是天苒的意志。
那是狼的眼神,那是虎的精神,只要打不死,我便又会再来。
所有人震惊着……
“扑通~”
天苒再次被狠狠砸到地上,砸起一层灰尘,鲜血染红了衣襟,染红眼前的世界,那充满血丝的眼神从来未曾离开柳鸣羽的身体,如狼似虎,像似要将柳鸣羽整个人吞噬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即便双手早已发麻,但也还是颤抖着攥紧青鳞剑,撑着剑再次缓缓爬起。
此时天气在发生着一丝变化,乌云袭来,寒气大降,却没人注意到。
“够了!”
天龙与天娇齐道,他们心中难受至极,冰翃与灿月忧虑,满良却是内心纠结绞痛,酒鬼大叔却是对天苒着实敬佩,甚至时不时地称赞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老大!”酒鬼大叔莫名得激动起来,“不过,你又何时真正出手啊,难道你真的忍心他就这么死了?他死了你也会死的,所以你一定会出手的。”
天苒爬起来了,恶狠狠地盯着柳鸣羽,再次冲去,元气几乎耗尽的天苒,凭着锻炼出的体魄与柳鸣羽僵持着。
“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坚强!”
“是啊,几十年我都没见过,如此经打的,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众人议论道。
……
“满族长,这是你的小儿子是吧?”宗主突然问道。
“正是。”满良心里充满焦急。
“传言他是个废物,不过今日一见,这传言也不攻自破了。”宗主暗道,“世界上竟有这般人,看来满家都是有血性的人啊!”
…………
“你烦不烦,你就不能见好就收么?”柳鸣羽也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执事们说过点到即止,他早就杀了天苒了,所以没办法,他也只是稍微给天苒吃了点苦头,可谁知这天苒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不死不罢休啊。
“呵,要认输?可以,要认你自己认!”天苒吼着冲向柳鸣羽。
“这是你逼我的,看来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了。”柳鸣羽也开始攻击了。
此刻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让整个会场都陷入一阵清寒。
“雪?”天娇用手接下一片雪花,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迅雷不及掩耳,柳鸣羽的长剑到了天苒的胸口,而天苒已然发觉,他也有能力躲避,因为这一剑,柳鸣羽只是想吓吓他,并不敢真的一剑刺死天苒,他只是想让天苒知道,如果柳鸣羽攻击起来,天苒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想让天苒放弃,于是便制造了一个让天苒可以反应的机会。
然而令人惊愕的一幕却不经意地发生了。天苒没有躲避,而是继续前行,甚至还加快了速度,朝柳鸣羽冲去。
“你!”柳鸣羽心头一震。
“天苒。”
“天苒。”
所有熟知天苒的人都是一惊,用疯子已经不能形容此时的天苒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即使境界再高,面对如此突兀的事情,也无法阻止了。
而此刻陡然如时间停止了一般,一切都凝结在那一刻。
那一刻,柳鸣羽手里握着长剑,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到了极致。
那一刻,天娇猛地站起身来,举起带着伤的血迹斑斑的手臂,想要阻止天苒的行为,脸上的表情凝结成了一滴泪珠,显得如此悲伤,不过事到如今,也却是不清楚,那蕴含悲伤的泪珠是否是白雪的化身。
那一刻,天龙一跃,停在了半空中,脸上是一番痛苦的挣扎,像似割裂心脏般绞痛复杂,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那一刻,满良从高台跃下,咬着牙,眼中满是血丝,头皮发麻,身体也在颤抖,那即将破碎的心驱使着满良的一举一动,使出一身的力气呼喊着天苒。
那一刻,冰翃与灿月拍打着双腿,那种似哭泣,似担忧,似焦急,似愤怒的表情着实虐心。
那一刻,宗主,苏百鹤,齐天霸,眉头紧锁,坐立不安,焦急与惊愕集于一脸。
那一刻,酒鬼大叔忿忿地责怪着猪叔,脸上满是忧虑与不满。
那一刻,柳宫权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天苒也许即将死去,柳家即将解恨,满良即将失去一个儿子,天龙与天娇即将失去一个弟弟,冰翃与灿月即将失去一个挚友,酒鬼大叔即将失去一个朋友,也失去一个领导者,也就是失去了这个使命的意义。
…………
“你在干什么?这样我们都会死。”猪叔陡然气急。
“猪叔,你醒了。这也没办法,这是关乎尊严的问题,这时关乎原则的问题,这是关乎人格的问题,这时关于责任的问题,我要告诉那些瞧不起,或者对我们不怀好意的人,最好不要惹我们,更不能伤害我的家人。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即便是死,也无怨无悔。”天苒很淡然,反而一笑。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死,你也不能解决问题吗?”猪叔越说越急,这也是天苒与猪叔相处如此久的时间内,猪叔第一次被急成这样。
“人生有时真的需要难得糊涂,有些事如果想太多,可能最后终究错过,不如什么都不想,先做了再说,只有为这个过程努力过,我便可以微笑地面对过去了,因为我无所畏惧,青春也无怨无悔。”天苒在这暂停的时间内毫不动摇。
“你!”猪叔哑口无言。
“猪叔,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能帮我一把,就算我死了,也能更加安心。”天苒道。
“天苒,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也不多说,不过有我在,你就绝对不能死,我会尽我所能的。”猪叔也无奈道。
猪叔活了不知道多少个百万年才能遇到这么一个不怕死的,或者说,就算怕死,但他更怕还会失去,所以他宁愿原则死亡。
“谢谢你,猪叔。”天苒微微一笑,眼中却饱含泪水。
那滴泪水,包含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初次与猪叔正式对话时所说的那些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猪叔曾说过,猪叔不答应,天苒便死不成。天苒曾以为自己将死,说自己没来得及变强,没来得及除尽天下恶人,没来得及报答爹的养育之恩,没来得及与兄弟姐妹朋友们告别,没来得及为在下面的母亲准备礼物……
与冰翃,灿月一起嬉戏的时光,与二姐借钱时的场景,父亲慈祥的面孔,大哥对自己的情深意重……一切都历历在目,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就算我走了,你们也要过得好好的。”天苒看着脑海中的画面,也闭上了双眼。
…………
雪越飘越大,像似一场专门为天苒准备的空前绝后的盛会,纯洁,美丽而又神秘。
但那绝对不是葬礼,或许是新生宴会。
陡然时间恢复,所有人都在进行着未完成的动作。
“滋~~”
长剑刺进天苒的身体,陡然喷涌出一股鲜血,天苒还在继续,长剑也继续深入。
柳鸣羽是高手,但面临如此突兀的事件,他也是束手无策,因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天苒就来了个措手不及,于是他便来不及应对了。
此刻天苒的拳头上布满了猪叔施加的灵力,比元气还要强大的力量在拳头上蹿动,毫不安分。
天苒陡然挥动右臂,捏紧的拳头朝柳鸣羽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