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艘造型奇特的战船这时已被小岛上国的人全部推进了海里。
这些船长达三丈多,却不足一丈宽,船舱极深,能容纳十几个人,基本是封闭型的,整个船身中间大两头尖,船头船尾都包裹了铁皮,船尾也可以随时变成船头,在海上无论顺行逆行,或拐弯或后退,都快疾如飞,更重要的是,它还能如鱼一样无声无息地在海水下面潜行,隐形匿迹,出其不意地偷袭敌舰。
这就是小岛上国的秘密武器,为了造成这十八艘最快最凶猛的战船,耗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虽然港城一战他一败涂地,但他相信一旦到了海里,凭这十八艘战船就能击溃莫怀义的庞大水师。
小岛上国亲自殿后,掩护剩下的人刚刚进入船舱,牛歌就追到了海边。
他身法精妙,远胜燕无缺和莫如风,孤身一人当先掠过沙滩,长啸一声,冲天飞起,挥着破城枪,朝其中的一艘战船凌空刺下。
小岛上国本来已进了船舱,但他知道破城枪威力无比,无坚不摧,自己的战船虽然坚固,但这一枪扎下,至少能将船舱炸开一个大窟窿。
绝不能让自己多年心血的结晶还没派上用场就白白地毁了,他不假思索地从船舱里蹿起,挥刀朝破城枪迎去。
他曾在破城枪下吃过大亏,知道世上无论何种神兵利器,只要与破城枪轻轻一撞,就得断成两截,因此在长刀刚要碰上枪身之际,他立刻神速变招,一扭手腕,刀刃随之改变了方向,顺着枪身朝牛歌的双手直削了下去。
他变,牛歌也变,破城枪一收,双手上下一压一托,枪尾猛翘了起来,闪电般跳起,向小岛上国的裤裆撞去。
小岛上国双手执刀,刀尖上扬,刀柄往下一沉,刀柄末端准确地撞在枪身上,“当”地一声脆响,两人骤然分开,小岛上国横飞丈余,飘落在高高翘起的船尾上。
牛歌则一头栽进了海里,小岛上国挥刀劈出,一道凌厉的刀气落在水面上,海面上立刻裂开了一条裂缝,但牛歌在刀气到来之前已沉入了水里,只见他的身子如鱼一摆就钻进了海水深处。
海浪汹涌澎湃,牛歌沉下去后,许久不见冒出头来,小岛上国早已知道牛歌水性娴熟,心里仍暗暗吃惊,心想只要这人一日还在世上,对自己永远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他以目光紧锁战船四周的海面,凝神戒备,一方面又令战船全速滑行,避开牛歌的追踪,但刚驶出十数丈远,突然发现牛歌从船身左侧三丈外的海水里冒出头来。
来得好快!小岛上国令人将掉转船头,急速拐弯,船头激起两道排空巨浪,夹着千钧之力向牛歌撞去,以此时的速度,一旦撞上,任何血肉之躯都会粉身碎骨!
牛歌猛地一低头,在战船撞到之前倏地失去了踪影,片刻之后他又在船尾两丈外冒出头来,速度之快,难以形容,一旦到了水里,莫说是一艘船了,就是最快的鱼儿,也追不上他。
他随着海浪的一起一伏,身子猛然蹿出海面,飞起数丈高,如箭般向小岛上国射去!
小岛上国不敢硬挡破城枪之锋锐,双足一顿,身子冲天飞起。牛歌在他身下一掠而过,越过了三丈长的船舱,伸足在翘起的船头上一踩,倒飞而回,挥枪向空中的小岛上国扫去。
这一枪到中途,突然幻成无数枪影,密密匝匝地涌了过去,将小岛上国的四面八方都封死,小岛上国无路可退,只好横刀一挡,刀枪相交,他的长刀立刻断成十数片。
漫天的枪影突然消失,破城枪化成一道黑光,疾射小岛上国的肩头。
小岛上国的长刀仅剩半截,他双手握住刀柄,侧身全力一撞,准确撞中了枪身,破城枪上的威力骤然爆发,小岛上国抵挡不住,身体凌空横飞数丈,朝另一艘战船的船头撞去。
但小岛上国的反击之力也非同小可,震得牛歌急速坠落,横摔在甲板上,那十几片碎刀被劲风催迫,如箭般射下,船舱上顿时有数人被射中,纷纷跌入海里。
战船失去了操纵,“轰隆”一声巨响,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战船硬生生地刹住,船身一阵剧烈摇晃,牛歌挺身跃起,将剩下的人尽数刺死在破城枪下。
眼看着小岛上国的身体就要撞上船头,小岛美井从另一艘船上飞起,直掠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父亲,横移丈余,两人一齐滚倒在甲板上。
小岛上国翻身站起,看见自己的心爱战船落入了牛歌手里,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厉声喝声:“快!发射火炮!就是将它毁了我也不能让它落在敌人手里!”
牛歌所在的这一艘战船停下,其它的十七艘飞速行驶,这一停一去,双方片刻间已相隔了数十丈远,他放弃了追赶,在船舱上四处察看这艘奇特的战船,突然听到空中传来阵阵尖厉的呼啸声,抬头看去,只见几颗拳头般大的黑点如流星般划过蓝天,飞洒而下。
黑点越来越大,飞到头顶上空时,已变得如海碗般大,牛歌猛然醒悟,这是炮弹!
他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舵盘猛地一扭,抬腿一脚踏在翘板上,“咔嚓”一声,轮桨骤然发动,催动战船斜斜冲了出去,炮弹纷纷落在船尾后,轰隆炸响,溅起数股惊天巨浪。
牛歌猛踩翘板,把握住方向,战船拐了一个大拐,如箭般射向岸边,速度之快,风驰电掣般令人骇然,第二轮炮弹又射过来,但被战船远远抛在了身后,小岛上国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小岛美井也是恨得牙根发痒,道:“我们退回去,把他们炸个粉身碎骨。”
小岛上国摇了摇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不能因小失大,莫怀义的水师此时想必已前往千鱼岛,我们不能让他断了后路,必须马上赶回去,虽然损失了一艘,但凭我们剩下的这十七艘战船,已经足以将莫怀义的水师炸得灰飞烟灭了。”
战船徐徐靠了岸,燕无缺和莫如风早已在岸边等候,两人上了船,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奇特的战船,在甲板四处观看,一面啧啧赞叹,一面也暗暗佩服小岛上国的才能。
但是想到小岛上国的凶残狡诈,三人又不禁义愤填膺,牛歌看着尸横遍野的沙滩,黯然叹道:“那些村民都死光了吗?”
莫如风点头道:“都死光了,他们先掐死了婴儿,然后不顾一切地扑上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我们不得不痛下杀手,因为这些村民,我们死伤了两百多名好士兵!”
牛歌抓住船舷,向千鱼岛的方向眺望,咬牙切齿地道:“小岛上国,你逃不了的,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他既为这些无辜的婴儿感到惋惜,又为士兵们的牺牲痛心,不觉握紧了双手,用力一摇,船舷居然动了,“咔嚓”一声,往里面倾倒了下来,使他往后一仰,差点一跤跌坐在甲板上。
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轧轧”机声,整个船舱随着响声居然缓缓下降,直降了丈余深,才停住了,突然又是“咔嚓、咔嚓”两声,船舱两侧各弹出一块木板,合拢成一块,将整个船舱都密封起来,光线骤然变得昏暗,船舱下面的情景让三人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见船舱前后各置了四门火炮,只要一拉动机关,炮身便可伸出船舱外,几个装满了炮弹的箱子摆在火炮旁边,四面的船壁各镶嵌着两块巴掌般大的透明水晶石,两根手指般粗的铁管贴着船壁向上伸出,凑到铁管末端向里瞄,居然能看见一小块圆圆的蓝天。
三人默不作声,在密封的船舱里仔细查看了许久,燕无缺才道:“二弟,三弟,这艘是什么样的船,你们看出来了吗?”
莫如风点了点头,道:“透气的铁管、透明的水晶石、还有这些用油纸包裹好的防水炮弹,足以说明这是一艘水下战船,没想到啊,小岛上国竟然秘密打造了如此厉害的武器。”
牛歌悚然一惊,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师兄对此水下战船一无所知,更没有半点防备,一旦遭上,恐怕会吃大亏,我们必须尽快让他知道小岛上国的阴谋。”
三人重新开启船舱,走出甲板,派出一小队士兵迅速返回港城报信,留下大部分的士兵继续清理战场和照顾伤员,最后挑选了十余人,一起进了船舱,驾着这艘奇特的战船,如飞般滑向苍茫大海,朝小岛上国船队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