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事,带着两个信得过的管理,还有菊花儿跑了一百多公里,在一个山区县找到了那家水泥厂,明珠早到一步,站在厂门口等他们,一见林子又说,小市长暂时有事来不了,叫你们先看看,反正这家厂的质量行不行?还是你们说了算,小市长来不来也没多大关系。
菊花儿听见明珠说话的声音,心里酸酸的,再过车窗玻璃看清她徐娘半老的相貌,一股无名火就往上涌。
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很难说得清,有的人见第一面,就有一种永远成为好朋友的感觉,有的人却阴差阳错,总觉得对方是自己为一辈子的仇人。
此时,菊花儿是后一种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明珠从骨子里往外溢着一股骚,那对巨峦大得也太不靠谱了,肯定是整的,如果是真的,更加惨不忍睹,肯定塌软得像搭在肩上的布袋,这会儿,看似挺拔,还不是用铁箍箍起来的。
还有,还有那双高跟鞋,鞋跟那么高,鞋锥就那么一点点,也不怕把脚崴了,一步三摆腰的,也不怕把腰给扭了。
菊花儿忍无可忍,跳下车拉了林子一把,贴着他耳朵说:“你看她多不要脸,胸挺得那么大,都要顶到你了,离她远一点!”
林子厌烦地扇了扇耳朵,叫她回车上去,说我坐明珠老板的车。从厂门口到厂行政楼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前面就是一个大斜坡,路两旁种着一排白桦树,看了树龄,这家厂很有些年月了。
菊花儿却拉着林子,不让他上明珠的车。
明珠问:“这位是?”
林子老老实实地说:“幸福花园的售楼小姐。”
菊花儿瞪了林子一眼,说:“公关经理好不好?”
林子说:“和明珠姐,就不要说那些虚的。”
菊花儿“哼”了一声,挑衅地上上下下打量明珠,那意思仿佛说,还姐啊姐呢,她当你妈也绰绰有余,城里人,特别是她这种有钱人不显年龄,看似三十多,实际四十多,可能已经五十多了。
明珠还是微笑着,“菊花儿对我好像不那么友好。”
“不友好又怎么?”
菊花儿叉腰挺胸,像要与明珠比大小,虽然,她也属饱满型,但相比之下,还是天壤之别。
“别理她。”林子给明珠拉车门,回过头狠狠瞪了菊花儿一眼,菊花儿气得一跺脚,掉头走了。
上了车,明珠问,你怎么把一个售楼小姐带在身边?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长得也还漂亮,就是素质差了点。林子叫明珠不要胡乱瞎猜,他现在心思不在那上面,只是希望自己尽快上手,能够在张家独当一面,何况,这是窝边草,他是属免的,不吃窝边草。
“她对你肯定有意思。”
“那是她的事,我哪管得了她。”
“你不是管不了,你是很享受。”
“没有,绝对没有。”
明珠看着林子,像要从他眼里看出虚假,“那你就不要把她带在身边。有时候,就是这种享受害了自己,哪一天,掉进温柔的陷阱,想爬也爬不出来了。”
林子叹一口气,说:“其实,我也没办法。她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时候想,还真有点少她不行。”
“为什么?”
“她喝酒厉害,应付那种场面,太需要她了。”
司机看了一眼倒后镜,放慢了车速,说林子的车没跟上来,要不要等一等。林子说,我们先去见厂长吧!都进了厂大门,不怕他们找不过来。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是随林子来的一位管理打来的,说菊花儿不上车,嚷嚷着要回去商都。
“搞什么鬼?”
林子只好叫明珠的司机掉头。
明珠不高兴了,说:“你是老板,还是她是老板?你怎么能听她的,你让她走,我保证,厂长不B你喝酒。”
林子说:“这还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她要把我那车上的人都弄回去,我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那两个管理对他太重要,没有那两人,他林子到水泥厂又有什么用?好坏真假也分辨不清。
林子那辆车还停在原处,菊花儿背靠一棵树杆上,双手抱胸,看着林子下车,看着林子气呼呼朝她走来。
“你回来干什么?”
“我还问你呢!为什么不上车?”
“不想去了。”
“你说得轻巧!你回商都啊!我看你怎么走?”
这家水泥厂并非在县城,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个不用你担心!”
菊花儿一甩包,搭在肩上,就朝大门走去。
其实,林子也是太冲动,一听说菊花儿不上车,他就来气了,明珠再一问谁是老板,他更觉得菊花儿太过份,刚才你那么对明珠就非常无理了,现在,又撒手要走,这不是目中无人,不把他这老板当回事吗?
如果,林子稍稍冷静就可以发现,菊花儿真要走早走了,根本不用等他林子出现,很显然,她不走是做出林子看的。
“你回来!”林子一把拉住她。
“你别拉我的包!”
不拉她的包,貌似也不知怎么拉她。
“拉断了你赔!”
“赔就赔!”
“真的啊?”
“珍珠没那么珍(真)!”
“我要名牌包!”菊花儿马上又改口,“算了,算了,一千多的就行了。”
林子马上掏钱,把一叠钞票拍在她手里,“有多了!”
菊花儿一缩手,钞票全飘到地上了。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去买!”
“我没时间。”
“我就知道你是假情假义。每次,我帮你喝酒喝成那样,叫你送送,你都不送,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喝成那样很危险吗?我在路上出了什么状况,你不内疚啊?”
其实,不是不送,每次,林子都偷偷跟在后面,直到她七楼出租屋的灯亮了,才悄悄离开,他林子叫女人喝酒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会丢下她不管?
当然,他不能说,否则,菊花儿又想多了,更纠缠不清了。
此时,林子左看右看,见其他人都在车上,还是示意她走近一点,像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他必须借机吓吓她,即要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喝酒,又不要总是纠缠个没完没了。
“你知道玫瑰是怎么死的吗?”
菊花儿摇头,但明显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林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因为,她做过按摩,张家的人不高兴,叫我赶她走,我没答应,结果,害了她。我到现在,还歉疚,还后悔不已。”
菊花儿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说,张家的人杀了玫瑰?”
“他们杀人就像拍蚊子,而且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前车之鉴,我们只能保持正常的工作交往。”
菊花儿委屈地说:“我又不是按摩小姐。”
“反正在那些地方干的,他们都会……”林子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KTV公主其实就是服务员,而且,而且,我不是不干了吗?不是不在那种复杂的地方呆了吗?”
“张家才不管这些!你去过张家庄园,他们知道你和玫瑰是好姐妹,他们认为,你们就是一路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