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立即笑嘻嘻的说:“哥,嫂子没事了,快把嫂子抱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半夜了。”
凌屹墨点了点头,然后把外套脱下来裹住了病床上的女人,然后轻轻把她抱了起来,慢慢的往外走。
林骁开车把两人送到了宿舍楼,然后目送着凌屹墨缓慢的上了二楼,他看着凌屹墨的右腿,心里有点难受。
哥的腿真的好不了了,林骁叹了口气,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车。
上了楼后,凌屹墨把伊夏薇放在了床上,再次用额头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还是要高一点,不过已经恢复到正常范围了。
这一晚折腾得够呛,不过看着她现在安安心心的睡着,他的心软了又软。
他埋头亲吻她的发际,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专注,既是疼惜又是情不自禁。
接了热水给她擦了擦身上的汗,又给她换上了干爽的衬衣,然后坐在床边凝视了她很久。
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这样的温柔缱绻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只贪念此刻的温度。
不知道还能守着她多久,一辈子该多好。于是他就在床边坐了一夜,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过她的手。
“醒了?”
“嗯。”
“再躺一会儿,马上就能吃早餐了。”
伊夏薇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道:“啊,好像在做梦。”
他却对着他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就像有一道柔光投了下来,映出俊毅的侧脸。
她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看着他站在一边忙碌,这种时刻让她觉得太不真实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他的宿舍,和两年前比起来相差无几,桌上的台灯都还是两年前的一个,书桌上还有他的工作笔记,放了几摞文件,摆放得整洁有条理。
他并不是一个居家的男人,还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但是他住的地方,一直干干净净的,住着特别舒服。
她没想到早餐还有豆浆,还有他刚刚煎的荷包蛋,有点淡淡的甜,吃起来口感嫩滑,她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偏头打量起他。
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子翻了起来,露出麦色的手臂,看起来瘦了些却依旧有力,她的视线继续往上,看到了那张过分吸引人的脸,下巴绷得紧紧的,鼻梁挺直,墨眉星眸,肌肤寸寸都透着光泽,他还像是以前的他,颜值爆表。
吃饭也不说话,吃得很快,吃完了又静静的凝视着她,害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的躲闪着她的目光。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他的手臂上,她昨晚好像咬了他,一想到这儿,她越过餐桌,抓着他的手紧张的问道:“痛吗?给我看看。”
她的手柔柔的,眼睛里跳动着不安和心疼,他把袖口往下拉了拉,然后淡笑着说:“你那点力气还伤不了谁。”
她被说得有点窘,就半蹲在凌屹墨身边,眼睛澄澈的望着他,很认真的陈述着一件自己很困惑的事:“哥哥,你已经原谅我了是吗?”
隔了一会儿,她又呐呐的问:“可是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这么轻易的原谅我啦?”
这一晚真的很神奇,当看见她受着苦,他就什么也顾不了了,再想到这段时间对她的冷落,愧疚、疼惜、自责通通都涌上了心头,不舍得再对她坏,不舍得看她伤心难过。
本来很多话已经到了嘴边,最后却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告诉她再去休息一会儿。
伊夏薇眼睛里失望了一下下,看来还是不肯原谅她啊,没关系,和以前相比已经有很大进展了,再努力一点点,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凌屹墨收拾好餐盘去洗,伊夏薇就望着趴在墙边探出脑袋问他:“哥哥,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他洗餐盘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不是合作方吗?”
“哦,好吧。”
有这样的合作方也够奇葩啦,这关系好像比恋人少一点,又比普通朋友多一点,好难定义这种关系,伊夏薇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两人的关系,只好转身爬回了床上。
等他洗好餐盘出来的时候,伊夏薇笑着对他说:“作为你的合作方,不介意我再赖一会儿床吧。”
“不介意。”他擦干了手上的水,把墙上挂的西装取下来穿在身上,然后埋头系纽扣,扣到一半他又抬头温柔的对着她笑了笑。
伊夏薇被他这一笑迷得神魂颠倒的,她贪婪的打量着他,然后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坐了起来:“作为合作方,我也要加紧跟进工作了。”
凌屹墨又无奈的笑了笑。
伊夏薇则是翻身起了床,然后四处找自己的衣服:“哥哥,衣服被你扔哪了?”
那套什么都遮不住的短裤吊带?一想到这里,他脸色就有点黑了,所以语气变得不太好:“扔了,实在要穿就让司机再送一套秋装过来,现在你就在这儿呆着,午餐等我回来再做。”
伊夏薇心里美滋滋的,扔就扔了吧,现在没衣服就只有等他回来了,于是她又乖乖爬回床上,然后给凌屹墨笑着道别。
再次醒过来还没到中午,她无聊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来玩游戏,玩了没一会儿听到楼梯口传来声音,她脸上瞬间带上了笑,然后窝进被子里装睡。
声音渐渐近了,但是感觉却不对,她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人不是凌屹墨,而是钟宛。
钟宛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在了床头,也不去看伊夏薇,声音没由来的冷漠:“衣服给你放这里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神情落寞又忧伤,伊夏薇心里一颤,看来这位钟大小姐是真的伤心了。
她不知道从何解释,她现在还躺在凌屹墨的床上,而钟宛亲自来送衣服,她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瞎想很多吧,这对钟宛好像稍微残忍了点。
伊夏薇看着钟宛的脸色,然后讨好般的说了声谢谢,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钟宛,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这是真的。”
钟宛目光冷冽的锁在伊夏薇身上,有点不屑的哼了一声。
伊夏薇昧着良心说道:“钟宛,其实我和小五是很欣赏你的,我……儿子还想和你做朋友。”本来是说自己想和她做朋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儿子想和她做朋友,嗷嗷嗷,小五被抓来做挡箭牌了。
钟宛神色怪异的看着伊夏薇,然后幽幽道:“打一巴掌再给个糖吃吗?和你……儿子做朋友,你真以为我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你儿子多大点啊!”
想起伊夏薇生的那个儿子,钟宛脸色更糟了。
那个孩子和凌屹墨长得真像,又特别得凌屹墨的欢心,还处处维护伊夏薇,伊夏薇生了那么个儿子,应该算得上人生赢家了吧。
伊夏薇更窘迫:“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钟宛嗤笑一声:“只是什么,只是抢了屹墨,所以愧疚难安,想要讨好我,让我主动退出?”
这个钟宛还真是犀利啊,直言直语的,一点情面都不给。
伊夏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撇嘴道:“好吧,当我没说。”
话音刚落,钟宛就冷淡道:“做朋友别想了,我怎么可能和一个抢了我未婚夫的人做朋友,不过。”
“不过什么?”伊夏薇眼睛瞬间有神了,她目光殷切的望着钟宛,那模样就像笃定了钟宛后面的话会很暖心。
钟宛脸色依旧不好,看见伊夏薇这么期待的样子,她更加不屑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虽然决定不再掺和你们的事,但我也没法保证我爷爷不会,他很想我和屹墨结婚。”
“想必你已经听过我爷爷的名字,他的话没谁能撼动,要是他非要阻止你们,我也拦不住。”
伊夏薇在心里腹徘道,你爷爷谁啊,不过钟宛都这样说了,她反而不好意思去问得那么细。
不过那天在订婚宴上也看见她爷爷了,很威严的一个老人,坐在轮椅里,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字字叩在人心上,没由来的让人敬畏。
伊夏薇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头绪,她笑了一声:“嘿嘿,没关系嘛,只要你支持我就行了。”
钟宛嗤之以鼻:“我没有说我支持你!我这样做不是自愿的,我心里很不爽,我凭什么要把那么优秀的男人让给你。”但是不让给你又怎么办,他的眼里或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不是自愿的?”钟宛这么傲气一小姑娘,难道还有谁会逼迫她不成。
钟宛又自嘲的说道:“反正是你赢了,我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承认她和凌屹墨只不过是在演一场戏,爷爷已经病入膏肓,没有什么可以救治了,而爷爷一直担心他死后没人可以护着她,为了让爷爷在最后的一段时间安心,她便求凌屹墨和她演了这出戏。
最开始她以为凌屹墨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但没想到他知道自己是钟青霜的孙女后,很爽快的答应了。
说到底她从来都没得到过凌屹墨,有再多的不甘也是不甘罢了。
这仅仅是一出戏,她却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