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位小妾一早就跟了大公子,可是大公子妻子娘家势大,老夫人又劝大公子至少安分一点,将军府里的小妾数量大公子都比吴将军的多了,所以就没能接进府,当然后来大公子又迷上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可是那个小妾后来怀孕了,她去找了大公子,却被下人打了出来,家里的父母搜刮完最后一点私房钱给弟弟娶亲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她,还口口声声地说家里出了一个给人做外室的女儿是家门不幸,有辱门楣。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老嬷嬷好心救起了投水自尽的她,听了她的事情之后,给她出了一个办法,既然小的不行,那就找老的,反正孩子都是吴家人。
一次“英雄救美”之后,小妾入了吴将军的眼,然后又是一阵风花雪月之后,怀着三个月身孕的小妾抬进了吴将军府,冒险用了药,使得孩子在进府九个月之后才出生,生下来的时候差点活不成,要不是吴将军看中老来子请了太医,估计母子得一起完蛋。
能在吴将军这个年岁还能生下孩子,小妾无疑成为最受宠的女人,一下子就把吴将军刚刚抬进府的满湘楼的花魁给压了下去。后来在将军府里那名小妾遇上了负心汉大公子,大公子一见自己的女人成了老爹的小妾,又见她现在的受宠,还知道自己的弟弟原来是儿子,那时他银钱有限,清倌人变得不太理他了,看见变得越发出众的小妾,心里倒是又给涌起了一片火,和她在一起以后有了一种偷情的快感。
不过他想要借一些钱的愿望倒是落空了,出过一次亏的女人绝对不会吃第二次亏,比如银钱,小妾的父母给儿子娶媳妇花光了从女儿手里拿出来的所有钱,后来又听说女儿进了将军府当人家的小老婆,又屁颠屁颠地跑上门,被小妾毫不犹豫地赶出去了。只是在感情上,那个小妾居然蠢到相信那个大公子的花言巧语,又和他在一起厮混,直到被人发现。
吴将军不是个蠢的,听完了小妾说的话之后,那个给她出主意的老嬷嬷也被抓了起来,看似是与将军府毫无关联,可是上刑之下,那个老嬷嬷终于开口招供了,她的一个远房侄儿娶得是将军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吴将军再一想,貌似他在哪里听过,庆王府特地请了小虞姬上门唱戏好像是他夫人给庆王妃出的主意,再命人查探,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对出了这个主意的嫡三子自然也不太看得上了。
你说要是真凭本事的话他还可以高看一眼,可是通过这些事情……吴将军对自己的嫡三子好感完全没了。
那个小妾被浸了猪笼,至于那个孩子,好歹是吴家的血脉,则被送到了吴将军祖籍金陵族内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收养。因为用药他的大脑还是受到了一定的损害,他将来的智力不会如外表一样了。就是因此,老夫人才拦下了吴将军气得要把这个孩子摔死的事情,而是命令口风紧的下人去办这件事。
“那世子之位呢?”小太子问。大楚的爵位一向只传嫡子,除非是特例,否则朝廷就会收回。可要是大姑父接了这个世子之位,恐怕他现在做的差事就不能做了。
“大姐夫倒是个聪明的,他请求把世子之位让给他的长子。”墨楚寒倒是觉得大姐夫有些聪明,若是眼里只盯着爵位,那么他的差事也就可以卸了,现在来看,不错。
“的确聪明。”凰北雪倒也明白大公主刚出月子就来拜见她的原因了,不过也没什么,用聪明人总比用笨蛋好。
吴将军府里的事情倒是引发了一起新的热潮,无数家族在弘元帝墨楚寒寒光烁烁的眼睛里飞快地自省,仔细检查自己的家族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些事情,当然那些肮脏事情大家族里或多或少终有一点,在短时间里全部处理掉了。
基本上都是同样的解决办法,解决的都是女人,除非那个女人娘家势大,但是也不会再出现在众人眼前。
中午皇后娘娘凰北雪去德宏宫与弘元帝墨楚寒一道用膳。
连公公看她一路不语的样子,就知她心情不太高兴。
他也没多说话,有些事不该由他这个奴婢多嘴,皇上会与她说的。
弘元帝见到她来,把笔搁到了笔架上,也不批奏折了,下了殿阶就与她道,“今天出太阳,风不大,跟朕到外头用膳。”
“嗯。”皇后娘娘点头,又说,“皇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弘元帝不甚在意。
“因吴家之事,现在整个京城人人皆危了,黎民百姓都已自省了。”
“好事。”
“民间要是有通奸之罪,男女都要浸猪笼,不能换到达官贵人身上,就不要了吧?”
“你这是要让朕半个朝廷的臣子都去沉塘啊?”弘元帝听到这笑了起来,也不拉着她走了,拉了她上了凉亭,往后道,“摆这吧。”
她知道究竟有多少大臣的家中都出现过这个事情吗?
加上上次因为秦安平的事情,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大楚就算再加几次恩科都不够,况且一些事情必须得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做好,光光经过培训可不行,再说,他们也不能保证通过恩科取士得出来的官员就绝对私德无亏。
对于皇帝来说,他宁愿要一些私德有亏但是有才干有经验的大臣,而不是私德上佳但是才干一般的愣头青。
皇后娘娘被他拉着上了台阶,嘴里没停话,“那你跟我说,男女荒唐起来,是男的荒唐的多,还是女的荒唐的多?”
“你这是要让他们沉塘了?”弘元帝把顺手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垫到了凉凳上,等她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翘起了腿,伸手揉了揉半日没有动弹有点酸疼的后颈。
皇后娘娘一看也坐不住了,站他身后给他揉起了肩膀颈背。
“你也承认是他们荒唐的多吧?”凰北雪接着道。
“是。”
“不能追究到底,那追究一下还是可行的吧?”皇后娘娘见缝插针。
哪怕没有确切的罪责,但是也要做出一定的表态吧。
作为皇后,她比较同情那些没能力反抗,一说出去永远都只会说是她们勾引了他们的女人们。
而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弘元帝笑出声,“要追究?”
“要追究。”
那要怎么追究?
“那吓吓?”
皇后娘娘想了想,“吓吓。”
总比不吓的好。
她也知道在这种以男为尊的年头,能吓吓就好了。
告诉他们,一夫一妻的皇帝陛下,对这些事情的容忍度可是很低的。
不过也只能吓吓了,现在的大楚经过之前一番动荡,现在最好以静养为主。
要是真把那些大臣家里的人给弄死了,他们背后的女人们少了个出面讨生活的,日子其实要更艰难些。
给他们个教训,长点记性,于谁都好。
“那就吓吓。”弘元帝也想通了这点,坚持一点私德,或许会更好一点。
第二天,弘元帝下旨,凡查出私德有亏者,官降一品,罚俸禄半年。
此法长年有效。
这下本就因收拾后院疲软心疼的众多官员这下也顾不得舍不舍得了,再怎么美丽的女人都比不少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院里那些个太招惹是非的,尤其是异族女子的姨娘侍妾都送了出去。
因此,京里的正室倒是都扬眉吐气了一番,至少那些小蹄子们不用在她们面前晃悠了,哪怕没有熄掉男人们的心,但也少了许多的纷争。她们为此对皇后娘娘简直是万分的感谢。
京里因东家姨娘西家小妾的出城,竟有几许鸡飞狗跳之态,乐得平民百姓都拿这些喜好钻女人裙底的官员们打趣,打油诗作了不少,没少挖苦他们的丑态的。
三月的京城阳光明媚,因春耕的事,朝廷内外忙碌不已。
镇定大将军俞飞舟是个一向知道怎么讨皇帝欢心的,刚三月,又运银子过来给皇帝用了,说是春季的孝敬钱,给皇帝修皇宫用,当年年底的税钱等到了时候也还是不会少一个子儿就是。
不管怎么说,这态度就让皇上满意,比之前一个劲向京都要钱的那一家人强多了。
另外,还送了一部份过来当皇后娘娘的私房钱,也把皇后娘娘干瘪的小金库又填了个半满,见皇后娘娘清点自己的小金库,觉得还不太满足,皇帝又下令让内务府把他的内库打开,让皇后娘娘随便拿,拿完了给她造册就是,中间不需过问他。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程度,再次刷新了最高值。
朝里三月大臣们都忙,这人忙着一干正事,邪门歪道的事就少了,身上也多了正气,这干什么都精力充沛,朝廷上下都风风火火,等到五月,各地四处都给朝廷报喜讯来了,一些西边和屈奴传过来的当季作物,像小菜小瓜这些都得了丰收,不少地方还叫人送了些到朝廷让皇帝尝尝。
这其中,以户部尚书最乐。
这些事,都能算在他的功绩上。
工部尚书也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