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刚想收起丹药离开,但是看看四周带着各种意味的眼光,叹了口气,当下就把药丸吞入口中。然后找了一个肉铺旁边的空地,盘膝坐到了地上,闭上眼睛好像努力去参悟什么。
周围的人才又恢复到刚才的模样,正在这时,从远处过来了一名彪形大汉,大汉穿着一件小一号的道袍,道袍不仅血迹斑斑,而且根本遮不住大汉的胸口,露出前胸黑黪黪的长毛。根本不理睬挡着路的众人,两只犹如蒲扇的大手向两边一拨,划倒三个,推倒五个,就来到了酒馆的正前方。正想进去时,被走上前的两名持刀的修士拦住了。
“嘿呦呦!我要进去,你们拦我干嘛!”大汉很不服气。
其中一名持刀修士说:“这位仁兄,我家老祖云游归来,正逢第七代玄孙领悟仙基,这才开始宴星大会。”
大汉眨了眨一双牛眼,重新一瞪:“就是这宴星大会,老子就是要参加。”
持刀修士直截了当地说:
“宴星大会,不容凡人入场!擅入者,死!”
大汉从道袍里抓出一把牛耳尖刀,稍一运转,尖刀化作三米多长。
“老子是修士,你们凭什么以貌取人!”
正在这时,从酒楼的二层走出一人,身穿金黄长袍,面色白皙看着只有四十岁模样。
“张六,赵七,你们跟随老祖日久,不认识这位道兄,放他进来吧!还有刚才送人丹药的年轻人,你也进来吧。”
江菩童看中年人望着自己点了点头,估计自己刚才的举动也被他们认定是个修仙人了。江菩童回头看了看,发现刚才的读书人依然在闭目思索,遂也不打扰他,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挤到前面,进入了酒馆的大门。
一进门,就发现一楼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修士,这些人服装各异,僧,儒,道,俗,全部包括,三三两两坐了七八十个桌子,看桌子上的果品虽然新奇,不过也是世俗中的普通水果。
江菩童看这一层大堂中也没人招呼自己,有心径直向木楼二层走去,可是突然想起师父临行的叮嘱,于是找了角落里的一处坐着七八人的长条桌,坐下后竟然有人立刻端上来了茶盏,果盘。江菩童在周围打量几下,发现先一步进来的大汉就坐在邻桌,这时正人来熟的跟同桌修士介绍着:
“列位道兄安好!元某姓元名清河,家住玉契城不远的上塔村,一介散修,幸会幸会!”
同桌的人也一起举杯说声幸会,这就算认识了,随后客套几句,就开始一同说着各自的奇闻异事了。
江菩童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音,然后就给这群人下了定义----这是一群比七杰门外门弟子高不了多少的家伙们。
“嘿嘿!在城外遇上了一个牛鼻子老道,才炼体初期的修为,就要跟同行的人说要来玉契城收徒,元某看不过,教训他两句,竟然打起来。本来没想杀他,可是老牛鼻子竟然弄坏了我的衣裳,这才拼着三张火球符,一下弄死了对方。脑袋都给烧没了!”
元清河讲诉完,一脸得意,同桌的几人见他出手狠辣,也赶紧陪笑称赞他神勇无敌、行事果决。
正当江菩童品着手中的茶,暗中听着这些低阶修仙人的言辞时,旁边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向着江菩童浅浅地笑笑,然后问:“这位道友面生的很,请问来自哪里?是为了晏家伴读的事情了?”
江菩童摇了摇头,回答:“我是离此三四千里的七杰门弟子,这是奉师命下山办事,路过这里。”
“哦,那就是也没有物品参加晚上的物品交换大会了?”说话时脸上明显带着一股鄙视的意味。
江菩童依然摇了摇头,意思自己没有什么好交换的,来这里纯粹就是凑热闹,这种鄙夷的眼光他在世俗界可是见得多了,心中连一丝不快都没有。
女子旁边一名服饰差不多的男子接着说:“赵妍师妹,七杰门的弟子,哼哼,恐怕连进入交易会的灵石都拿不出吧!”
被称作赵妍的女子回答说:“师兄,这位道兄就是来看看热闹的,既然无心去参加交易会,谁会愿意白白拿出灵石去看热闹?我们莫要说旁人了。”
江菩童盯了一眼那名身穿藏青色的某门派弟子,除了发现他身材较瘦,额头有颗黑痣以外没有什么太显著的特征了,随后低头继续喝茶没有接话。
正在这时,从门口蹦蹦跳跳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衣服像是小半年没洗了,手里拿着一根脏兮兮的木棒。穿过七八张桌子直接向江菩童这里跑来。
“大哥哥,你旁边的空位有人吗?”小女孩指着这张长条桌最后一个空位说。
江菩童不理会周围人鄙夷的目光,直接摇了摇头说:“没人,你坐上面吧!”
小女孩在座位上坐好,把手里的木棒向着桌上一搁,可惜准头有点失查,木棒的一端碰到了刚才说话的那名藏青色衣衫的男子的茶盏,一下洒出来少许。年轻人猛地一拍桌子。“师妹,我们当康门可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门派!怎么能和一桌子的穷酸和臭要饭的坐在一起?”
赵妍修士皱了皱眉头,咬着下唇说:“耿月,你能把脾气改改吗?这样……”
赵妍修士的话吞吞吐吐还没说完,拿着木棒在手中看的小女孩接口说:“这样……的话,你可是在这修真界活不长!”
幼稚的童音加上肆无忌惮的无知表情,把周围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
江菩童听完两人的对话反而不怎么气了,既然这人已经冒失到这种程度,那么收拾他又何必一定要自己出手,就算又一次被取笑成穷酸,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黑水城跟着父亲杀猪时,这种话可是每天都听的。当下饶有情致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情。
小女孩歪过头,看着江菩童说:
“大哥哥,你说我的判断对吗?”
江菩童含笑不语,看着桌上的其他人。剩余的六七个人坐不住了,立即有一个僧人模样的老者睁开眼睛说:
“施主,既然开始求仙问道,又何必拘泥身家财帛?贫僧除了这一身行装之外一贫如洗,是不是正如你口中所说的穷酸?”
耿月一看对方修为深不可测,知道绝对比自己高了一个阶段以上,立刻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当康门,我记得掌门就是一名耿姓修士,境界达到了固神期,想来这位胡言乱语的仁兄一定是和掌门多少有些关系了。”一名俗家打扮的男子也跟着打趣了两句。
耿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引起了众怒,脸上微红,支支吾吾不再言语。
江菩童看那人已经得到惩戒,当下岔开话题对小女孩说:“小泵娘,你也是修仙之人?”
小女孩干练地回答:“别喊我小泵娘,更不要喊我道友,我腻歪这个称呼,叫我葛青丝,我确实和你们一样是修仙人,不过这件事确实近两年才知道的。”
江菩童不由奇怪地问:“近期才知道,那谁带领你悟道的?”
葛青丝忽闪了两下明亮的眼睛,回答:“没有带领啊,我自小就知道体内有三个灰蒙蒙闪着荧光的环环。这个真的需要人带领吗?”
“啊!”
江菩童还没明白过来,同桌的人已经一片惊叹声:“自小悟道,这要多高的天赋?”
“恐怕就是一流的修仙大派,也得不到这种‘天灵’弟子吧。”
葛青丝却瞥瞥嘴,说道:“什么天灵弟子,被家族里当成怪物还差不多!”
抬头看看一头雾水的众人,葛青丝索性继续解释说:
“我来自西面的大蜀王朝,那里虽然遍布修仙大派,但是因为地域极广,却也有一辈子没有听说过修仙之事的凡人城市,我就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城市中,还是一座大型城市中数一数二的富足人家,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我母亲在怀孕期间吃了什么大补之物,才生下我这样的怪胎来,在七岁那年,就是这根臭棒子害了我。”
说完指了指面前的那根平凡无奇的木棒。“这根棒子是祖上不知道多少代流传下来的,在别人手里平凡无奇,却在我手中可以涨大到三米多长,一次玩耍时一下不小心被佣人发现,告知家族长辈以后,那些老古板们全部认定我是一个妖怪,到了今时今日,被逐出家门已有十年了。”
赵妍目光闪烁一下,不解地问“小妹妹,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修仙人,那么按照你的资质去投奔那些修仙门派或者家族,应该会被当做宝物保护起来呀!为什么还流落到这般摸样?”
葛青丝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这位姐姐,天赋好的就一定是天才吗?也可能是怪胎!我就属于是后面那一种。因为我感觉不到一丝周围的灵气,只能靠吸取灵石和吞吃丹药才能增长修为。试问哪个修仙大派舍得花费这样一批天文数字的灵石给一个旁门旁姓或者直接说来历不明的人?”
赵妍问:“就连大蜀朝真宗那样的门派都不收你?”
葛青丝眨眨眼睛:“姐姐,你比坐你旁边的那个哥哥的心眼还有不如,朝真宗可是大蜀王朝的一流门派,就是贴近山门的区域都是凶险秘境,我十来岁的小孩想去哪里还不如找处悬崖跳了,来得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