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厦指着圆洞呵呵笑道:“这不就是证明吗?”
呲!
一道细细的黄色泉水从圆洞中射出,往上射出几丈高。大风一吹,雾气弥漫,在地板上落下一层黏糊糊的黄沙。
白厦笑着解释道:“箭枝一直往下钻,钻到水中,就可以压迫出水来,射上去半个时辰不停,所以我才说可以深入几十丈啊!”
冰脆脆大惊。上次见到齐鸣,让他拿主意对付白茹药的逼婚,齐鸣提到的就是针对白厦的性格特征和他比试射箭的功法,以此来达到让白厦远离冰脆脆的目的。齐鸣当时跟她分析,白厦这个人很直,认死理,只要打败他,就可以帮助她得到自由。冰脆脆现在一看,开始怀疑齐鸣是不是他的对手。
她不得不暗叹一句,傻子里面也有天才啊。
冰脆脆带着他去茶房饮茶。落座后,她倒上香茶笑着问道:“厦哥,你的射箭功法这么高超,都是白书月执命交给你的吗?”
齐鸣还交给她一个任务,那就是通过白厦了解一下白书月这个人,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她当然是不会错过。
白厦摇着手呵呵一笑,“她的射箭也比不过我,连她都得承认我白厦是天才。”
“那她平常都教你什么呢?”
“当然是御云决了。”
“她是你的姨母,对你的要求一定不严格吧?”
白厦顿时脸色一凝,“不不不,我姨母对我的要求极为严格……脆脆,厦哥不说瞎话,都说我娘亲厉害,其实我最怕的人就是我姨母。”
冰脆脆一愣,“厦哥也有最怕的人?”
“我姨母表面上很温和,从来不发脾气,但是你看到她就不得不敬着她,不得不怕着她,我也说不出为什么。”
冰脆脆点点头,又巧妙地通过功法和箭法询问一番白书月的情况,当得知全部情况后她又站起来笑道:“厦哥,俺想学习射箭,我们到后山去怎么样?”
白厦欣然同意,一双圆嘟嘟乌溜溜的眼睛看看她跳跳的胸,又看看她翘翘的臀。想到后山正是幽会的好场所,他抹了一把口水,提了提腰带,大步地往前走。
看他的双腿在往前迈的时候,不是直接往前,而是拐半圈再往前迈,跟大猩猩走路似的,冰脆脆在恶心他的同时,又偷偷地捂着嘴巴笑。
在冰脆脆的堂主院的后面十几里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山地,里面有着几十个山头。一座连着一座,白竹林连着白竹林,非常宁静。
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他们开始射箭。当然冰脆脆是十中一二,而白厦是百发百中。两个人都有作秀的成分,只是冰脆脆故意不中,而白厦追求的是十全十美。
冰脆脆惊奇地发现白厦就是蒙上眼睛,也能射中目标,再次担心齐鸣是不是他的对手。
她开始想着寻找他的弱点。
“厦哥,你射箭如同神助一般,在射箭的时候,一定是没有什么顾忌!小妹俺说得对不对?”
白厦一听,脸上自信的笑容消失了,拾起地上一片枯黄的竹叶擦拭长弓握把上的汗渍,“我当然有顾忌……谁会没有缺陷呢?”
冰脆脆秀美一皱,大声道:“俺不相信!厦哥箭法高超,怎么会有缺点?谁敢说厦哥有缺陷,俺就去跟他拼命!”
她竟然两眼含泪地瞪着白厦。
白厦一见,万分怜爱,一把将她搂住怀中,呵呵一笑,伸出一只毛爪子向她的胸部抓去。
冰脆脆一把推开他,“厦哥!到底是谁说你有缺陷?告诉俺,俺去杀了他!”
看到她捍卫自己尊严的样子,白厦投去感激的目光,叹口气,“能会是谁?就是我姨母白书月啊,她说我刚性太强,柔性太差,箭枝射出之后缺乏驾御的能力。”
摇摇头,又道:“她能找到我的缺陷,但是却不能给我指点。”
像是十分失落,他坐到一块石头上将弓箭放在一边,搂住头。
冰脆脆小心地走上前,但是又不敢靠近,“厦哥,你的箭法已经很高超了,怎么还不满足呢?”
“我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弓箭手,但是现在还远远达不到标准啊。”白厦向上面伸出左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毛茸茸的手指,“一共有三个标准。”
又在面前有力地晃了晃,他绷着嘴认真地看向冰脆脆。
“哪三个?”冰脆脆一边发问,一边看向东边的竹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里有一个山洞,洞口正晃着一个人影。
白厦低下头,毛茸茸的脸上第一次显示出凶光来,“我为什么不是一个伟大的弓箭手,我为什么达不到那三个标准,因为我还不知道那三个标准是什么。”
他捏起一个石子,在身边的地面上刻画起来,刻画成一支支箭枝的形状。
冰脆脆忍住笑,蹲下来,搂住身子。过一会儿,她使劲眨巴眼睛,又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突然就发出啜泣声。
白厦一听,愣住了,吃惊地看向冰脆脆。
接着,他站起来,拍拍手,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搂住她的肩膀,“脆脆,我会寻找那三个标准的,你不用为这件事感到难过。”
冰脆脆摇摇头,“厦哥,你不知道俺为什么而难过。”
白厦愣了愣,要她直说。
冰脆脆摇摇头,表示她不能说。又补充道:“为了厦哥的安全,我不能说。”
白厦急了,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将她提起来,“说!”
冰脆脆感觉他的气息像大风一般刮在脸上,这才将她事先杜撰好的故事惟妙惟肖地倾诉出来,什么她的后山周围有个怪物非常毒辣,什么怪物也喜欢她,什么她说她的厦哥是一位神箭手,什么那个怪物说要和厦哥比试射箭的功法,什么谁胜利谁就可以得到脆脆,什么她极为难过,什么她想请厦哥和那个怪物对决,什么她想死……
她只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跟真的一模一样。最后,还拔出雪亮的匕首来,将匕首对准雪白的脖子,说要为厦哥自尽而死。
白厦一听夺过匕首,啪一声摔到地上,大吼一声,“怪物现在哪里?”
白竹林里顿时响起嚎叫的回音,但是没有人答应。
冰脆脆看他真是傻帽,心中甚是欢喜,可是表面上更是哭泣不停。
白厦扶着冰脆脆让她坐到一块石头上,要她等着,向她保证他这就去找到那个怪物,并杀死他。说完,抓起长弓,走向一条小溪,消失在白竹林中。
冰脆脆看他走了,赶忙站起来向东边远处的一个人影挥手,轻声叫着鸣哥,示意白厦找他去了。看到齐鸣尾随白厦而去,她也悄悄跟上;她告诉自己,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齐鸣的安全就偷袭白厦。
阳光盖地,周围的环境都是白竹林,一眼可以望得很远很远。白厦在竹林里、山脚下等地方搜寻了一周,没有发现人影,更没有发现什么怪物。找着找着,热得浑身都是汗水,不免急躁起来。
“一旦让老子碰到,定杀不饶!”
来到一条小溪边,他蹲下来大把大把地洗脸,又咕咚咕咚喝了一通。突然,他发现小溪的上游有个人影,正在石头边坐着,身边放着一把白色的白雨弓和一个装有几十支箭枝的箭囊。
他抓起弓箭,霍地站起来,观察起这个人。
只见这个人带着黑色斗笠,身上穿着一层黑色罩衣,嘴上是黑色口罩,手上是黑色手套,看样子很是奇怪,根本看不到相貌,只能看到两个贼亮贼亮的眼睛,“什么人?干什么吃的?”
在石头上坐着的戴着斗笠的人注视着小溪中的小鱼儿,静静不动。
白厦大怒,搭弓上箭,对准远处的人,“再不搭话,要你小命!”
带着斗笠的人也不看他,伸出食指,冲他轻轻晃了晃,像是不让他打扰他似的。
白厦在白雨山上何曾受过这等礼遇?一咬牙,将箭射出。
嗖!箭枝直射对方太阳穴。速度极快。
按照他的固定思维,对方会应声而倒,可是对方只是往前面轻轻一趴,就将箭枝躲过去了。而对方的样子好像不是在躲箭,而是像弯腰洗手。
白厦不由得一惊,后退一步,蹲下马步,再次搭起箭枝,“你就是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