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忍不住笑起来,将丹丸送到齐鸣的嘴边。
齐鸣伸出舌尖。
姜灵突然产生一种想缩回手逗逗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克制住了,轻轻放在他的舌尖上。
齐鸣接过,合上嘴巴,将云丹压在舌下。尽避没有服下,但是他仍感觉到肚里一凉,就像醉酒后喝醒酒的上等泉水一样痛快。热他娘的,老子打赌,你身上的好东西将来还会免费送给我。
他插回宝剑,俯下身,一只手往上托着抓紧伤口下的胳膊,一只手抓紧上面的肉乎乎的肩头,将嘴巴放在伤口上猛吸起来。
姜灵大惊!
在腐烂的伤口上吸取毒素,一是上面有恶臭,难以下口,一是可能会有中毒的危险,就算服下云丹也将无济于事!可是,齐鸣做得很自然,吸了一口就吐到盆里,像是漱口一般。吸取的血液也从暗黑变成暗红,又从暗红变成鲜红。
一炷香的功法,整个小盆已经盛了满满一盆的鲜血。在烛光下发着浓厚的红光,只是散发的臭味越来越淡。
姜灵静静地望着他,看他满头大汗,眼里已经开始湿润。
“我现在算一个手术师,脸上出了汗,你是应该擦一擦的。”
姜灵像是一个傻乎乎的姑娘一下子醒悟过来,哦了一声,接着就笑了笑,赶忙拿起枕头上的枕巾给他轻轻擦拭。在擦他的嘴角时,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他的嘴唇,感觉到很热,缩了一下,又擦拭起来。
齐鸣这时张开嘴巴,将口中的那粒云丹用舌尖放到伤口上。
姜灵又一惊,举起的右手停在了空中。
原来他并没有服下,而是想着给她解毒!姜灵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涌出了眼眶。
她从少年时期就开始跟随武升学习御云决,从云者向云师的艰难升级,从云师到云灵的冥茫困惑,从云灵到云王的瓶颈化解,每一关都是那么漫长,每一关都是那么艰辛,再加上武升对她的要求极为严格,那个过程的蜕变更是非同寻常,但是她从来没有哭过,甚至连眉头都很抖动一下。这么多年以来,她记得她只哭过一次,那还是她的师傅遭到陷害和灭门的那一次,那一次她将整个人生的泪水哭个大半,从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死了什么人,她都没有哭过,可是这一次什么重大的事也没有发生,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哭得这么难以自抑。
她眨巴着眼睛,忍住眼眶里的眼泪,害怕被齐鸣发现,又转过脖子,就像天鹅那样优雅地低着头。
柜子上的蜡烛还在尽情地燃烧,像是很兴奋,火苗不时地跳动一下。而那上面的蜡液却越来越少了。房间里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齐鸣用姜灵的断袖包扎住伤口,在上面扎了一下蝴蝶型的结扣,“原来你会感觉到伤口奇痒,里面像是钻了很多正在撕咬血肉的蚂蚁,现在呢?”
“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只显得很凉。”
“这要怪,只能怪你的云丹了。”
姜灵翘起了嘴角。一双不易觉察的酒窝展现无遗,并有些淡淡的红晕。
“我明天一早就会去调查你们来的路线,顺便找一些你需要的草药。如果恢复快的话,在杀手来之前,你的左臂应该会抬起来。”
姜灵微笑,点头,心里面突然充满了自责,其实也就几个地名而已,为什么对他要隐瞒那样深呢?
望着他,说出了经过的路线,“齐鸣,我们是从东南方向来的。东南有座白福山,离这里有五百多里,上一次我们就在白福山的山脚下……”
齐鸣抓着她的左手,用手指给她按摩左手和左臂,手上用的劲儿大一些,臂上用的劲儿小一些,“你不担心我走得远就不会回来了?用不了那么远的。”
姜灵咯咯笑了一声,“你想要多远?”
“二百里就可以了,从绿鬼森林开始往回说,这样我不会迷路。”
姜灵又笑起来,“在绿鬼森林东南有一片小草原,在草原的东南是一座矮山……”
齐鸣拍了一下她的左手,“好了,知道草原就足够了。明天早上,你给你的护卫们集会,说什么都可以,一天从早到晚都不要让他们外出。”
又拍了拍她的左手,轻轻把胳膊往下放,询问她疼不疼。
姜灵摇摇头。
齐鸣来回做了几次,这才放心,将她的左手交给她的右手,“没事的时候,你就按摩一下左手,上面的血液不流通,就会麻木,麻木久了,就会造成肌体的损伤。”
姜灵骨碌一下眼珠,看向转过身想走开的他,“你急着要走吗?”
齐鸣皱着眉头看向她。
“我想……我想还是你来按摩吧,这样我心里更有底的。”姜灵眼光里突然闪现一丝调皮的狡黠。
热他娘的,这可不是你姜灵的作风!不过,将一个美女搂在怀里,老子当然不会拒绝。“你等一等,我打开窗子,通通风透透气……”
齐鸣打开了全部的四个窗子,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凉快了,也清新了很多。
他召唤过来细红蛇的王蛇和几条细红蛇,让它们将血盆里的血喝个干净,然后赶走它们。
口里很不是滋味,嘴里的臭气真是让他难受得要死,他先冲了一杯茶,漱漱口。然后喝了一杯,又给姜灵冲一杯递给她。
姜灵早就渴了,但是不用右手接,“不知怎么了,右手现在也很麻。”
齐鸣只好喂她。她也不顾什么文雅了,大口喝下,要求再来一杯。
齐鸣又冲一杯,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将茶杯放到她的唇边,然后非常认真地说道:“姜灵,你流了很多血,应该休息,但是又必须保持身子的温度,嗨,帮人帮到底,我还是再帮你一把吧……”
他很自然地将她拦在怀里。
姜灵喝了热茶,努了一下嘴儿要求他放下茶杯,然后小鸟依人一般偎依在他的怀里,像是还是觉得冷,往他的怀里钻。这时候,她丝毫不在乎他身上的酒臭味了。
齐鸣轻轻地抚摸她的右臂和右侧的腰身,使她的热度高起来,只是姜灵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袍,身子的皮肤等于完全交给了他,也是说她的腰身、腿根和屁股都是他的抚摸范围。过了不大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火烧火燎的,像是中了毒。
现在可不到火候,他忍耐住,指向她的宝剑,打趣地问道:“你说这宝剑杀人不见血,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