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姜灵按住了他的急不可耐的手,“我还要保护师母和莹儿,假如我怀了孕,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像是非常恨似的,她眼泪巴巴地瞪着房梁。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姜灵一惊,慌忙坐起。
齐鸣又一把搂住她,将她放在床上,冲她嘘了一声,看向门口询问了一声,“哪位?”
“齐哨卫,你起床了吗?该吃早饭了。”
是武点莹的甜甜的声音。
姜灵一听,再也躺不下去,急急忙忙坐起穿起上衣。
齐鸣回答道:“我知道了,点莹。”坐起来,盘头发。
看姜灵慌里慌张,他轻声笑道:“慌什么呢?武点莹家教很好,她是不会进来的。”
正说着,房门竟然被推开了。武点莹走进来,先往床上望。
像是知道姜灵在这里似的,她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望着她,眼睛里有点责怪,又有点想不通。
姜灵像是做贼一般,低着头疾步离开,从武点莹的背后走出房间,雨伞也不拿,一头扎进大雨中。
武点莹开始看齐鸣,也不说话,不过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些委屈和责怨。
齐鸣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小指挠挠头皮,继续收拾自己的头发。收拾完,扎上一根黑色长玉簪,看武点莹还在瞪着他看,咧嘴一笑,“点莹,你怎么像看贼似的看着我啊?”
“我没有说你是贼,而你却自个侮辱自个。”
齐鸣盘着腿坐着,摊开双臂,做无辜状,“那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你是一个哨卫,你说呢?”
武点莹既不发火,也不嘲笑,语气也很平静,但是让齐鸣听了,就感觉像是被针扎一样。他站起来,不敢看她,又用小指挠挠头皮,没话找话说:“对了点莹,这两天吃了我的羊肉和草药,身子感觉怎么样?”
武点莹不说话,迟了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清晨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可以试着发功了,感觉原来的功法一点也没有丢失……”
这么短的时间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令齐鸣大为激动。
“太神奇了!”他高兴地大笑,拍着手走向她,拍拍她的肩膀,“走啊,我们去庆祝一番!”
武点莹站着不动,眼睛仍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更是显得忧虑。
齐鸣不敢再看这种眼神,唯恐亵渎了她,把视线移到她靴底的泥水上,叹口气,只有摊牌,“点莹,那是我和姜灵之间的事,你还是一个女孩子,是不懂的。”
“谁说我不懂?在她认识你之前,咱们俩是朋友。”武点莹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拿起雨伞,撑开之后走出去了。
齐鸣看着她略显瘦弱的又有些倔强的背影,摇摇头。热他娘的,这个女孩子竟然让我感到羞愧!
他走回去,来到床头收起两把砍刀,咔的一声将一把砍刀的刀背推到另一把砍刀刀背上的痕槽中。两把刀再次合二为一,形成一把两边有刃的奇怪的砍刀。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齐鸣望着院子里的淡黄色的积水,看到一条腿细红蛇在里面尽情地追逐和嬉戏,第一次有了快乐的心情。热他娘的,这样写好,这样的天气杀手一般是不会来的。
他打起黑色油纸伞,跑出门外,踩着水面跑向院子中,跑向大门。无论如何,他身为哨卫还是不能马虎大意的。
“王蛇!”他大叫一声。
一条 粗大的细红蛇突然从水中一跃而出,迎着大雨跃到空中,身子弹成一个S形。
齐鸣踩着水面一跳而上,踩到王蛇的脊背上,猛一发力,跃上一棵梨树的树梢。
而那王蛇扑通一声落到积水中。可是不做瞬间的停留,在水面上穿行,跟着齐鸣游去。
齐鸣打着雨伞飞过门楼,望向前方的紫竹林。大雨滂沱,雾气弥漫,根本看不了多远。
他低头看向王蛇,“四面的哨卫都在吗?”
王蛇缩了缩脖子,表示都在。
“你再去看看,外围的每棵树上都要有蛇!有了消息,立刻报我!”
王蛇嘶嘶鸣叫两声。顿时几十条细红蛇涌出大门,像一把扇子一样向四周散开。王蛇也向南边的方向快速游去。
齐鸣被大雨溅得满脸是水,转身便回,飞向餐房。大雨冲得油纸伞东倒西歪,他费点力气才能抓稳。
落在屋檐下,他收住雨伞,走到餐房门前,突然听到餐房里传出像是辩论一般的争吵声。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走?”
“因为下着大雨。”
“难道雨天杀手就不来了吗?”
“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冒然出行。”
“为什么非要等到不得已?”
“雨天出行太危险,四面都看不到人。”
“难道晴天就不危险了吗?”
“晴天也危险,但是出行时我们可以做到更好的防备。”
“你要等到第二个血龙被人杀害?”
“血龙的死,我和师母正在研究。”
齐鸣摇摇头,放下雨伞,推门进去。
李舒芽、武点莹和姜灵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武点莹和姜灵面对面坐着,正在大眼瞪小眼地为走不走争吵着。李舒芽坐在中间,表情平静,一直没有发言,像是要等候着总结发言似的。
饭桌上的四菜一汤都在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齐鸣坐到饭桌南边的位子上,拿起菜篮子里面的一个红薯,剥着皮吃。
“齐哨卫,你怎么看?”李舒芽将汤勺递给齐鸣。
齐鸣接过,用汤勺舀了两勺肉汤倒在手边的小碗里,“夫人,我同意姜灵的想法,哪怕杀手会来到这里,我们暂时也不离开。”
“为什么?”武点莹瞪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因为……”齐鸣喝了一口汤,冲她笑了笑,“我们总得先填饱肚子啊。”
现在到底走不走,齐鸣心里很清楚,一定不能走。雨天,飞行的速度会很慢,防御的力量会变得很薄弱,如果遭遇埋伏,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必死无疑。留下来,可以休养生息,可以等候最好的离开机会,就算杀手来到,院子周围做了充分的防御准备,和他们干上一场也总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干上一场强得多。更何况,这里的哨卫是鸣哥。雨下得越大,对他越有利。
齐鸣以前跟姜灵探讨过杀手的问题,来追杀他们的人分为三类。一类是镇云门弟子,一类是灭喜门杀手,一类是黑龙城的捕快。他坚信,只要是在紫竹林周围,姜灵可以带人抵御镇云门弟子和灭喜门杀手,而他可以在这个时间内将所有的捕快干掉,然后一一灭杀镇云门弟子,最后对付那些最难缠的灭喜门杀手。
“你们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齐鸣又拿过一个雪白的馒头嚼了一口。镇云门弟子和灭喜门杀手都是修云者,他们的功法都远远高于齐鸣,齐鸣要想干掉他们,必须借助于地利和工具。这些他都做到万无一失。哪个地方有爆炸威力巨大的云弹,哪个地方有陷阱,哪个地方有他需要的箭枝,哪个地方有他需要隐身的暗道,哪个地方可以帮助他们逃跑,他都一清二楚。
“我现在不相信你了。”武点莹直截了当地堆齐鸣说。像是在赌气,说完,她撅了一下薄薄的红嘴巴。
齐鸣根本没想这句话,将汤勺双手递给李舒芽,“夫人,你身上带着一件信物,一定要放好它,那是杀手们最终的目标。”
武点莹一愣。而姜灵则跟平静。
李舒芽淡淡一笑,轻轻点头,观察着大嚼特嚼的齐鸣,心里疑惑起来,这小子怎么知道我的信物?一般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他到底是何人?我跟上一位老哨卫谈到过这个信物,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关系吗?嗨,不管如何,离开绿鬼森林之后,希望再也不会见到他。毕竟因为这个信物,死的人太多了……
突然,窗子上发出啪的一声。窗纸上被顶开一个小洞,一条细红蛇窜进来,慌慌张张地往齐鸣身边爬,两个绿莹莹的三角眼瞪得老大,嘴上发出嘶嘶不停的鸣叫,两个白色獠牙显露无遗。
杀手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