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似乎总是有着很多的无奈,怀着沉重的心事翻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看着那让她熟悉又陌生的宁恩聆,秦情儿都要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因为在外人看来,现下的她是在回味自己的过往,可是在她自身而言,她却有点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在瞧着别人的故事。
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死了还是活着,撞脸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双胞胎,又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姐妹,设想着有朝一日,她自己可以同着宁恩聆来一个不期而遇,那样的场面,那样的情景,应该真的是足够精彩的。
“看看这张,你的头摔破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的心到底有多疼,知道么?你的性子就是太直接,太任性,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去考虑,总是不懂的三思而后行的道理,结果生生的得罪了你们家的老太爷,让他愣是罚你在院子内跪着,做着反省,结果你被太阳晒晕了,头生生的磕在了地上,好在最后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突然伸手抓住了一张照片,江浩天打着文件中抬首,对着秦情儿做着往事的回忆。
他在讲着照片上面背后所蕴藏着的,有关于宁恩聆的故事。
可不是当事人的秦情儿,在这会除了尴尬而被动的点头外,剩下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没有任何尴尬,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她就不是当事人。
试问这样的她,能知道什么,能有什么感触?
她可以看到的,不过就是照片上那一头是血,看起来有几分吓人的宁恩聆,没有哭,表情带着一点刚毅,如果说是共同点,或许在这么一张照片上,在这么一刻,秦情儿有点看出了她同着宁恩聆的相通之处。
那便是面对事情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有着一股子狠劲,都有着一股子韧劲在。
似乎宁恩聆这个人也没有秦情儿所认为的那么弱,那么娇气,尽避她长了一张易碎物品样子的脸蛋。
有点被带起了兴趣,有点被带起了兴致,不知不觉间,秦情儿开始在看照片的时候,有了全神贯注的投入。
而当着她将所有的照片一一看完之后,江浩天这一边也已经处理完了公事。
他开始收整了一下自己办公桌上安放着的文件,然后抬手在将着照片放回去锁好之后,带着秦情儿按照他之前所说的计划的那样去了海边。
阳光正好,在这样日头已经西斜了时候,将着天边映出半面惑人的荧红,将着脚上的鞋子脱掉,用手提着自己的牛仔裤,赤着脚的在海边慢慢的踱着步子,回首,秦情儿看着那跟在自己身后的江浩天,也不知是不是时间,地点,环境的关系,她居然没有道理的红了眼眶。
她在难过,为了她自己难过,更为了江浩天的难过。
似乎有点放下了心底的介怀,秦情儿在这一刻就是没有任何道理,没有任何根据的,突然觉得江浩天很可怜。
她在可怜他什么?他又可怜什么呢?
有几分感动于江浩天那对于宁恩聆的爱情,有点感动于他的坚定,感动于他的坚持,再转过头,低下头看着脚尖的秦情儿想,这些或许真的就是她感伤的理由。
仇恨的问题被淡化点,短暂的遗忘间,很多真实的,很多被秦情儿刻意压制起来的情绪,都开始出现了萌芽的状态,都开始出现了萌芽的状况。
真的,也许宁恩聆这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她早就退出了生命的舞台,不然,细想之下,秦情儿不认为就江浩天这样的性子,他会如此放任的让着宁恩聆离开掉,让着宁恩聆消失在没有他的空间,没有他的世界。
不然,秦情儿也不认为江浩天有什么道理,在他这面自欺欺人的,要着她去假装,要着她去扮演。
看起来对于宁恩聆的问题,秦情儿已经在多日的郁结中有了一个最后的答案,那么,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刨除掉,秦情儿开始考量起一个她始终都在抵触的问题。
那就是,她到底要不要就此安于现状,就此同着江浩天在一起,一辈子,一生一世。
毕竟逃离的情况,逃离的计划,在所有事情的发展过程中,她都没有看到希望,并且,她对着江浩天的感情,那本来都消散掉的,片滴不留的感情,好像又开始在隐隐约约间,出现了复苏的情况。
因为爱,因为感情,这是永远无法用着理智,用着什么其他的教条,用着什么条条框框可以圈起来的。
只是这样真的可以么?这样不会太过对不起自己,不会太过对于江浩天有所纵容了么?这样的妥协不会太没有骨气,太没有任何气节了么?不会被他人看不起么?
本身就是用着他人的身份,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宠爱,假使说自己不曾低头,不曾放弃逃离,那么,她还有着本心在,她还有着一个人最起码的操守在,可是,如果放弃掉抵抗,她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不去想自己的仇恨,不去想自己真正的身份?
矛盾重重,用手狠狠的敲打着自己的头部,秦情儿在这会懊恼的不成样子。
她不想做一个输家,她不想要江浩天得到彻头彻尾的胜利。
毕竟假使说她真的开始安于现状了的话,那这无疑算是给着江浩天的一种鼓励,这是在间接的告诉他,强行的玩这种换脸的游戏,找什么所谓的替身,将戏做的逼真到十成十,这些全部的全部,都是行得通的,都是对的。
愤恨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很想要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的人变得清醒一些,就在这个空当的时间,打着她身后的,江浩天的人倏地将她圈起。
他的手臂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束缚起来,像是要将她同着他融为一体的,将她的人紧紧的框在自己的怀内。
这是一种很恬静的相处方式,阖起自己的眼眸。
身上的神经第一次在江浩天这样的接近下放松,彻底的松懈下来,清浅的呼吸着,江浩天同着秦情儿两个人相对静默。
他们都不说话,开始现下他们两个人中却没有任何尴尬的气息氛围。似乎相处的很不错,似乎彼此的心都在朝着对方靠近。
良久之后,江浩天提出了要带着秦情儿玩游戏。
这是一种很小孩子化的游戏,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着的一只圆珠笔,江浩天开始就着原地,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圈。
“画地为牢,像不像?我说恩聆,一会你可是不能够打着这里跑出去啊,不准作弊,不准犯规,知道么?”
逗弄的对着秦情儿讲着话,江浩天随即将着一个十分古老的游戏就那样的提了出来。
有点出乎想象,可却发自内心的很喜欢。
因为江浩天所提的游戏不是别的,而是摸瞎。
随便的打着车子里面拿出一块白色的毛巾系在头上,遮住自己的眼睛,很有些谦让精神的,江浩天选择了他抓,而秦情儿则很偷闲的躲的退步。
心情很好的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弯下腰,找着一个位置小心的蹲下来,拿着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江浩天那突然变得笨拙的样子,秦情儿的心内开始流过一点叫做温暖的东西。
人都是会对着黑暗有着恐惧的,并且当人的眼眸被遮住的时候,相应的,他会对周边的事情展现出比着之前还要严重的小心。
同样的道理,江浩天也不能够免俗的,在这一刻更加的像一个人。
更加的有着人的感觉,他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他不见了那些光芒四射的自信,他少了他的风度感,他少了他的盛气凌人,彼时的江浩天让着秦情儿有着想要亲近的感觉,也让她有着可以亲近的感觉。
屏住自己的呼吸,希望这样可以延迟掉自己被江浩天发现的时间,可在一点点江浩天那对于身边空间的排查过后,他还是不可控制的朝着她的方向,朝着她的所在逼近。
近乎要笑出声音来,在江浩天一个伸腿却什么都没有碰到,然后差点一个趔趄的时候,秦情儿的人忍不住的发出了一点声音。
她已经很小心了,她已经很克制了,但是没有办法的,在呼吸的问题上,她还是没有控制好,她还是出了一点点的响动。
而这,刚刚好的被江浩天给抓住了机会,他的人开始很快的,比着之前还要快上许多的朝着秦情儿的方向走过来,尽避他还在试探,尽避他还在小心的做着判断。
只是紧张的氛围,却豁然在秦情儿的身边升了起来。
她变得有些害怕,她变得有些担忧,不过不同于以往,现下她所有的情绪都是欢乐的,都是快乐的,她的心情都是好的。
距离开始越缩越短,江浩天的手臂在伸展之间,已经出现在了秦情儿的头上,弯下腰,近似于爬的,很小心的在地上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秦情儿希望这一次,她可以在江浩天的脚边逃脱掉。
但并不如她意的是,在一个试探中,江浩天的腿在伸出来,朝着四周动作的时候,他豁然的碰到了秦情儿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