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武将咬牙挺住战皇的威压,走出武将席,单膝跪地道:“先知大人,您是天朝的主人,您是金口玉言的先知大人。您的决定已经做出,我们完完全全地履行着您的命令,我们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土地无条件地分配给那些劣民,将土地划归他们私有。可是他们愿意出售他们的土地,我们公平地将土地买回自己的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有白纸黑字的记载,这有什么错?”
“端木绝,你认为我不知道你们家族在这里面玩弄多大的把戏吗?”战皇阴冷地问。
武将心下战栗,可却仍不愿就此放弃:“贵族是天下的基石,您不能自毁根基。”
“那天下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落草?那天朝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作奸犯科?那天朝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离乡背井?”战皇大怒。
“劣民的生死不足为道,您应该护住斌族的利益。”端木绝再度请命,他的心底涌起了股自豪感,他认为他在言语上,胜过了战皇。
他认为,战皇不敢自损基石。
因为这是整个天朝两千年来养就的规则。贵族的利益,胜过一切。
“你在教我该怎么做,是吗?”战皇声音更冷,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到战皇的杀意。
端木绝叩首,带着为家族利益死不足惜的信念,再度说道:“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
战皇怒喝:“风徒,念。”
风徒从文官席大步走出,自袖口拿出一张蓝色布卷,大声念道:“端木家族割据天朝西北部崇德大城,私设刑堂,建立四方衙门,肆虐众生。
崇德城方圆三百里,拥有土地六千万亩。其中,端木家族占有五千万亩土地,拥有佃户八十余万。端木氏麾下拥兵自重,私军十五万人,其中武者占五万余。城中军方要员皆为端木家所有,上至统领,下至百人将,皆为端木家家臣。若其叛乱,可瞬间卷袭军方所有驻扎崇德城部队,协同其家臣,足以达到八十万军马的地步。这是最小的估计。”
“哈哈哈,哈哈哈哈。”战皇大笑,“端木绝,你们端木家族拥兵自重想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如果我不满足你们家族的利益,你将会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呢?”
端木绝大汗淋漓:“臣不敢。”
战皇挥手:“风徒,再念。”
风徒朗声念道:“梁氏家族割据天朝西北重城雪落城,家族私兵二十万,武者七万余,与崇德城遥相呼应。雪落城占地面积四百万平方公里,周边土地九千万亩,梁氏私有土地高达七千万亩。城中兵马五十万,上下军方成员,皆宣誓投靠梁氏家族。若梁氏家族叛乱,卷袭叛军瞬间可成百万之众。这也是最小的估计。”
文官席快步走出位汗流浃背的老者,老者猛地跪倒在战皇面前:“先知大人,我们梁氏冤枉啊。梁氏精忠报国,绝不敢存任何叛乱之心,盖因端木氏拥兵自重,我们为了防备端木家族入侵,不得不如此作为。还望先知大人明鉴。”
战皇冷笑,手指向大殿内群臣道:“天朝和平安定,外无入侵者,内无叛乱事件,你们为什么要拥兵自重,割据城池?现今天朝领域,除了圣城外,还有哪个是属于战皇主管的?你们告诉我,还有那些地方,是听我战皇命令行事的?”
“臣对先知大人忠心耿耿,死而无憾。”梁氏老人急忙宣誓。
诸多文臣武将急忙宣誓:“臣等对先知大人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端木绝算是看出来了,战皇准备拿他的家族开刀了。
战皇若要改变天下割据,给百姓良田耕种,则必须要给天下贵族心底上把锁,让天下贵族谨记,天下是战皇的天下,是先知的天下。
如何上锁?
唯有一场大规模的血腥屠杀方可。
“哈哈哈哈。”端木绝猛地站起,大笑道,“战皇啊战皇,你若想灭我家族直说好了,又何必如此做作?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们都听着,有战皇在位的一天,你们的利益终将不保。我们端木家族不过是你们的先驱罢了,你们最终都会步入我们的道路,成为战皇利益的替死鬼。”
战皇冷笑,像是看待蚜虫般看着端木绝。
端木绝怒视战皇:“你为天下百姓?我呸。这个天下难道还不够安宁吗?作奸犯科之徒哪个朝代没有?落草为寇的恶徒,哪个时代没有?为什么历代先知晋位都不会触碰贵族的利益,偏偏你来触碰?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是想将天下揽入你的手中,你是想掌控整个天朝。”
“雀鸟安知鸿鹄之志?”战皇嘲讽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杀了他。”
屹立在战皇身侧三大守护天卫中的暴虎瞬间从战皇身边涌出,大刀高举,于先知大殿处将端木绝劈成两断。
血液横飞,满朝文武惊悸不安。
“先知殿财富众多,我若为个人利益,又岂会如此吃力不讨好?”战皇扫视群臣,怒喝道,“你们知道天朝有着多大的危险吗?你们又知道天朝朝夕不保吗?你们这群井底之蛙,你们知道我们面临的危险有多大吗?你们又认为,靠着遗弃族群的力量,我们真的能平安无事吗?我问你们,如果遗弃族群出现了个窥伺天朝的盟主的话,天朝会如何?你们认为,沙漠中人又会安居于那片恶劣的土地吗?祖先打下来的功勋,你们为什么不懂得维护,反倒是将眼睛盯在自己的民众上,肆虐苍生?
没有了人民,你们靠什么生存?没有了天下人的共同努力,我们又怎么能彻底的消灭恶魔族群,永守梦幻大陆?人们无法丰衣足食,他们又怎么能为天朝共同奋战?无知,你们真的很无知啊。”
朝堂中人心不一,有人为战皇感动,有人心存恼怒和恐惧。但不管是信战皇言论的,还是不信战皇言论的,他们都异口同声道:“我等愿为先知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氏更是说道:“先知大人,我们梁氏愿为大人扫平崇德城,扫清一切叛党。”
战皇冷笑:“做给我看。”
梁氏老人叩首:“是。”
天朝的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战皇即位不到两月的时间里,天下打乱。
杀戮,从此横行。
可谁又能明悟战皇的本心呢,战皇希望的只是传承祖先的遗愿,达到天下大同百姓丰衣足食的远望呢?
人们又如何能想到,他们将一切责任归咎在战皇身上,将会对战皇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未来的天朝,又会是怎么样呢?
修罗知道,迭月也知道,这一切似乎都是被老先知倾定下来的。
风说:“天朝乱了。”
修罗苦笑:“是啊,如此一来,不乱又怎么可能呢?”
风说:“这不是你所求的结果吗?”
修罗叹道:“我只想天朝的人们和蛮荒地一样,都拥有自己的人权。”
风笑了:“可你也知道,天朝并不是蛮荒地。”
修罗苦笑:“也许正因为此,老先知才会选战皇成为他的第一任继承者吧?”
“我不懂。”风说。
“大病需重药医。”修罗道。
风微笑:“你悟的蛮多的嘛。”
修罗叹息:“知道的多,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呢。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会活在快乐中。可是知道了结果,只能让我对战皇的恨意降低,对战皇系列的人不再那么的仇视。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在战皇身边的话,也许我能劝服他放缓步伐,用更多的时间慢慢来改变天朝的局面呢。”
风说:“可是你选择了迭月。正如你当年和老先知对话时那般,你在十年前就已经领悟,战皇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你也知道,战皇是不会听从你的劝告的。”
修罗叹气:“这就是战皇的天命,对吗?”
“你信命吗?”风问。
修罗笑的很苦:“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