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刚好让冲进来柯齐的那些朋友见到,无不惊骇地看着遁遨境男子,唾沫难吞,万分傻眼。
“怎么,你们认识他!”遁遨境男子见此,朝柯齐的朋友问道。
看着这些人,柯齐虚弱地道:“杀了他,快杀了他,我怀里有丹药,快,杀他!”
其中一名高瘦的尖脸男子听到这话,笑容满面地对遁遨境男子道:“你请便,我们不认识他,不认识,我先走了,呵呵!”
“你!咳咳”从口中吐了血痰,柯齐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称兄道弟,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会不顾自己的生死。
“我也和他没关系,仙师,我先走了!”
“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
看着一众兄弟朋友离去,柯齐心如死灰,眸子里透露出绝望之色,只等遁遨境那名弟子出手。
但是意料中的事却没发生,青衫遁遨境弟子,似乎接到什么命令,骂了句柯齐垃圾,便是勿勿离去。
躺在地上不得动弹,这夜含香中已然是不见一人,修士在世俗之中耀武扬威,那是非常常见的事,以前柯齐也一样,带着一众狐朋狗友,逮着谁就欺负,可谓在这牛陀城里是恶名昭彰。
“齐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没事吧!”直到遁遨境男子走了很久,才从门口慌里慌张跑进来几人,正是先前不顾柯齐死活的兄弟。
柯齐没说话,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动一起,闭上眼恢复灵元,视他们若无物。
几人互相点点头,眼中射出狠意,其中一名壮实点的男子,冲上去,使劲勒住柯齐的脑袋,从老实憨厚的小弟模样,变为凶相毕露的大哥。
其他几人见此,立马冲上来,在柯齐怀中摸索着,掏出几方小瓶内,用力一摇,全是丹药。
狼子野心,柯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养了一群白眼狼,此时此境,不但不救自己,居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直到师傅给他的那方锦盒被掏出来,柯齐才怒吼着喷出精血,夺过小盒,泛出滔天杀意:“该杀,该死,你们都给我去死!”
如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柯齐修为法力恢复过来,挣开勒着他脖子的大汉,并且两脚就将踢飞两人。
见此,这群小人全部抱头鼠窜,跑得非快,事关生死,比平时快了数倍。
然而仅仅片刻功夫不到,柯齐就重新栽倒在地,死死捏着易天给他的小锦盒,里面是师傅的自己希望,怎么也不能丢。
在这一刻,柯齐似乎成长了,他的心境猛然成熟,这打击之重,让他彻底明白,原来真正对自己好的,只有师傅而已。
忍着巨烈的的痛楚,从地上爬起来坐好,抱元守一,气沉丹田,柯齐恢复灵元,他已经将月如烟丢在心中最远的角落,现在他就只有一个想法,努力提升修为、境界,到时候让欺辱他的人好看,仅此而已。
感应到气机,顿时灵气如千河入海口,全部朝着丹田没入,恢复自身。
柯齐身上一层淡淡的白气,这白气带有一股异香,正是因为他从小吞食诸多药丸的缘故。
而这也代表,柯齐是一块璞玉,未经过任何东西玷污,没学过一门功法。
其他人,比如先前妖艳男子带的人,打出的法力呈青色,其功法应该是以木灵元为主。
这并不是某种门派功法的特定,比如有些宗门之中,本身是以火性功法为主,却偏偏要学习的都水性功法,自然打出来的法术,就不会再带有火灵力,某些歹人在杀人灭口后,便会以其它宗门的功法栽赃嫁祸,这类的事,经常发生。
柯齐现在去学习任何一门功法,前期肯定要比那些太过杂学的修士要快,但是后期的话,就不一定,修练所说的万法归一,便是集万千法术于一身,再从中取舍,炼杂化精,化为一门新的功法武学。
“呼”……
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污浊之气,柯齐白玉般俊秀的脸上,结满血枷,看起来非常恐怖狰狞。
站起身,他的眼睛还有些花,好一会才视线才清晰起来,天色已然尽黑,步出夜含香,大街上异常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万籁俱寂,并且开始下起雨来。
抬头看见皎洁的月亮,投入乌云的怀抱中,豆大般的雨水滴打在脸上,帮他清洗身体上的污血杂物,老天爷都为他动容了一般。
雨越下越大,浠沥沥打在青石地板上,柯齐俊脸煞白,冷冷吐出几个字来:“负我者必死,我负者该杀!”
阴森地说出这话,柯齐接受雨水的洗礼,心境瞬间恢复平静,过去种种的一切,都被他遗忘,脸沉如水。
催动灵力,朝着牛陀山飞去,柯齐在心中暗道:师傅,弟子从此以后,不会再让您失望,徒儿要光耀我宗门,定不会再负您对我的冀望。
已然将一腔悲愤化为热血,柯齐非常有信心,只要师傅再这样培养自己,为自己炼制丹药,那自己就绝对不会辜负他。
轰隆隆……
天空中阴云密布,道道惊雷打下来,整个牛陀山都被雨水浸湿,山中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雨水冲击大地时,发出来哗哗流水声。
回到宗门过后,这破败的房屋,被雨水冲涮,发出如同炒豆子般的声音,噼哩叭啦响个不停。
一如既往,柯齐准备偷偷回到自己那破旧的小木屋,却是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接着,他放出神识,感应到师傅易天,居然倒在房屋里,竭力地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呼叫:“徒儿,徒……儿!”
轰……
伴随着耳边一股震耳欲聋的惊雷,柯齐的脑袋也跟着发生爆炸,整个脑海一片空白,怔在当场,直到耳边次传来爆炸般的响声,他才一个激灵,赶紧冲向师傅的房间。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房间里黑荡荡的,柯齐却是准确地找到易天,将他抱在怀里,不争气地流出泪水来。
柯齐实在不知道,若易天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活下去,从小便是在易天的庇护下长大,修练偷懒,不务正业,还要装出傲慢的样子,冷漠他人,若易天撒手人寰,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下去。
“徒儿,为师只有半日可活了,明天一早,便是会死去!”易天突然之间,清醒过来,眼神异常清明,不似以前那般浑浊,并且是脸色红润,好像非常正常的样子。
从地上起来,易天走到桌案前,手一指,一枚玉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这个木屋。
因下雨,地面过于潮湿,整个屋子里都传出一股泥腥味,外面一阵大风刮来,将门板‘哐当’给刮开,寒气袭来,夹角杂着雨水大风打在师徒二人身上。
见易天恁地精神十足,柯齐赶紧抹掉眼泪,跪在易天的面前,双眼通红地道:“师傅,弟子日后再也不偷懒了,再也不过于贪恋红尘俗事了,师傅,您没事就好,弟子以后定要好好修习法术,扬我炼气宗的威名!”
“哎!”易天拿枯如木枝的手抚摸着可齐的脑袋,发出一声叹息,接着便是语重心长地道“徒儿,你且记清为师的话,待明日师傅归西之后,你将我背上的皮割下来,上面有我炼气宗无数代流传下来的至高功法!还有,千万要记得不要向任何暴露你是炼气宗的弟子,得到我后背的肉皮后,一定要找到天之本源,用天之本源来谪炼它!”
“不,不会的,师傅你骗人,你怎么会死,你这么好的脸色,怎么会死,你是骗人的,我知道,弟子以后再也不偷懒,再也不想其他,师傅,弟子在这发誓,我若再说半句假话,叫我立马就死去!”柯齐听着易天似遗言的话语,不知怎么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
师傅从不与他开玩笑,他是知道的,不是生死存亡之际,易天绝对不会对他说这种话;柯齐害怕了,他惶恐不已,跪在易天面前,拉着他的衣角,泪如雨下。
“嘎吱嘎吱”……
木门被风吹得咯咯作响,外面传来‘呼啦’般宛如兽吼的声音,柯齐听到后,俞发的害怕,就像是十年前,同样的雨夜,师傅将自己抱在怀里,安哄自己睡觉的情境一般。
小时候柯齐非常抗拒易天,总认为这老头,是想将自己当成试验的小白鼠,整天喂自己吃药。
现在,他多想回到十年前,师傅喂自己吃药,哄自己睡觉的日子,可惜时光不能倒转,命运也不能再改变。
“傻孩子,一切都是命啊,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啊!”拍着柯齐的肩膀,易天开始为柯齐讲起了故事,关于他所有的秘密:炼气宗便是宇宙世界之中至高无上的宗门,只不过那辉煌的记忆已经太过遥远。
易天出生于玄界的一处野农家,少年时候,家中突然发生变故,父母临终前,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他们一家是炼气宗的传人,至于是第多少代,已经数不清了。
炼气宗在陨落之前,将镇宗之宝《天典》,分为百份,其中最为忠心的百多名弟子,各揣一份,开始了难以想象的逃跑计划,诸天宇宙世界万万千,百名最为忠于炼气宗的弟子长老,于所有世界之中逃窜,力保《天典》不被落入其它宗门手里。
经过一代又一代教授流传,直到易天出身,他也背负着这个保护天典的任务,因为他骨子里流着炼气宗的血,他便要扛起重震炼气宗的责任,虽然现如今炼气宗已经化为历史的尘埃,但重震当初混沌宇宙之中,第一大宗门的辉煌,那是所有炼气宗弟子都必须要下的决心,不顾一切。
柯齐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宗门罢了,为何要以生命去守护,对上易天和煦的目光,抽泣着道:“师傅,你为什么不把这《天典》交出去,还有,是什么人害的你,弟子一定要找他们报复!”
听到柯齐的话,易天顿时严峻下来,冷冷地道:“日后,你若敢将《天典》交出去,那你便不配做我的弟子,为师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见师傅变脸,柯齐赶紧向易天磕头致歉。
饶是他再傲慢无礼,再不将谁放在眼里,现在都不敢再忤逆师傅的话,因为,这是他世界上仅存的唯一亲人,对他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易天又恢复慈眉善目,看着柯齐,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孙子一般:“齐儿,听为师一句话,千万不要为师傅报仇,大千宇宙之中,要十二万分小心,一定不能暴露自己,不能暴露《天典》,要不然,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还有,须切记,日后若你不能找到天之本源,不能修练天典,就找个好弟子,将它再传下去,永远传下去,不要断了我炼气宗的基业!”
易天一辈子就是为了这炼气宗而活,从没想过自己,如今他要把这思想禁锢在柯齐身上,让柯齐继续他未完成的事。
柯齐现在怕刺激这个师傅,不敢说出反驳他的话,更不敢提一句令他不高兴的事,只好连连点头,并且异常郑重地道:“弟子,一定谨尊师傅教诲,不敢落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