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上任总裁梁知豪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路北烟远去的背影,他觉得熟悉,于是走到alina旁边,“刚刚那位是谁?”
“经理!”梁知豪虽然让出了总裁职位,但在威远依然是行政经理,alina见他慈眉善目俨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因此她就把刚刚的事告诉梁知豪,“对了,她说她叫路北烟。”
梁知豪收敛了笑容,“路北烟?”三天前路北烟和易君墨从巴黎一起回来时,是梁知豪接的机,他当时问过易君墨路北烟是不是他女朋友,易君墨一脸温柔,“舅舅,路北烟她是我老婆。”
梁知豪看了录像,直到清楚地看到女人那张妩媚而又风情的脸时,不由得低骂,“这两个兔崽子。”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alina,“扣除你这个月的奖金,现在立刻下班回家蹲墙角面壁思过去,好好反思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想不通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
路北烟四肢冰凉地握着手机站在咖啡屋外,头顶正午的阳光太毒了,毒到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布满密集的汗珠,可她却觉得像是身处在冰天雪地里一样,身体各处没有一处不是冰冷的。
她就站在距离易君墨背后10米远的玻璃窗外,看着易君墨俯身把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戴在女人修长优雅的脖颈上。
路北烟认得那条项链,是回国的前天易君墨拉着她去珠宝行买的,他一脸宠溺地问,“你喜欢哪款?我回国想送给朋友,你帮我选。”
她心想易君墨这丫要送她礼物就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她当他是想给自己惊喜,因此很细心的挑选了一条自己喜欢的款式,只是看了眼标价她就拉着易君墨说太贵了,我们不买了。
易君墨又把她拽回去付款,“傻妞,担心什么,我们家有的是钱,就算买下整个珠宝行都没有问题。”
如今看来项链果真不是买给她的,易君墨当时一定在心里嘲笑她吧!分明不是项链的主人偏偏要替买家心疼钱。
路北烟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就像在看一幅悬挂在半空中遥远而唯美的油画,那画里没有她。
易君墨的怨恨和不甘她能理解也可以原谅,她做了他三年的挂牌女友,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男人是莫沉弦,在一起的这三年,她不动声色地把易君墨对她所有的热情和情深一点点的打败,她经常摆脸色给他,经常泼他的冷水,他有时候会生气,她也和他闹,闹到最后千错万错全是他的错,他反过来嬉皮笑脸地哄她,没有自己的尊严和立场,直到她愿意和他说话。
她知道易君墨爱她,所以才给了她伤害他的机会,若不是因为仗着易君墨爱她,她不敢这样伤害他,因为她知道,易君墨永远不会抛弃她,她做得再怎样过分,他都会容忍她原谅她所有的任性与过错。
也是仗着易君墨爱她,她才想要和他结婚。
她想自己即使不爱他,她也可以幸福,她想或许以后相处的漫长时光里,总有一天她会忘记莫沉弦,总有一天她回过头来看看一直守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男人,她就会幡然醒悟,就会发现她爱易君墨。
可是她忘了,这世间最经不起等待的除了时间外就是爱情和幸福,它不会因为你现在不爱,未来再爱而跳跃过你不爱的这段时间,总是会有伤痕和隔阂,总是会在你还没来得及爱上之前,爱和幸福就已远走。
她正试着去爱却还没得及爱上易君墨时,易君墨已背叛了她。
被阳光照耀得色彩斑斓的玻璃窗上映出易君墨温柔如画的眉眼,映出靠在他怀里的女人妖娆风情的笑脸,映出被隔绝在这片世界之外的路北烟难过得快要流泪的眼。
她握着手机站在滚烫的烈阳下,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滴在手机屏幕上,她想起易君墨发着,“我想你,什么都不做,光想你,”时微微笑起来的英俊到极致的脸,她想起易君墨看着她时柔情似水闪闪发亮的眸,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疼,心更是疼得瑟瑟发抖。
路北烟环住自己肩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车辆和人群在她眼前忽闪忽过,繁华的城市街道和斑斓的色彩在脑海里汹涌而过,可她仍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世界突然寂静无声,突然孤单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过是想找个人来爱她,找个人陪伴她以后孤单漫长的时光,可她找了25年,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走漫漫冰雪路看最陌生的风景,这几年来,她一个人东奔西走颠沛流离,一个人背着沉重的画板走遍千山踏遍万水,画风画景,画最美的夕阳画不出想要的永恒。
她走到广场那里,停在巨大的喷泉旁边,努力地仰起脸抬起手遮住太阳,眯眸从指缝里看着日光。
你看吧!看看这个花花世界,头顶的阳光依然热烈如火,混凝土堆砌起的高楼大厦依然辉煌明亮,钢铁林立的城市依然繁华如昨,世间万物不会因为你悲伤了它就会停止运转,你悲伤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没有人会感同身受。
所以,微笑吧!对着阳光微笑吧!哪怕是想哭了,哪怕是再也忍不住想哭了,也要对着阳光微笑,就算是如路北烟这样盯着阳光,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可只要你仰起脸,前方依然是永恒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