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再一次得把黑夜推到在大地上,太阳又出生了。
阳光下,一人一虎对着一本书正发呆,人发呆是因为那不上路子的师傅给了自己这本书就又回去睡了,不,是他直接把这本书扔了出来,虎发呆是因为人在发呆。
“逍遥诀?”天赐疑惑地道,“这就是真正的训练?”小虎好像也有些疑惑,“吼……”叫声中透露着不解。
翻到第一页,上面写道: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念着书上的诗,天赐自语道:“这首诗倒写得不错,和逍遥靠的也蛮近的,可这和训练有什么关系呢?”自小愚钝的天赐早就养成了不懂就问的习惯,以前,他就经常问秦文问题,虽然很多时候问了之后还是不懂,需要婉儿回家之后再教他,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放弃问问题。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师傅……!”天赐扯破了喉咙喊道。
问天提着裤子从茅草屋出来了,问道:“什么事?”
“师傅,我看不懂你给我的这本书!”天赐诚实地回答道。
“看不懂?拿过来我看看。”问天道。
天赐应了一声将书递给了问天,问天伸出双手接过书,可是,裤子掉了!小虎迅速地躲到了天赐身后。而问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裤子掉了,道:“这字写得不是很清楚吗?看不懂?你小子三年私塾白上了?”
天赐诚实地道:“师傅,我不是看不懂字,我是不懂什么意思,您不是说有真正的训练吗?怎么就给了我一本书,上面还写了这么一首诗?”接着,天赐更加诚实地道:“您,裤子掉了。”
问天听到天赐说看不懂,正要出言训训天赐脑子笨什么的,突然听到天赐说自己裤子掉了,顿时老脸一红,将裤子提起来道:“为师刚刚在上茅房。”小虎从天赐后面伸出头来,看了问天一眼,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天赐嘀咕道:“上茅房和裤子掉了有什么关系?你就不会把裤子系好了再出来啊?”
“我这不还没上好嘛。防止其沾到裤子上,提着裤子,那裤子里面就松点儿……嘿嘿!”说到这里,发现天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小虎也探着脑袋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问天尴尬地咳了两声,道:“天赐啊!‘逍遥’这个词你怎么理解?”
天赐道:“逍遥,应该就是自由自在的意思。”
“还有呢?”
“不受任何约束。”
“这不就是自由自在吗?还有呢?”
“不懂了,请师傅指教。”
看着天赐诚恳的样子,问天笑了笑,心道:“这小子,好像有点儿笨啊,如果对逍遥只是这个层面上的理解,如果他没遇到我,而是掉到某个山谷里捡到这本《逍遥诀》,岂不是要走火入魔?”想到这里,问天不禁为自己刚开始只把书扔给天赐让他自己练而感到后怕。
为什么刚才问天只将《逍遥诀》扔给天赐就不管了呢?因为他要睡觉。为什么他要睡觉呢?因为,他昨天夜里几乎去了一夜茅房,为什么他去了一夜茅房呢?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问天道:“逍遥是什么其实是说不清的。”
天赐道:“那您还让我说?”
问天:“为师这不是考验考验你嘛!嘿嘿!”
小虎白了问天一眼,天赐也白了问天一眼。问天嘿嘿笑了两声,道:“为师先给你讲讲逍遥游吧,逍遥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天赐道:“好啊!”然后他从屋里搬了一张凳子,拿了一只烧鸡,打算边啃边听师傅讲。小虎也抱着一只烧鸡啃着,不过,不一会儿他们就啃不下去了,那厮居然把装黏黏宫的桶从茅房搬了出来,打算边上大号边讲。
“逍遥游,是道家的前辈老庄先生的一篇散文,很好的阐述了逍遥游该怎样游。天赐啊,你得记着,虽然我们是武家,但有好的还是得吸收的,这《逍遥诀》便是为师集合武家与道家之所长……为师真乃天下……”问天正牛逼哄哄的上着大号、吹嘘着自己,被天赐打断了,天赐道:“师傅,您不是要讲逍遥游的吗?”问天这才意识到自己偏了题,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因为这本《逍遥诀》实在是太伟大的创作。集合了道家与武家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修炼了这个法诀,就等于你同时修炼着道家的道力和武家的真气。哦,对了,无论你是魔法师、武斗家,还是修真者、武术家,你都得有一门法诀,法诀是你修炼和施展技能的基础。
法诀有三个等级,从高到低依次为一甲、二甲、三甲,每甲又分上中下三阶,而这个《逍遥诀》,无疑就是一甲上阶。这些,问天会在日后慢慢告诉天赐,鄙人就先告诉各位读者了。
拉起了裤子,问天道:“那我现在就开始讲逍遥游了。”
“嗯!”
“北方的大海里有一条鱼,它的名字叫做鲲。鲲的体积,真不知道大到几千里;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鹏。鹏的脊背,真不知道长到几千里;当它奋起而飞的时候,那展开的双翅就像天边的云。这只鹏鸟呀,随着海上汹涌的波涛迁徙到南方的大海。南方的大海是个天然的大池。
《齐谐》是齐国的一部专门记载怪异事情的书,这本书上记载说:“鹏鸟迁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击水面激起水花,波及千里远,然后拍击大翼,凭借旋风直上高空。它是乘着六月的大风而飞去的。山野中的雾气,空气中的尘埃,都是生物用气息相吹拂的结果。天色深青,是它真正的颜色呢?还是它高旷辽远而没有边际呢?鹏鸟在高空往下看,不过像人抬头看天空一样罢了。
再说水汇积不深,它浮载大船就没有力量。倒杯水在庭堂的低洼处,那么小小的芥草浮在上面就成为一只小船;而搁置杯子就粘住不动了,因为水太浅而船太大了。风聚积的力量不雄厚,它托负巨大的翅膀便力量不够。鹏鸟飞九万里,其下有巨风的承载,然后才乘风而飞,背负青天而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遏它了,然后才想准备飞到南方去。
蝉与雀讥笑它说:“我从地面急速起飞,碰到树枝就停下来,有时飞不到树上去,就落在地上,为什么要那么费劲地高飞去南海呢?”到近郊野林去,带上一日之粮就可以往返,肚子还是饱饱的;到百里之外去,要用一整夜时间捣米准备干粮;到千里之外去,三个月以前就要准备粮食。这两个小东西又知道什么呢?
小聪明赶不上大智慧,寿命短的比不上寿命长的。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朝菌不知一月的时间变化,蟪蛄不知一年的时间变化,这就是寿命短的。楚国的南边有叫冥灵的大树,它把五百年当作春,把五百年当作秋;上古有叫大椿的古树,它把八千年当作春,把八千年当作秋,这就是寿命长的。但是彭祖现在却因长寿而特别闻名于世,一般人和他相比,岂不可悲可叹吗?
商汤询问名叫棘的大夫就是这样的。在那草木不生的北方荒原之地,有一个很深的大海,那就是‘天池’。那里有一种鱼,它的身宽有好几千里,没有人能够知道它有多长,它的名字叫做鲲,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鹏,它的脊背像座大山,展开双翅就像天边的云。鹏鸟奋起而飞,翅膀拍击急速旋转向上的气流直冲九万里高空,穿过云气,背负青天,这才向南飞去,打算飞到南方的大海。斥鴳讥笑它说:‘它打算飞到哪儿去?我奋力跳起来往上飞,不过几丈高就落了下来,盘旋于蓬蒿丛中,这也算是飞翔的极限了。而它打算飞到什么地方去呢?’”这就是小与大的区别了。
那些才智可以胜任一官之职,行为可以顺应一乡群众,道德合乎一国之君的的要求,才能可以取信一国之人的人,他们自己很得意,其实如同斥鷃一样。而宋荣子嗤笑这四种人。而且世人都赞誉他,他却并不会因此而更加奋勉,世人们都非难他,他也不会因此而更加沮丧。他清楚自身与物的区别,辨明荣誉与耻辱的界限,至此而止。他在世间,没有追求什么。即使如此,他还是未能达到最高的境界。列子能驾风行走,那样子实在轻盈美好,而且十五天后才返回。列子对于寻求幸福,没有拼命追求。他这样虽然免于步行,但还是有所依靠。如果能够顺应天地万物之性,而驾驭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无尽的境域,那又需要凭借什么呢?因此说,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能够达到忘我的境界,精神世界完全超脱物外的“神人”心目中没有功名和事业,思想修养臻于完美的“圣人”从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
逍遥游讲完了,问天问道:“你有什么不解的吗?”
天赐若有所思得道:“师傅!这里面所说的‘齐国’啊什么的,那些国家在哪里?是西盟的国家吗?”
问天道:“天华帝国在很久以前是和西盟一样的,由一些小柄组成。”
天赐又问道:“那……鲲和鹏是什么东西?”
问天道:“是神兽。”
“神兽?”
“嗯,大陆上除了人类与其他一些寻常动物外,还有一类,就是圣兽,当然,也可以说是魔兽。圣兽分为三等,从高到低依次为神、仙、凡三级,每等又分为上中下三阶,这里的鲲和鹏,应该就是神级下阶圣兽。”
天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小虎属于什么等级呢?”
问天看了小虎一眼,意味深长得道:“一只普通的金虎。你从这篇逍遥游中领略到何为逍遥了吗?”
天赐道:“您不是说逍遥这东西是说不清的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吗?”
问天笑道:“你小子,学地到快。为师是想问你你对逍遥的体会,也就是意会了!”
天赐道:“哦,逍遥,不只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最重要的是,要无所待。不借风、不借雨、不借天。”当天赐说道不借天时,问天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这就是逍遥。”天赐道。
“还有呢?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看看书就懂了。”问天道。
天赐不解,看着天赐疑惑的样子,问天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子确实有点儿笨。”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我问的太深奥了吧!”道:“何为逍遥?逍遥就是——天地任我行!”
此语一出,谁与争锋!一股滔天霸气,以问天为中心向四周散射,丛林中本来就被问天一泡屎熏走了不少鸟儿,现在就更少了。
“天地任我行!”天赐轻轻地念了一遍,忽然,他又问道:“师傅,天地任我行好像和《逍遥诀》第一页上那首诗一点都不符合啊!还有逍遥游中小智大智、小年大年之比一点都不吻合啊!”
问天满意的笑道:“小子,能发现这一点,说明你不是一般的……”天赐本以为师傅会说自己不是一般的聪明,没想到,师傅竟然来了一句:“你不是一般的笨。”小虎不满的从天赐后面后了两声,但因太臭,吼的一点儿霸气都没有!
问天接着道:“怎样才能做到天地任我行呢?是一定要比天地里所有的事物都强吗?不是,天地任我行是一种心态,对,就是心态!从那首诗和那片逍遥游中,只要你还有脑子,都可以看出,都是在讲一种心态!你说,你是不是……”问天本来想说:“你是不是一般的笨?”但想到天赐两年来那刻苦的训练,以及脸上那块胎记,还有此事那诚恳的样子,便把话收了回去。
天赐忽然惊呼道:“师傅,你刚才没有擦屁股!”
“擦了!”
“没有!”
“我说擦了就擦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
“现在就开始训练!”
“啊?这么快。师傅,我承认您擦屁股了,行吗?”
“训练!”
痹乖得打开《逍遥诀》,真正的训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