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人贤没有料到的是,此时的穆翱听到这声洪亮的叫喊声,心里也乐了!丫的!咱帮拳的来了,这次非敲扁了你这个官二代不可!
魏人贤大吼了一声:“都给我快过来,把这个滋扰帝都秩序,打上本公子的家伙给我绑起来!”
魏人贤对着那群快速跑步而来的京畿卫戍大营的兵丁叫道。
当这群兵丁跑到跟前的时候,魏人贤定睛看了下带队的小头目,“咦,换人了?你是新来的吧?”
这小头目身材魁梧,不过看样子年岁却很小,嘴上的胡须刚刚泛起点茸毛,小头目看见了穆翱,刚要张开嘴喊“穆—翱”,便见到穆翱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做出了嘘声的手势。小头目当即明白了穆翱的意思。转过头来,望向了跟他说话的魏人贤。
“何人在此惹是生非?大清早在这里打架?”小头目嗓门真大。魏人贤的耳朵都被震的赶紧用手捂住了。
“你叫这么响干什么?本公子都不认识了?果然是个新来的!魏柴,告诉他,我是谁!”
原来那马夫也姓魏,看来和魏人贤也或多或少有点关系了。
“我家公子是当今帝都府尹魏全南大人的公子,魏人贤。”魏柴报上了名号。
小头目眼皮子翻了下,看了看魏人贤,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魏人贤还从未见过他爹的麾下的卫戍大营的兵丁耙如此这般对待他的,有些发怒的道:“你报上名号,赶明让我爹给你记上一功。”
“你爹?你爹我可不稀罕!听好了,本人是新任京畿卫戍大营帝都维护团第十八小队小队令,任虎!”
听完这昔日的雏乐堂八年多的同学任虎的自爆官职后,穆翱在一旁乐了,这帝都维护团感情和北京城管差不多吧。小队令,不知道手下管几个人,穆翱抬眼看了下,连任虎在内,一色的披风盔甲,九个人,倒也威风凌凌啊!
魏人贤卟哧一笑,“我当谁呢,小队令啊,那好,把这个打伤我的小子押回去,严加拷打审问去吧!”
穆翱一听这话,立刻来火了,当即飞起一脚就向魏人贤踢来,这次魏人贤倒是有些防备了,不敢再像刚才那般托大,被穆翱玩了阴招,差点这辈子就没法传宗接代了。
“看到没有,这小子还很横!”
任虎道:“本人在此,不得野蛮!”不过,任虎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
穆翱很是配合,退了一步,说道:“这家伙大清早驾着马车横冲直撞的,一对小摊贩被他们给撞得此时还在药房包扎。你看地上的血祭。”
任虎顺着穆翱指的方向看了下,地上果然有一滩血迹。
“说,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任虎沉声问道。
也许是看任虎虽然个头很大,但声音举止上还真是个孩子,魏人贤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魏人贤今年十八岁,比十三岁的穆翱,十四岁的任虎足足大了五六岁,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哪里看得起这俩小孩子,加之自从一年前随他爹来到这帝都之后,便难改他在外地原先的一贯张狂的行径,很快便在这帝都混出了名头,人送外号“万人嫌”。但今天注定这个万人嫌,这个官二代要吃点苦头了,他所面对的可算是帝国有名的世家豪门子弟,哪里是他这种仗着老爹升官了暴发户一般的官二代所能比拟的。
任虎看来是强压了自己的性子,他爷爷帝都羽林卫大将军任宝山,帝都羽林卫北大营统领任方将这个宝贝疙瘩送到这京畿卫戍大营帝都维护团来,就是想锻炼下这小子,磨练磨练他的暴脾气。这次也许是一向沉稳的穆翱在旁边,不然,就凭刚才魏人贤那颐指气使的态度,任虎早就一拳头放过去了!
魏人贤轻蔑了看下任虎,看都不看那摊血迹,甩了下头,眼睛继续斜视着穆翱,道:“这小子打的!”
“血口喷人!”穆翱有些发怒了!
“我说你这个小队令怎么了,本公子让你把这小子带走,拷问下就知道了,哪来这么麻烦啊!”魏人贤见穆翱作势还要动手的样子,赶紧要任虎抓穆翱走。
任虎此时见穆翱已经怒不可遏了,自己的火气也被任虎给刺激的差不多了,急于喷薄而发!心道,今天不让你掉三层皮,我还不姓任了。”
“啪!”一声干脆的耳光瞬间响在了魏人贤的脸上!半边脸都被任虎给扇的立刻红肿起来。魏柴见自己公子被人打了,刚想动手,脖子上已经被任虎手下的兵丁将刀给架在了脖子上!不敢动弹了!
魏人贤差点没背扇倒在地!
一边捂住脸,一边骂道:“反了,敢打老子啦!”
边说边要抬手打任虎!任虎刚才的一股鸟气正没地方出,见魏人贤敢还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早看不惯你丫的啦!你爹不就是个小小的帝都正阳府尹吗?你才来帝都几天啊就这么横!今天非打你满地找牙不可!
任虎的身手比穆翱又强了许多,加之身板块头也比穆翱要高大,甚至比这个魏人贤还要魁梧强壮许多,虽说年龄上小点,但出身可是帝都羽林卫的家庭,爷爷可是赫赫有名的帝都羽林卫大将军,爹爹也是羽林卫大统领,这身手早就锤炼出来了!
任虎右手迅速的握住魏人贤打来的拳头,身子前倾欺身向前,一个转身便将魏人贤搭在自己的后背上,紧接着左右手同时用力拽起魏人贤的右臂,俯身将魏人贤从后向前摔了个四腿朝天!
穆翱也没闲着,见魏人贤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刚才的怒气正没地发泄,抬起腿,对着魏人贤的小肮处便是一个狠踏!
“啊!”一声凄厉的嚎叫在如此寂静的早晨几乎响彻了帝都正阳的好几条街!
魏人贤这次是爬不起来了,也没法在口出诳语了。只能抱着肚子一个劲的在地上打滚。
魏柴在那边看的眼都傻了,自从来了帝都之后,一向是他们欺负别人,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大亏啊!不过,话说来,以前这魏人贤欺负的也只是街头摊贩普通百姓罢了,他要是早碰到穆翱任虎,估计早就挨揍啦!
魏柴大气不敢出,他听到任虎的自报姓名,心里已经明白了,八成这小队令就是羽林卫大将军的孙子啊!帝都姓任的只此一家,敢这么狠打帝都府尹的儿子的,没有别的姓任的敢了,唉,倒霉啊!常在河边走,今天终于湿鞋了。
魏柴又看了眼穆翱,后悔该早点拉住魏人贤,明显这少年衣着上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吗!有眼无珠啊!
任虎见魏人贤已经被打得满地打滚,便将穆翱叫道一边,轻声问了句:“穆翱,怎么收场?”
虽说任虎岁数比穆翱大一岁,但在处事上还是不如穆翱,在国学堂的几年里,任虎便是出了名的马大哈,混小子,不过对于一向诗书礼仪几乎样样精通的穆翱还是很是佩服的,几乎是言听计从。
“将这小子押回去,给他爹。我去药房找那两个受害的小贩。”穆翱道。
任虎点点头,回身。对着魏人贤的屁股又踢了一脚,“别装了,起来,去正阳府尹大堂。”
两个兵丁跑过来将魏人贤从地上拖起,连拉带拽的将他一路拖走了。
任虎拱手给穆翱告个别,笑道:“穆翱啊,想不到你小子身手也不赖嘛,以前这小看你了啊,今天这家伙揍得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人啦!”
穆翱道:“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再切磋切磋!事不宜迟,我得去药房找那一对夫妻了。不然,空口无凭,到时候这小子他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事得办的漂漂亮亮的。让他知道挨打了也活该,还得乖乖的认罪!”
“好!那告辞!”任虎一抱拳,道别了穆翱。魏人贤的马车也让一个兵丁傍赶走,一同带去了正阳府尹大堂。
穆翱顺着刚才那对夫妻去的方向,寻找药房,寻找那队夫妻去了。
没走多远,穆翱便看见了一家药房。药房上面悬挂着一面牌匾,上书“济世堂”三个字。
不过走进了店内,却只见一个老先生的站在案台后面,并无其他人在,当然也没有了那对夫妻的踪影。
穆翱一拱手,道:“老先生,可曾有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前来包扎救治啊?”
老先生没有言语,只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穆翱。然后,抚摸了他那花白的胡子,摇摇头,道:“有这样一对夫妻来过,但包扎好了,那对夫妻便离开了这里。”
穆翱一听走了,赶紧问道:“去了哪里?老先生?”
老先生见锦衣华服的少年穆翱寻找一对被打破头前来包扎的夫妻,内心有些怀疑着什么。
“你找他们作甚?”
穆翱一听急了,心道,老先生以为我是行凶者了吧?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枚大胤金币,派在了案台上。道:“十万火急,我是来救他们的!这是指路费。”
老先生看到那枚金币,有些鄙夷的神色,道:“拿去!无功不受禄!看你面相,不似恶人,他们向右边走了。”
穆翱闻言,便要抬腿就跑,老先生却大声吼道:“把钱拿去!”声音中透露了让人不敢不服从的威严,穆翱本已踏出门槛的腿又迈了回去,走到柜台前,拿回了金币。
再看老先生的时候,穆翱发现这老人果然一副与世无争淡若止水的眼神。心里不由得骂了自己,都是前世养成的坏习惯!钱能通神,不过有时候也入不了这样老先生的法眼啊!
穆翱顺着老先生的指向,快速的奔跑起来。终于在大概跑了半里地后,终于碰到了那对夫妻。
看到上气不接下气的穆翱,这对摊贩夫妻有些害怕。脸上的表情很是惶恐。
“别怕,跟我回去做个,做个证,你们是受害者,就成,成了!”穆翱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男小贩望望老婆,没吭声。倒是他老婆先开口了。
“我们不回去的,刚才我们到摊子前,本来以为你们会走的,谁想官府的人都来了,我们那摊子也不要了,那马车俺们都认识,是府尹家公子的。我们惹不起,还是躲远点吧。”这女人的眼神中满是惧色,穆翱都不忍心再拉他们去作证了。看到他们偎依在一起依然有些战栗的样子,穆翱觉得有些心痛。
“不要怕!我告诉你们我是谁,你们就不怕了。”穆翱顿了一下,看来只有亮出自己的身份才能打消这对小贩夫妻的恐惧感了。
“定鼎公知道吧?”穆翱问道。
“知道,帝都谁不知道定鼎老公爵啊!”男小贩答道。
“那听好了,我姓穆,叫穆翱,是老公爵的孙子,穆罡将军之子。”
“啊!”
“噢!”
夫妻俩一阵惊讶!
“原来是小鲍子啊!”这对夫妻就要作揖拱手,穆翱赶紧伸手拉起。
“刚才你们看到的官府之人可是帝都羽林卫大将军的孙子,也是我的同窗任虎带的帝都维护团的人,刚才我们将那魏人贤狠揍了一顿,想必你们也不知道。眼下就是让那个你们去做个证,很简单的,说句话就行了,你老婆头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夫妻俩对望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穆翱心里全明白,还是畏惧帝都正阳府尹的权势啊!
“你们放心,作证之后,我会给你们安顿好,不会有任何人敢再找你们麻烦的。”穆翱道。
“我知道你们是好心,可我们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刚会走路的孩子,我们在帝都就是摆个摊子混口饭吃,可眼下摊子都没了,我们可不敢再惹事上身了啊!”男小贩一脸哀求的神色。
穆翱想到刚才一番打斗,的确将小吃摊打得桌子凳子全砸的稀巴烂了,坏了人家的营生家伙,不由得从口袋里将掏出了身上的最后两枚金币,道:“这个你们先拿着,算是赔偿你们的桌子凳子的钱。”
男小贩唯唯诺诺的不敢去接,还是他老婆胆子大些,伸手接了过去,道:“谢谢公子了。”
“那能去作证了吧?”穆翱以为他们敢去了。
但两人依然不再言语。穆翱可等不及了,任虎这会说不定已经将魏人贤押解到他老爹那了,没这俩证人,就将魏人贤痛打了一顿,到时候帝都府尹这个现管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于是心一横,看到那女小贩紧紧的将两枚金币握在手中的样子,心里头有了主意。唉,有时候,还是有钱好办事啊!
“只要你们去作证,我再给你们五个金币!”穆翱心里明白这一枚金币的价值,就刚才那两枚金币,都足够这对夫妻再开十个那样的小吃摊的!
两个人顿时愣住了,这一枚大胤金币相当于一百枚银币,一千枚铜币,十个铜币便可以买上一石大米啊!这回看来是因祸得福了。两人对望了一眼,也许在他们心里都盘算好了,有这么多金币,足以离开帝都,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公子,我们愿意。”
女人开口了。看来这个家是她当啊!
穆翱长舒口气,心道,啥世道啊!做好事还要掏钱找人作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