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帝国这个冬季过的真是不平静。北疆齐云关苍狄人被穆罡击溃之后,贼性不改,屡次三番的绕道齐云关,前往大胤腹地劫掠牲畜粮草,虽有几次被齐云关大镇督穆罡率领的骑军碰到过并且击溃过,但今冬北胡十八部的大草原上积雪深达膝盖,严寒难挡,滴水成冰,冻死饿死的牲畜不计其数,几乎每堆雪的下面都躺着牛羊的尸骸。草原上的民族没有了牛羊便没有了食物,虽然一时半会不至于饿死,但总不至于整日都吃着死去的牛羊肉,为了生存,别无他法,只能去劫掠,去水草肥美未怎么受到严寒侵袭的大胤内陆地区去劫掠,而迎接这些北胡十八部的只有是大胤帝国边防卫戍大军的反击迎战,干戈在所难免,争得无非是一口食量,不至于饿死冻死罢了。
而在东海,东海大督统屠无言的日子也不甚好过,九牧道夫的殒命斜阳破激起了扶瀛群岛各路海匪的愤怒,更大规模的报复行动接踵而至,让屠无言疲于应付。本来依仗穆罡的定鼎军铁骑能够威慑住这些扶瀛海匪的,可眼下穆罡被牢牢牵制在了北疆齐云关,自顾不暇,屠无言只能全线龟缩防守,期盼早日能够到来援军,合力击溃这些生厌的扶瀛匪患。
西域大督统赫连秋风多年来周旋与西域诸多小柄中间,征伐不断,疲于应付各种事件,诸如小柄之间摩擦事端,贸易商队遭劫等等,因为各个西域小柄均臣服于中原大胤,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所以,小柄之间的任何事端都可以说是大胤的事情,大胤西域大督统府实质上已经是大胤朝统治西域的实际权力中枢机构。
南洋明哲倒是四大戍边督统之中较为清闲的一个了,帝国最为强大的南洋水军的恐怖的威慑力足以让那些南洋海上诸多小岛国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东海大督统屠无言三番五次向明哲借调南洋水军的舰队前往东海水域协助打击扶瀛海匪,但明哲每次都已南洋各个小岛国环伺周围,舰队一旦调离南洋,恐遭小岛国水师联军的攻击,硬是一艘军舰都不放给东海。即便是兵部下调令,明哲也是直接不从!为此,隆硕帝和英亲王胤天伦差点要捋去明哲的大督统职位,但终究还是权衡利弊,维保南洋安宁,还是忍住了。
四边有三面都不太平,这戍边大督统的觐见朝会又难以成行了。隆硕帝自登基以来,四大戍边督统仅仅有过四次朝觐,隆硕帝自己都估摸着难以记得清这些位高权显的大督统们长成啥样子了。
话说率领一万五千帝都羽林卫连同帝都内各家私兵亲军组成的援疆军的羽林卫统领安通平,在苍狄人离去之后才抵达,待到烈火山的周豹离开齐云关不久几天,便领着一万五千人返回帝都了。
帝都城内。英亲王王府。
时值夕阳西下,前几日飘飘而落的漫天飞雪将地上已经完全遮盖成了白色的被子,安通平卸掉了身上的甲胄,穿了一身长棉袍,踏着积雪走在英亲王府的院子中,在他身前的是为他带路的王府家丁。
“王爷,羽林卫安通平统领求见。”家丁在英亲王书房前的台阶下,高声通禀道。
书房内的英亲王胤天伦最近一直在为西域北疆东海的连绵战事胶着头疼不已,虽说胤天伦不是实质上的大胤内阁宰相,也不是兵部尚书,除了出身皇族的身份外,最公开的官职便是京畿大督统,职责范围是全权负责经京畿地区的防卫治安等事宜。胤天伦手上的兵权业务额覅仅限于帝都维护团等一万人马而已,故而这个所谓的京畿大督统比起四大戍边督统而言,差距可谓云泥之别。但,京畿地带可是天子脚下,历代京畿大督统基本上非皇亲便是国戚,均当当朝皇帝的信赖之人,胤天伦身为隆硕帝的胞弟,自然由他掌控京畿,最为合适不过。
胤天伦放下手中的毛笔,眼睛闭上了两秒钟,微微抬起眼皮道:“让他进来吧。”胤天伦此时在想:这安通平昨日刚返回帝都,怎不在家休养,今日便跑到我府上,莫非有什么事情?
安通平进入了胤天伦的书房,俯身单膝跪地道:“末将安通平拜见英亲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英亲王胤天伦微微点了两下头,用手轻叩了两下桌子道:“安通平,这是本王私邸,不必行此大礼,看座。”
家丁将一个高些圆凳放在了安通平的后面,安通平象征性的用屁股倚靠了下,并未真正坐下。
“安统领昨日刚从北疆千里迢迢的回到帝都,不在家休息,今日便踏雪而来,想必是有事来找本王吧?”胤天伦先开口问起了安通平。
安通平立刻从本来就未曾坐稳的圆凳上起身,拱手道:“王爷,末将有一亲眼目睹的秘事,特来向您禀报。”
胤天伦哼了一声道:“秘事?岂会被你看见?也罢,说来听听看。”
安通平深呼吸口气道:“末将在北疆齐云关的时候,亲眼看见齐云关大镇督穆罡同烈火山的来客把酒言笑,开会畅饮还晚上同居一室。不知道夜里又聊了些什么。”
胤天伦听到之后,原本脸上无所谓的态度立刻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烈火山在大胤江湖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门派了,更何况烈火山的身后还有势力更为庞大的五行盟,那可是在大胤江湖之中举足轻重的名门大派,胤天伦听到这事,不能不紧张起来。
“你可曾听到过他们说些什么没有?”胤天伦问道。
“王爷,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在墙角,距离还是稍微过于远点了,但是我听到他们师哥师弟的互相称呼着,两个人彼此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上去关系还是很熟,很久没见一样。”
“烈火山,穆罡,烈火山,穆罡。”胤天伦在嘴里叨念着这几个字好几遍,然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大大的一个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