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瞧见刚才班家的那个小少年?”穆翱待班图和班馨走远了后,对着牧野云鹤,赫连拓土道。
“怎么了?不就是个少年吗?”赫连拓土显然无视了班馨。
“你的意思是说那少年是不是有疑点啊?”牧野云鹤接话道。
“疑点?用词不当啊!”穆翱笑道:“那小少年明显是个小丫头,和我,拓土差不多大的年纪吧,偏偏弄个男扮女妆,真不知道你父亲,赫连大督统有没有发觉?”
“啊?男扮女妆?意欲何为?不会图谋不轨吧?”赫连拓土登时脸上有些变化。
“瞧把你吓得,你爸的议事厅周围少说五十个精锐亲兵是有的,再说了,我想你父亲的身手不会连这一老一小都降伏不了吧?”穆翱摇摇头道。
“宽点走吧。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啊!”赫连拓土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窜了出去。
穆翱和牧野云鹤跟在后面,两个人都充满了疑问,牧野云鹤喃喃道:“这赫连拓土是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莫非这赫连家和班家有什么过节了不成?”
“不会吧。”穆翱边走边道:“如果真有什么过节矛盾发生的话,还会让这样一老一小来大督统府吗?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拓土刚才还说是使者前来,两国交锋还不斩来使呢。”
“走吧,见过赫连秋风就知道了。”
“嗯。”
等穆翱和牧野云鹤走到大督统府议事厅的时候,赫连拓土已经笑盈盈的站在门前迎候他们了。
“我说你父亲没事吧?”穆翱道:“我看你纯粹就是多虑了。”
“我谨小慎微啊!”赫连拓土自嘲道。
“呦,成语都运用的如此利索了啊!”穆翱拍拍赫连拓土的肩膀道:“有进步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已经不是当年在雏乐堂的赫连拓土了。”赫连拓土也笑开了。
“别聊了,大督统都听见你们如此放荡的笑声了。”牧野云鹤提醒道。
穆翱和赫连拓土收敛了笑容,严肃认真起来,穆翱很庄重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和衣装,方才迈起了步子向议事厅走了进去。
“牧野云鹤拜见赫连大督统!”牧野云鹤说话的时候,只是头部稍微的深低了下去,时间长些,然后才抬起头,并未像一般的平民百姓那般见到如此高官需要三扣六拜。
“牧野翱拜见赫连大督统!”穆翱见牧野云鹤这般行礼,自然没有必要做出更改,如出一辙的效仿罢了。
“两位请坐!”赫连秋风中气十足,声若洪钟,在偌大的议事大厅中传扬的甚是悠远。
穆翱和牧野云鹤选择了坐在一起,都坐在了右侧的一二个座位,赫连拓土则选择坐在了对面的第一个座位上。
赫连拓土其实在内心里对牧野云鹤与穆翱的这种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的拜见方式是颇为不满的,但是却有无可奈何。刚才的班家的两位使者班图和班馨在拜见赫连秋风的时候同样也是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这是牧野世家和班家在西域的超凡实力决定的,他们可以说完全就不隶属赫连秋风的统辖范围之内,班家自不必说,定远城是班超的后裔在东汉末年迁过来一支人脉之后,建立起来的,俨然就是以防割据势力,三国魏蜀吴忙于内战无暇顾及,班氏一族得以养成大势,两晋之后五胡乱华,中原王朝更是兵荒连绵,经年不断,处处烽火,时时刀兵,所以中原不少百姓为了躲避战乱,选择了远赴西域避难,正因为如此,定远城才在三国以及两晋五胡时期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待到苻坚建立起强大的大秦帝国的时候,曾经想兴兵征讨定远城,借口自然是定远城班氏一族不向中原正统王朝称臣纳贡,派麾下大将慕容垂领兵二十万前往征讨,最后当时的定远城主班家的族长班德龙迫于苻坚势大,无奈只得俯首称臣,献上了一百名定远城的美丽少女,以及其他的奇珍异宝,方才免去了这一场刀兵之祸。但是班氏一族也是仅此一次不得已而屈膝降服了中原正统王朝一次,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因为这一百名少女,让班家失去的定远城百姓的人心,很多百姓选择了离开。班德龙也因此被班氏一族的长老们赶下了城主以及族长的宝座。
至此之后,中原王朝再也没有享受过定远城的奇珍异宝的进贡,连钱粮牛马都没有接受过。说是鞭长莫及也好,说是有心无力也罢,不管是取代苻坚大秦的慕容垂的大燕还是胤无极建立起来的大胤,都对定远城束手无策。攻打定远城,没有十万精兵是拿不下的,劳师远征,等到了定远城,都累的站的偶站不稳了,粮草辎重的供给都成了问题,所以后来,历代中原王朝的皇帝们对此定远城都视作鸡肋了。如今赫连秋风想打定远城的注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想做几百年来的皇帝都做不成的事情,让定远城再向大胤朝廷称臣纳贡,不过这难度可想而知了。
至于牧野世家,虽然不像班家有数万大军,有坚固的城池,但牧野世家是西域这一带最为强势的江湖世家,虽然没有几万人的大军,但几百人的牧野族人,加上其他和牧野家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江湖世家或是人物,牧野家族的势力真的不容小觑。如果说定远城的班家是在明处的话,那无疑,牧野世家就是在暗处了,假若你得罪了牧野家族,那么你就要小心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你的项上人头有可能就不属于你的,属于牧野家的了。所以赫连秋风对这两家有一种说不清的厌恶感,这样的强势家族的存在,对西域大督统的威严绝对是一个强势的挑衅,可厌恶归厌恶,赫连秋风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如此滋味恐怕只有赫连秋风自己能品味的出了。
“两位牧野家的公子,能从洛阳与我小儿拓土一道回到甘州,也算是种缘分。更让本督欣喜的是见到了威名赫赫的牧野云鹤少侠,本督曾经以为牧野云鹤孤身一人单挑西域响马堂,那是一种何样的豪迈气魄啊!本督还以为你是三四十岁的的精壮汉子呢,没想到却是如此英俊洒脱的少侠,钦佩钦佩啊!”赫连秋风在议事厅正中的大督统宝座上向牧野云鹤双手抱拳,表示了敬意。
“大督统实在是太抬举我了。”牧野云鹤也忙抱拳回敬了赫连秋风。
“牧野少侠,本督真不是抬举你,实至名归啊!当年我曾派过三次大军前去围剿西域响马堂,但这些马贼们纵横驰骋于西域诸多邦国之间,行踪神秘莫测,数万大军劳师动众的大半个月连个马贼影子都见不到,两三次下来,本督再也不做这亏本的买卖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剿匪却让我发现了这西域的一些事情还真的不是你动用大军就能解决的了。所以从那以后,我便留心与你们牧野家族建立起了联系,只不过少侠你以云游天下为乐,本督一直与你未曾谋面,今日一见,相见恨晚啊!”说罢,赫连秋风很爽朗的大笑了数声。
“云鹤虽说是牧野族人,但毕竟系出分支,一身功夫也是自己从祖父父亲那里学得。大督统如此抬爱云鹤,云鹤真是受宠若惊,不过,云鹤出身牧野旁支,在族内地位尚属卑微,恐怕要大督统见笑了。”
赫连秋风听牧野云鹤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悦了。心道:好狂的牧野云鹤啊!难道以为本督巴结你不成?你不姓牧野,你就是再打下十个杀狼堡,灭掉十个西域响马堂,又与本督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