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在永林的新项目只有中东那个,其余都是常规经营活动,所以很奇怪。”
金达莱脸上带上了一丝憔悴,但依然非常认真地跟众人交代了赵永林车子的最新情况。
当时她带的那拨人接替赵永林驾驶越野车后,到了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就跳车逃生了,如同赵、穆猜测的那样车子减速后就发生了爆炸,所幸是在荒野没有惊动什么人,事前穆言已经预见到这样的情况因此做了周全的准备,火势被迅速控制并最终扑灭,经过带去的高手初步判断,是有人破坏了制动系统并安置了炸弹,超过临界车速后炸弹自动启动,而车速则不能低于临界车速,一旦减速就会引爆炸弹。
金达莱刚说完,房间内发出喀嚓一声异响,众人都意外地转过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穆言握断了手中的笔,面对众人的眼光穆言没有丝毫掩饰,眼神中传递出狠戾之色,不过语气却很平静,“等我查出是谁干的,不让他下地狱我跟他姓!”
紧跟着穆言吩咐路宗贯,“总管,说说上次电梯的事,大家都听听。”
路宗贯一向被穆言和金达莱戏称为“总管”,从来不以为意,现在多了赵永林也没有任何反应,清清嗓子跟大家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上次卫一嘉和易小榕被关在电梯里的调查结果。
那家商场定位高端,一向人流量不大,根据调查显示坠落的电梯轿厢也是被人为破坏的,而且看痕迹都是新的,而且整个电力系统也是被无名氏强力破坏掉的,发电机的故障也不是巧合。
在场的四人都是人中龙凤,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高智商高情商高财商的三高精英,综合各人所说的情况,很快就想到了同一个疑点,有人在针对卫一嘉,而且不惜血本动用了相当专业的人员,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坏商场的电梯和供电系统,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坏掉车子的制动系统,而这些人竟然还能在意外得到的机会下安放专业的炸弹,足以说明这帮人得到的指令是什么性质,同时,也不难猜测幕后黑手花了多少血本请到这样堪比恐怖分子的专业人员。
穆言和赵永林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同时点了点头,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没有逃过金达莱的眼睛,被排除在真相之外的感觉让她很不爽,尤其是今天晚上这么狠辣的手段把无辜的赵永林也被牵扯进去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多些情况。
“你们俩打哑谜啊?有什么情况还瞒着我们吗?”看着金达莱不善的脸色,穆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别瞎想,我们并没有知道得更多,只是,如果是针对小嘉,只有一个人会这么恨她,但现在还没有证据。”
金达莱求证似的看向路宗贯,总管扬扬眉,点头默认了金达莱的猜测。
“她家的家族生意不是正在大张旗鼓地想去海外扩张吗?成全她好了”,仿佛说着宵夜去吃点烧烤一样平静,金达莱说完这句话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把自己藏在了烟雾中没有再说话。
赵永林看看对面沉默下来的金达莱,弄不清楚她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那个“嫌疑人”动了穆言的人,还是因为自己今晚也差点遇险才动怒?更加让赵永林弄不清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穆言沉思了一阵,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咱们表面上还是按兵不动,再继续调查弄清楚真相,赵总那边自己多当心,小嘉这边维持现状,现在酒店人员流动很大,保安走的也很频繁,总管挑几个外形普通的人过去应聘,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金达莱和路宗贯都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赵永林看看金达莱也表示对穆言的想法没有异议,夜谈结束,几个人都站起身准备离开,穆言步履沉重,带上书房门后让路宗贯送金达莱和赵永林出去,自己则又去了卫一嘉房间。
用钥匙慢慢插进锁孔轻轻转动两圈,随着细微的咔嚓一声,穆言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房内大灯已经关闭,只有墙角的小夜灯散发着暖暖的光。
站在床头借着不甚明朗的光线看着睡得安稳的卫一嘉,盘腿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听着她均匀又平稳的呼吸,穆言才觉得紧张了一整夜的神经略微放松下来,这个傻丫头,遇到今晚这么危险的事现在还能睡的这么好,看来傻人也是有傻福啊。
不过这里是自己的家,她以为反锁房门就万事ok?如果遇到的不是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被卖了多少回了,这么单纯又笨的可爱的丫头,以后是要牢牢圈在自己身边才行,不然多不让人放心?
在郊外的时候那种如临深渊的恐惧让自己手脚发抖全身冰凉,当冒险带着卫一嘉扑上板子再跌倒地上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成功了,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带着她逃脱了险境,所以才会急切地吻上去,去感受她、体会她,才能让自己相信她是真的平安了,哪怕让她更恼恨自己,也无所谓了。
至于彼时的生理反应,呃……没有碰过她都还好说,和她一夜欢好后再也没有亲近芳泽,分隔这么久以后今晚再次亲密接触,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吧?只是眼前的人现在却一直别扭着,抗拒着,伸出手摸了摸卫一嘉脸旁的头发,穆言心里算计着,“哼,臭丫头现在折磨我,看我到时候不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想象着两人甜蜜缱绻的样子,穆言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突然眼角瞥到房门缝隙外的人影,穆言再次摸摸卫一嘉的头发站起来走出去,轻轻锁回房门收好钥匙,和候在门外的路宗贯一起往露台走去,小声地问道“都妥了?”
路宗贯点点头,也小声说道:“家里的安防都布置好了,去酒店的特勤明天一早再通知,免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露台,在藤椅上坐下穆言搓搓脸,显露出疲倦的神色,望着无垠的天际,慢慢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
路宗贯却很谨慎地说,“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一切只是我们单方面的推测而已,你知道的,这样不稳妥。”
穆言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想要用最大限度的安防措施把她保护起来,杜绝一切潜在的危险。”
路宗贯忍不住笑出来,揶揄穆言:“原来爱情真的可以降低人的智商,就算有人要针对卫小姐,今晚做过一次还会马上继续来吗?你就是找个借口留宿人家嘛”。
听到路宗贯一针见血的说法,穆言一怔,眨眨眼睛,一口气噎住喉咙半天才缓过来,“呃…好像是啊,不过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说法?我这叫关心则乱,懂吗?”
路宗贯笑的更开心,俊逸的眉眼有说不出的风流,“嗯,好,关心则乱,只是你一乱,咱们的特勤就跟着受罪,等着明天他们来找你要加班费吧。”
“加班费算什么,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穆言挠挠头,“这些坏小子久了不练骨头都软了,我这是在给他们机会锻炼,哼,今晚他们办的是什么事,摔的我腰酸背痛。”
“说了由他们救卫小姐你不让,非得自己去,要是你的身手和他们一样了,不是砸他们饭碗吗?”路宗贯和穆言多年至交,工作之外说话一向随意,穆言也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模式。
穆言嘿嘿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要人平安了,其他都不算什么,不过今晚第一次亲眼见到金达莱和赵永林同时出现,倒是很值得探讨一番。
金达莱稳稳地开着车子朝赵永林家驶去,冷清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过往的车子都很少了。
想着今天晚上突然间发生的意外,金达莱能感觉到心里的怒气翻涌,只是长久以来练就的自控能力牢牢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略微抬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赵永林,金达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终究又沉默下来,只安静地开着车。
赵永林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夜色流转迷了人的眼,自己的心里却更加混沌。对卫一嘉的感觉自己很确定只是朋友了,顶多比朋友更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牵挂,而金达莱,这个从一开始就以一种强势的姿态硬闯进自己生活的女人,却让自己的心神乱了。
回想30年来的生活,无不恣意放纵,率性而为,对待女人一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后来以为自己喜欢上卫一嘉,在自己几乎空白的感情经历中这是多么难得又珍贵的一种体验,一度让赵永林欣喜若狂,原来自己居然也能体验到“感情”!
虽然后面才发现对她不是男女之爱,但两人意外建立起来的友情仍然让赵永林珍而重之,一开始卫一嘉不愿意和自己结实他是很清楚的,可后来两人不也成了朋友吗,朋友这两个字,在自己孤寂的成长经历中、在自己现在所处的凶险虚伪的商场上,是多么的珍贵。
认识卫一嘉后,自己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慢慢发现这样清心寡欲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难受,而当金达莱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后,自己居然被她左右了情绪,甚至像传说中一样患得患失起来,甚至,还忍不住去猜想她的心思。
她是毫不掩饰地说过对自己一见钟情,不过这样的话以前听过不少,谁知道那些女人安的什么心?不过放在金达莱身上,她完全不需要通过自己得到什么,蔚蓝集团的总裁特助,还缺什么?
那么是不是可以相信她?相信她说的一见钟情?
不过相信了之后,又该怎样?自己对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