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辰难得没有睡过头的早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微小的地方隐隐作痛。
外面是天色如何,离辰不知道,反正幽梦居是亮堂的很,到池边看过小绮之后,离辰便离开了幽梦居。外面的天色还昏暗的很,几颗明亮的星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缀这夜空,雾气虽不是很浓,但是却有些刺骨的寒意,离辰拉紧了衣服,朝着断崖走去。
濂梦的身影在离辰离开之后逐渐的清晰,有些出神的看着他离开,最终还是转身往屋内走去。
断崖之上,流火早就已经在了,漆黑的身影隐藏在漆黑的夜中,背影也显得有些沧桑。
离辰跳下断崖,不停的搓着手,这的风似乎比毓峰要冷的多,这大叔还真会选时间,“大叔。”
“你来了。”流火没有转身,只是答应了离辰一声。
“那个,神农尺。”离辰将神农尺递给流火,若不是刚巧在离开的时候看到这神农尺,他肯定不会记得带着这玩意出来。
流火接过离辰手中的神农尺,细细的握在手中磨搓着,那神农尺的尺身竟然变得越来越晶莹剔透,体内还不断运转着流光溢彩的纹路,简直是巧夺天工的美丽,难不成流火是这神农尺的主人,离辰百思不得其解,他完全不能将这奇怪的大叔和这神农尺联系在一起。
“这神农尺取自九地玄玉,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流火似乎准备开口了,“也是众人追夺的神器之一。”
百毒不侵倒是可以理解,离辰想起了那群腾蛇对神农尺的惧怕,不过还是能难将它和神器联系在一起,或者说,神器都长得有些奇怪。
“当年,我年少气盛,毁了聚灵石。”流火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的起伏。
“该不会是那块吧。”离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那块巨大无比的聚灵石,这大叔也过分的有些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
“但是我没有想到聚灵石对青岐山的作用,聚灵石的破坏,兴许整座青岐山的灵力都会释放殆尽,万物具亡。”流火似乎有些不愿意想起那些从前的事情,稍稍做了停顿,“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苼甬道中的云珠草。”
“我和你一样,作为新晋生,倒都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雄心,闯的祸不少,虽然不知道那苼甬道是什么地方,但也要去闯一闯。”
“前流主在我进苼甬道之前,将这神农尺传了我,虽然不是硬性的规定,但是赤火流的人都认定这神农尺是流主之间传递的信物,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责任的巨大,我其实从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门生而已,比我勤奋,比我资质高的都大有人在,我没有接受,进了苼甬道。”
“苼甬道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也危险很多,但是我全身的好斗性完全被激发出来,我要破尽这苼甬道的机关,根本忘记了去寻找云珠草,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流主竟也进了苼甬道,我有些生气和不满,他这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但是事实证明,我的确还是太冲动了,神农尺是寻找云珠草唯一的途径,也是唯一能采到云珠草的的途径,苼甬道的机关不是我所能应付的,若非流主,我断不可能顺利避险。
我们终于找了仅存的云珠草,在离开的途中,师傅却变得很奇怪,他竟然将云珠草吞进了肚子,你可想而知,我当时的不解和愤怒,我甚至怀疑,他跟着我进来就是为了寻找云珠草。我对他大大出手,他却没有还手,直到最后我才知道,这云珠草是根本离不开苼甬道的,一旦离开,便会死亡,那便没有了意义。唯一的办法就是寄居在活体之内,靠强大的灵力来维持它的生命力。
流主最后对我说的话,是肩负起赤火流的重任,但是就凭我怎么能做到。
我们离开了苼甬道,我毫发无伤,流主却越来越须虚弱,云珠草的生命是要和活体的生命同等调换的。
得到了云珠草,那破损的聚灵石也总算是得以修复,但是流主却的生命力似乎到了尽头,灵力也逐渐的耗尽了,他对我说,这是我欠他的,作为补偿,我必须担负起赤火流的担子,只是那神农尺却在我们打斗时掉在了苼甬道,而最终,流主也只能含恨而终。所有人都以为流主退位让贤,云游灵修,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而我,因为经过了苼甬道的考验,登上了赤火流流主之位,其实我根本就是个无用之人,凭什么登上这个位子,凭什么去振兴什么赤火流,只不过是欠他的债而已,这个位子对于我来说,永远只是一个耻辱。所有人都因为我作为新晋生就通过了苼甬道的考验而震惊,变成了亘古的美谈,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一个骗局。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重新找回神农尺,也可以功成身就的从这个位子上退下了,我潜心灵修,悄悄的打开苼甬道口,潜进苼甬道,寻找神农尺,但是苼甬道每次打开之后都会变化,我根本已经寻找不到那神农尺,这么多年,我终于也放弃了。
昨日竟然看见你带着神农尺回来,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也许你就是那个我一直等待着的人,从第一眼看到你,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与众不同,我们差别很大,但是有一样东西确是相通的,你让我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但是明显,你比我当初的我来的更加潜力。
这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放开了,所以小子,我已经决定离开青岐山,这赤火流流主的位子,我会传给你,以神农尺为信物,这是你的宿命!”
流火终于长篇大论的讲完了属于他心里一直不愿提及的往事,也终于宣布了他的决定,只是身后的离辰却没有一点的反应。
流火有些诧异的转过身,那离辰早已经靠着那断崖壁,安安稳稳的睡过去了,完全不理流火的或伤心,或悔恨,或悲伤,在他的梦里倒还都是光鲜的色彩,让人喜悦。
“离辰!傍我起来!”
离辰有些迷离的睁开眼睛,再次打了个重重的哈欠,“大叔,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刚才说什么!”
“你全都没听到。”
“啊?什么东西全部。”离辰满脸无辜的看着流火,大清早的起来,他的确是还没有睡够,这绝对不能怪他。
“不要给我装傻!”流火起身走到离辰身前,离辰顿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我要将流主之位传给你!”
离辰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对。”
“为什么?”
“因为你找了神农尺!赤火流的信物!”
“拜托大叔,如果是赤火流的信物,拜托就收起来,哪有谁捡到谁就是流主的道理,我知道您性子直率,又重情谊,但是也不用这么感谢我,我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绝对担不起这个大任。”离辰碎碎的念着,这流主传位需不需要这么这么随便啊。
“你必须接受。”
“大叔,流主,我求您了!我知道错了还不成,我不该迟到,不该进苼甬道,不该出来,更不应该带了这神农尺出来,所以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这是您老的事吧,先流主传给您肯定是基于对您深切的信任之上,您绝对不能乱来,不能辜负他!”离辰绞尽脑汁的推却流火。
“你!”
“流主大叔,你看!”离辰忽然指着远处。
“不要转移话题!”流火边说着边往远处看去。
天边一轮朝阳正在冉冉升起,红似烈火,将夹杂着它的两座山峰映射的红光娇艳,将断崖映射的红光娇艳,将流火和离辰两人也映射的满是红光。日出总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流火喜欢日出,因为那旭日的艳红仿佛那赤火流的冉冉上升,或者他的心也在上升。
离辰在旁也不住的点头,这倒是他看过第一次的日出,只是和这奇怪的大叔一起,未免有失情调!
“赤火流就是那旭日!”
“流主大叔,喜欢日出的只有你,若要传位给我,也等着我能心有余力的来看日出的时候再说吧。”离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您慢慢看,我回去补个眠。”
离辰跳上了断崖,有些步履蹒跚的往回走,流火也没有再追过来。
看来大叔的心里天天都在日出呢,离辰不经意的笑开了,真是个不错的流主,换做是他,那可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