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水涟绮主动的站了起来，拉住了殷羽凡的衣服，她必须要知道究竟这其中还落下了什么，又该如何的衔接上去，而且她怕的是，今天若她不问，她也不知道这殷羽凡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即使出现了，她那些话又能问的出口吗？
现在的她面对的不仅仅是神秘莫测的玄灵阁主人，更是千年不灭的盗天纹主，这足足比自己多活了千年的人，水涟绮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来面对她，自己在他面前就仿佛变得很渺小，微不足道。
“告诉我，告诉我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水涟绮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了那样浓厚的乞求，即使不可置信，她也要这一次承受，不要再永远受着这些震惊的疑惑，过着忐忑的一天。
殷羽凡看了看那水涟绮抓着他的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紧紧的盯着那手，然后才头也不转的对着水涟绮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知道些什么…”水涟绮弱弱的回答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漏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出口。
“你什么都不该知道，现在的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殷羽凡的眼神终于从水涟绮抓着他的手上挪开，“木兮是流萤的契约兽，而云兮，也就是现在的天狐，她是我从北方大陆捡回来的，那名字，也是流萤取得，很好听是吧？”
殷羽凡每次提到流萤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便会变得十分的温柔。
“青丘的日子本来可以就这样延续的，但是，是他毁了所有的事情，他喜欢这样做，把任何美好的事情都毁坏成粉末，然后只有他一个人看的开心。
流萤第一次背着我偷偷去修罗殿的时候，我便已经开始担心了，果然，她回来之后，灵力不稳定的在身体内乱窜，导致了异世界的毁坏，差点连性命都保不住。因此她和木兮的契约，也即将终止，但是木兮是不愿意离开流萤的，它甚至愿意随着那异世界一起消亡也不现身。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木兮居住到我的异世界之中，所以，木兮不完全是流萤的契约兽，她也是我的契约兽。”
水涟绮越听眼睛瞪的越大，这…这不是与离辰收走了她体内的木兮是一模一样的情况，这真有这么巧合吗？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水涟绮越来越不敢想，难道说，这真的是盗天纹主才具有的能力吗？难道离辰真的是……
“第二回路。”殷羽凡淡淡的瞥过水涟绮，目光再次驻足在那小山坡之上，“这并非盗天纹主所特有的，至于离辰究竟是不是盗天纹主，我也不清楚。”
殷羽凡似乎能轻而易举的知道水涟绮在想什么，也总能一言就让她明白了想要的答案。
“第二回路究竟是什么？”
“其实第二回路与回路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少数的灵修者，在修习灵术之时，有意的压制自己的灵力，导致这体内的灵力无法按照正常的回路运转，久而久之，这些被压抑的灵力就会自己开辟出另一套回路，也就变成了所谓的第二回路，一般的灵修者都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鲜少人会单纯的为了压抑灵力而故意为之，所以，这拥有第二回路的人便极少，而少的东西，总是会被众人吹捧上天。”
“那…后来呢？”如果木兮真的变成了殷羽凡的契约兽，那么即使流萤死去，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为什么她和狐姬都是那样奇怪，而且似乎他们自己也记不得许多的事情。
“后来，后来一切都结束了，看着流萤死在自己面前，木兮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便要求与我解除了契约，独自离开，最后在苼甬道将自己封印起来，不想再受到外界的影响。而云兮…”殷羽凡顿了顿，然后继续讲到，“她的契纹是被我毁掉的，用最为激烈的方法，彻底断绝了我们的关系，这千年来她到处生事，惹祸不断，若不是感受到了你身上属于流萤的味道，她会继续胡闹下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了离辰的契约兽。而她终于幻化人形，却不是照着你的模样，而是她记忆中属于流萤的脸孔。”
当年的殷羽凡是强行解开契纹吗？水涟绮当然知道，这契约兽和主人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靠着契纹来维持，那是性命和灵魂的交付，所以不会有任何的契约兽和主人会主动的解开契纹。
强行解开契纹，也许殷羽凡的能力很轻松便做到这一点了，但是这对狐姬来说该是多么大的伤害，曾经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主人和伙伴，此刻却硬生生的将她赶走，所以当初额上的那道伤疤，是殷羽凡留下的吗？
“你太过分了。”水涟绮只能这样说，因为她做不到其它，所以她也才能明白那日狐姬激烈的行为了，在狐姬的心里或许还是放不下殷羽凡，那是她曾经一度深深依赖的人……
“那是因为你还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若是你也知道了，那我相信你做出的选择将会和我一模一样。”殷羽凡丝毫不介意的说道，“而且你也只是这场游戏之中，一个颇为有用的道具。”
“游戏？”
“一个人玩的游戏，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的。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你的选定是确定好的，或者说是预谋好的，等他将保存多年的属于流萤的能力放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场战争，又将无止休的进行下去了，只是现在没有第二个流萤能出面阻止这件事情。
“是有人将灵力灌输我体内？”水涟绮皱着眉有些疑惑，她的身子太弱，本就支撑不起那样强大的灵力，为什么还要选择她？
“没错，你虽然天生的体质不好，但是身体却是难得好体质，可以拥有和包容一切的能力，所以他本想留着的些许灵力，也全被你吸了走，之后，你的出生便带着天生的虚弱，无法弥补，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一个奇迹了。
“他？难道他也活着？“听着殷羽凡一字一句的他，水涟绮的预感越发的紧张，难道那魔王和殷羽凡一样，都活过了千年吗？为什么当初他退回地下，现在又要破土而出。
“当然还活着，我都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舍得死。”殷羽凡冷笑了两声，对他来讲，获得永恒的生命，忍受着无尽的孤独，不单单是为了救活流萤，更重要的目标是毁了那魔王，也许这就是盗天纹主之间注定的宿命吧。
竟然，竟然千年前的人都活着，水涟绮越来越不敢置信，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早知道，她装作什么都不知晓不就好了吗？
“为…为什么，我会长着和流萤一模一样的脸？”水涟绮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她越来越相信，她和流萤相似不是偶然，绝对有着什么关联。
“或许是因为她的灵力影响了你。”这是殷羽凡的回答，但是显然这样的回答太过于敷衍，对水涟绮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告诉我真相。”水涟绮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渺小的可笑，难怪殷羽凡会说自己只是一个道具，也许这是他们盗天纹主继续的争斗，也许这个计划已经酝酿千年，但是这一切计划的开始，便是她，如果她连这个都弄不清楚，就更别想弄清楚这真正的状况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
“那你知道，知道这一切之后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
“不知道。”水涟绮淡淡的回答，若是已经注定好的，那她还有什么能力去改变，“知不知道，都注定我已经被设定好的利用价值，所以，我宁愿被利用的明白， 不愿意这样的迷迷糊糊。”
“注定好的，没错。”殷羽凡忽然迈开脚步朝着远方走去，“我只是想让你呆着这里而已，出去的你会死，而在这里的你，却可以…慢慢恢复…恢复那属于你自己的灵力，也是属于流萤的能力。”
殷羽凡忽如其来的变化，让水涟绮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始至终，殷羽凡都没有给过她一个明确的回答，让这一切仿佛是她自己的胡编乱造和可笑，那么自己呢？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是疑惑还是顿悟，是继续还是让这一切在这一刻，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