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憋闷,极度渴望呼吸,一张嘴又喝了几大口海水。弄依云脸憋的发白,身体快到极限了,啊!啊!啊!头在水中积聚晃动,试图摆脱海水,双手双脚开始痉挛发白。弄依云内心狂呼:“我不想死,我不要被淹死。”
弄依云右手深深的抓住船不放,左手捂住嘴,呜呜好像是压抑的哭泣声,又像濒临死亡的哀嚎。小船在水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嘎嘎直响,仿佛要断裂成两半。
哗!小船突破而出,冲出水边,急速的冲量破开一个大口子。
呼呼呼弄依云痛快的呼吸,她从没感觉能呼吸是如此的美好。肚子已经喝饱了,如果再晚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人的状况并不她好多少,每个人都异常疲惫虚弱,可是还必须得打起精神继续划。风暴越发猛烈,刺耳的呼啸,猛烈的巨浪,一切都仿佛是世界末日。
“大家振作起来,我们划。我不相信我们会葬身于此,游艇就在前面,看到前面的灯光了吗?那里有我们的人,他们在等着我们。大家努力,决不放弃。”刘建国振臂而呼。
秦朗他们看到刘建国,连老人家都能有如此魄力和决心,自己枉为年轻人了。瞬间斗志昂扬,心里有口气憋着,不吐不快,同样扯着喉咙喊道:“好!说的好,决不放弃。”
“决不放弃!”
船后退,众人怒!奋力拼搏,电闪雷鸣下,船桨翻滚。哗!哗!起伏的浪头打在船身,砰的一声,水花四溅。众人衣衫早已湿透,可是硬抗着。
咔!一道蓝色闪电,尾部像头发丝一样炸开。
呜呜的风声,犹如鬼哭狼嚎,可吓破胆小人的胆。
在齐心合力下,虽然船随着浪头起伏,可是整体依旧在靠近游艇。游艇上的人看到了刘建国他们,高兴的欢呼,在那又蹦又跳,高声呼唤他们快点。
“快到了,划啊。”秦朗叫道。突然船一个激灵,方向一歪,立马被海水冲远了,秦朗差点跌进海水中。就在他拍胸暗抒一口气时,他听到谢雅在喊。
“秦朗快来,刘组长没力气了,快过来替他。”谢雅喊道,她已经和弄依云换了,小船必须四个人同时划才能平衡。
“来了!坚持住。”秦朗在小船上轻点,身体像绒毛样轻飘,风暴狂风中,他连连脚尖点船,宛如舞者一样轻盈的来到刘建国旁边。这动作他之前可是不会,可现在黑色就是他的本色,头发融入了黑夜,乌云就是他的发梢。
秦朗,还是原来的秦朗玛?
“刘老,你休息下,我来!”听到秦朗的声音,刘建国终于安心了,点头并随即挪了个位置,剩下的就交给秦朗了。
“嘿兄弟们,来战斗吧。让我一起度过难关。”就在这话刚落,飓风更加肆虐,闪电更加频繁,仿佛在嘲笑秦朗的不自量力。
古语一句正好适用在这里曰:蚍蜉撼大树,可笑自不量。
轰!小船一头扎进海水里,啪!然后又破水而出,秦朗怒目而视,嘴紧紧的抿着,眼中是坚定不移的神情,可见不战胜风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薛强和韩锋这次可是拼了老命,他们没有秦朗的身体,只能靠毅力来克服。他风暴中前进,只要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那是异常困难,而且极度消耗体力。就这前后二十分钟,从最初的心情愉快到现在的紧张,两人来不及感慨事情的突然。
秦朗这生力军的加入,重新让小船回到了正轨。虽然其中还是惊险万分,可是小船越来越靠近游艇了,都快看清游艇上的人了。从身型上猜测,好像是大鼻子船长张齐,站在他旁边的则是总裁楼飞。
“快到了。坚持住。”谢雅在给所有人加油,酒红色的头发湿嗒嗒垂在耳边。
“快,刘建国他们来了,把绳子放下去,先把人救上来。”张齐大声对着船员喊道。
“知道,船长,马上就放。”
小船在水中高低起伏,怎么固定是个问题。秦朗眼尖看到了船头挂在外面的防震轮胎,立马拿出船内的绳索套在防震轮胎上,固定好船,绳索在这时也落了下来。
“刘老,你先上去吧。”秦朗没等刘建国答应直接把绳索系在他身上,随即他朝上喊,叫他们拉。船长张齐扯着喉咙答应,刘建国被拉上去了。
从韩锋的眼中看到刘老白色头发格外醒目,这才意识到刘组长已经真的老了。
风在呼啸,雨在淋,人在瑟瑟发抖。尽避风浪巨大,可是人员还是安全获救。在获救的一刹那,秦朗头脑中灵光一闪,小船是谁偷走的?因为只有他发现绳索一点断裂的痕迹都没,所以偷船的只能是人。会是谁呢?和这场风暴有关吗?
楼飞递给了刘建国一杯热茶,茶叶在杯中舒张,袅袅白起腾空而出,看样子就是黄山毛峰。刘建国身上披着一个白色毛毯,头发上湿漉漉的,热气从头发上冒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谢谢!”说完低头喝了口热茶,感受茶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的灼热。呼真的很畅快。
“黄商被抓了!”楼飞仿佛不经意的说道。
可是就黄商这两个字却惊动了刘建国,只见他一瞬间眼睛睁大,随后惊愕的抬头!几次开口想说什么,可是却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楼飞解决了这个问题,接着说:“听说是受贿,现在已经惊动了许多大人物。”
“哦,那林梅怎么样了?”刘建国挣扎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可是他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痛苦。
“她她在找你。”楼飞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刘建国,这眼光中有许多内容。
“她找我?为什么找我?”刘建国痛苦的低语,双手抓着白发。
“我想是为了黄商,可能想先把他保出来。”楼飞同样抚摸着白色玻璃杯,感受着杯身的温度。
“保他出来?嘿嘿保他出来?我恨不得他一辈子在里面。”刘建国明显很恨黄商。
“刘媛也在找你,她也是同样的目的。你该怎么办?”楼飞又说出了名字。很明显这名字魔力更大,刘建国一下就沉默了。
良久,他仿佛梦呓般的说:“难道非帮不可吗?”随后接着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你有权利知道,我不能帮你决定。虽然我不想让你帮他,那样对你太痛苦了。”楼飞轻语,白色的雾气遮住他的面孔,只留下一双锐利的眼睛。
“我痛苦吗?我痛苦吗?”刘建国底下头,好像有滴晶莹的水珠掉进了茶杯里。
船舱内两个大男人静静的无言,茶叶在热水中舒展,细嫩的芽叶像少女的玉手。刘建国抚摸着茶杯,双手合着杯子喝了一口,随即说:“刘媛说了什么?”
“她没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帮助妈,妈太痛苦了,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并且想告诉你,一个人不要太劳累,该找个伴了。”楼飞担忧的道。
“林梅你有个好女儿啊。找个伴?呵呵”满嘴的苦涩,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心全在她妈身上吗?
“刘老,你会怎么办?”楼飞道。
“我再想想。不好意思,我累了,要睡了。”刘建国把白毛毯盖在头上,仰身躺在床上。
“刘老,告辞了。好好休息!”楼飞轻轻的盖上门,嘴里轻轻的说:“哎苦命啊。付出全部真心,得来一场背叛。”
刘建国痛苦的流出了眼泪,憋的实在太难受了。女儿叫我找个伴?前妻为她男人找我帮忙?哈哈真讽刺啊。
林梅,林梅,你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尊严都不要了,你还真爱黄商啊。泪水顺着眼角皱纹横流,染湿了衣角。恍惚间他回到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
刘建国和林梅是在知青下乡时认识的,两人算是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两年后,两人登记结婚,同年生下个女儿。由于都是共产党员,只能服从党组织的安排,刘建国经常外派出差。林梅是个美人,就算是结了婚,依旧是有许多追求者,但是她只爱刘建国一人。这点刘建国很是骄傲,同样他也很爱妻子,每次回家都带很多礼物,在外也经常打电话和写信回家促进感情。
就这样两人还算恩爱的度过了二十个年秋,刘建国也成了生物界的一位大师,林梅则当上了护士长。感情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冲刷,早就没了激情。就在这个时间段,黄商出现了,他是在一场急性胆囊切除手术上认识林梅的。
黄商早年丧妻,一直没有续弦。不过一见到林梅就惊为天人,在加上林梅对每个病人都很温柔关心,这就像一道温泉灌注到黄商心中。黄商立马和林梅交上朋友,加上他多年经商经验,哄女人开心那是拿手把戏。